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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白帶著墨凜一進門,胡峰殷勤迎上來,胡峰為了迎接這個貴客特地趕來親自服侍,簡直是比親兒子還殷勤。 逐白一抬下巴,道:胡峰,給墨總使安排個伶俐人來。 胡峰就怕這幾位爺玩不開,道:早就準備好了。 胡峰給他領了一排人過來,妓子大多都是有點妖媚相的,十幾個男男女女湊在一起,仿佛眼神都在撩人。 墨凜被逐白強行摁在椅子上,臉色難看得嚇人,他不選,逐白就幫他選,道:左邊的那個不錯,領過來給墨總使看看。 那是個小兔子精,長得有些純良無害,墨凜也沒拒絕。 逐白順手跟墨凜喝了一杯,兩個酒杯一碰,逐白道:墨總使近來辛苦。 墨凜道:沒有。 胡峰適時插話,道:爺,你還沒選呢。 逐白此時靠在椅背上,手里擱著一把白玉骨扇。 胡峰摸不準逐白喜歡什么樣的,連他喜歡男女都不知道,只能找了一幫人過來,殷切問:殿下,有看上的嗎? 逐白左看右看,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人,仿佛是個做古董生意的好手,仔仔細細打量這花瓶有沒有瑕疵,到底值幾個錢。 胡峰看他看了一圈都不滿意,問:殿下想要什么樣的? 逐白突然想到一個絕佳的由頭,問:有狐妓嗎? 胡峰把幾個人拎出來,道:這幾個不都是狐妓嗎? 逐白道:我要找個人。 胡峰心想原來是找人啊,那他白折騰這么久,看來這群狐妓里沒有他看上眼的,小心翼翼問:殿下記得他叫什么嗎? 逐白道:田福生。 田福生?胡峰緩緩皺起眉頭,一般狐妓出來做生意,起得名字那都是風花雪月的,哪有人出來做買賣叫田福生的啊? 聽起來像個殺豬的。 蘇九歸站在碼頭。 他一身青衫,又面無表情的,跟里面的狐妓一對比,竟然襯托出他還有點正經相。 旁邊有個小貓妖出來透風,多看了蘇九歸好幾眼,這人的氣質不像妖,好像一個道士來捉妖。 可是道士哪有這么大膽的,專門跑到云間城來捉? 捉的還是娼妓? 小貓妖看蘇九歸有些好奇,跟他搭訕,問:你是來玩的嗎? 蘇九歸淡淡看了他一眼,小貓妖這才仔細看見蘇九歸的樣貌,他見過那么多狐妖,都不如蘇九歸好看,一時間看得有些微微發愣。 你是來找人的嗎? 蘇九歸嗯了一聲,小貓妖第一次聽他說話,感覺他聲音也好聽,這樣的人要是真上船,一定有人愿意花大把大把的銀子砸在他身上。 小貓妖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開始勸說蘇九歸,道: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單生意,我認識不少貴人呢,保準你能賺大錢。 蘇九歸啞然失笑,這小貓妖是把他當同行了。 小貓妖看蘇九歸笑了,又循循善誘道:真的,我沒騙你,我們這兒頭牌賺的比小官還多,多少人拼命想進來啊,那都不合適,我看你合適才告訴你的。 蘇九歸道:多謝照拂。 蘇九歸話很少,明明只是說了四個字,小貓妖臉竟然紅了紅,他總是被客人使喚來使喚去的,第一次遇到蘇九歸這樣有禮節的人。 小貓妖道:你要是來了,說不定能被殿下看上。 殿下?在云間城能被稱作一聲殿下的只有逐白,蘇九歸問:他在這兒? 小貓妖點了點頭,道:他說自己是來找人的,要找一個狐妓,好像,好像叫田福生吧? 小貓妖完全沒意識到蘇九歸眼神變了,自顧自道:哪有狐妓叫這個名兒的,估計都沒客人愿意點他。 逐白出現在這兒不奇怪,云間城不大,玩樂的地方不多,最有名的就是天水河畫舫。 聽說逐白喜歡喝花酒,這地兒應該很得他心意。 只不過逐白提起過自己,是一時興起? 逐白并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這個時候為什么要問他?懷疑他身份有異樣? 小貓妖問:你找誰啊?要不我帶你去,反正我也無聊。 蘇九歸道:有人約我游山舫相見。 小貓妖聽到游山舫瞪大了眼睛,道:你別去,你會死的。 在天水河的人誰沒聽說過游山畫舫? 那艘船是專門供給玄符軍的,天水河畫舫能存在這么久,方方面面都要打好關系,特地留了幾艘船來照顧這幾位軍爺。 這幾位軍爺平日里玩得太兇,之前把一個小兔妖活生生玩死了,尸體抬出來時下頭殘破不堪,就是一團被搗爛的rou。 小兔妖是專門來云間城做生意的,家里還有個多病的jiejie,兔子精做這行就是為了給jiejie看病。 弟弟死后,jiejie去縣衙找玄符軍要個說法。 可是妖族原本就是最下賤的,何況是妓子,死一個妓子算什么大事? 誰讓他賤呢?那幾個軍爺是這么說的。 這件事無人受理,后來小貓妖經常會看見一個兔妖跪在縣衙門口,想給自家弟弟討個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