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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識海都要干干凈凈,留兩個人進去就是留了兩個隱患,誰知道夢中會發生什么?萬一睡覺時被蛇女反殺了呢? 不論是人族魔族還是妖族,三族都沒有完全參透夢境。 夢境玄妙復雜,有人曾想生靈死后是否可以在夢中永生,后來這人被當做瘋子。 人們對夢的理解是管中窺豹。 蛇女在夢中活了一千年,她比誰都更清楚夢境的規則,蘇九歸在她眼里應該算是個初學者。 蘇九歸真的藝高人膽大,什么買賣都愿意做。 小白聽到這句話歪了下頭,他眼睛輕輕瞇起,蘇九歸腦子里有別人了,盡管那是一對愛人,而且只是存放在蘇九歸的識海。 可是小白本能地警惕,他不喜歡蘇九歸的識海里有別人,他應該只有自己。 深夜,衙門。 季原初在床上打坐,黑色的惡咒爬滿他的身體,這是兩生咒的代價。 昨夜蘇九歸不好受,季原初也沒好受到哪里去,他全身都疼,像是一夜之間被人殺死了成千上萬遍。 現在兩生咒解了,但惡咒會留在他體內,邪術怎么可能沒有代價。 不過從結果來看,他做的很劃算,蘇九歸超度了蛇女,云間城夢災徹底被拔除,天水河怨念被永遠結束,蘇九歸還得到了靨蛇。 一箭四雕。 鬼修給他傳了信,說蘇九歸已經吞噬了靨蛇,季原初做這事兒的時候也沒想過一定能成,結果讓人很吃驚,蘇九歸果然是太清山天才,沒讓他看錯。 他想到這兒覺得自己簡直算是蘇九歸的老父親,這樣貼心的人不多見了。 說好送你一份大禮的。 他說話算話,說是送禮就絕不耍詐,不過蘇九歸要是死在夢中的話,那他也不配活著。 季原初笑了,那個笑容顯得有些病態,可他的笑容僵在原地,因為門前突然站了個人。 那人倚門而站,他一只眼睛被眼罩蓋住,另外一只眼紫色的瞳孔沒有感情地盯著季原初瞧。 季原初進來時在門前貼了符文,自己身中咒術不可能毫無防備,現在被人輕易破去。就像是被人一腳踏進了巢xue,這是一種威脅。 季原初嘴角那個笑意變了,他站起身,隨手拿一件衣服披上,惡咒瞬間爬進他的衣袖里,一點都沒露出來。 季原初一抬頭,轉眼間變得一臉純良,墨總使? 墨凜靠在門前,聲音聽起來像是能凍出冰渣,早。 早?現在是大半夜,早什么早? 可不早了,有事?季原初下地穿衣,他被惡咒折騰了一夜,只穿了一件里衣,披頭散發的,現在當著墨凜穿衣服大大方方的。 他知道墨凜很厭惡他,此舉是故意惡心他。 可出乎意料,墨凜竟然也沒避嫌,道:昨夜死了很多人。 季原初在那兒系腰帶,狀似隨意地裝傻,嗯?昨夜?昨晚上我睡覺呢。 墨凜知道他裝傻也不拆穿,我也在睡覺。 季原初把腰帶系緊,好巧。 墨凜笑了一聲,不巧。 季原初的動作一停,不知道墨凜這一聲笑是什么意思,果然就聽到墨凜冷冷的聲音,你昨夜在天水河。 季原初看了他一眼,這一聲不算是質問,很篤定,應當是知道了什么。 我也在天水河。墨凜打斷季原初接下來的詭辯。 季原初終于皺了皺眉,話說到這兒已經沒必要再繼續偽裝下去。 墨凜看到他這幅樣子覺得有點意思,季原初總是將自己偽裝出一副笑臉,現在看好像露出了一點本來面目。 季原初問:你在天水河干什么? 陪逐白喝花酒。墨凜道。 季原初徹底聽不懂了,墨凜今日到底來干什么的? 我找到一艘船,墨凜看了一眼季原初,他就像一個獵戶,每次都給自己的獵物撒一點誘餌,眼睜睜看著獵物走進圈套,道:上面死了五個玄符軍。 墨凜掌管所有云間城玄符軍,他當然知道自己手底下人是死是活,點名時有幾人一直不到崗。 玄符軍軍紀嚴格,被人發現當值偷懶是要重罰的,名冊上被墨凜圈出了五個名字。 當時蘇九歸已經解開船錨,在蘇九歸的計劃里,玄符軍發現黑船應該起碼要七天的時間。 誰知道他的好友季原初當夜鬧出了夢災。 因為天水河鬧夢災,墨凜第一時間去天水河查看,從上游到下游全部搜捕,后來屬下找到了一艘船,上面找到了五個玄符軍的尸體。 季原初眉頭蹙得緊,死了玄符軍?他怎么不知道這件事? 挺有意思,墨凜沒有錯過季原初任何一個表情,道:從痕跡上看,他們死于內斗。 五個玄符軍在船上自相殘殺而亡,這可不多見,要自相殘殺總要有個理由,可他沒有找到絲毫理由。 誰殺的?季原初問。 說不好。墨凜的視線停留在季原初的喉嚨上,這東西看上去很脆弱,但他知道自己要想殺季原初并不容易。 我找到一根蛛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