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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不發熱了?!苯饕婚_口,嗓音還有些低啞,忍不住輕輕咳了兩聲,“……只是還有點咳嗽?!?/br> “那就是還沒好完嘛?!崩枞畎阉掷锏臅攀兆?,將粥碗塞到江慎手里,“先吃東西吧?!?/br> 江慎看了一眼:“又是白粥?” “當然是白粥呀?!崩枞畹?,“太醫說了,生病的人要吃清淡一點,好得快?!?/br> 話是這么說,但也不能淡到一點滋味都沒有,還一連喝了兩三天。 江慎心下無奈,卻沒多說什么,舀起一勺。 剛喝進去第一口,便皺起眉。 抬起頭,黎阮趴在床邊,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江慎心下了然,故意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今日膳房里是換了個新的御廚嗎?” 黎阮看起來有點緊張:“怎、怎么了呀,味道差很多嗎?” “不,不是差,是太好了?!苯饔趾攘艘豢?,笑起來,“從未喝過味道這么特別的白粥,這是哪位御廚做的,本殿下要好好賞他?!?/br> 黎阮懷疑地看他。 江慎這說瞎話的模樣實在過于明顯,而且黎阮和他相處了這么久,變得比以前聰明很多,已經不會這么容易被他騙了。 “是不是很難吃???”黎阮有點氣餒,“難吃得一口就猜出來了嗎?” 江慎堅持道:“不難吃,只是特別?!?/br> 熬個簡簡單單的白粥都熬出這么濃郁的糊味,能不特別嗎? 黎阮:“……” 他低哼一聲,從床邊起身:“你就是覺得難吃,我以后不做了?!?/br> “沒有的事?!苯鬟B忙拉住他,“你給我做的我都很喜歡,真的?!?/br> 他的小狐貍以前從不碰這些,為了他,開始學著怎么做飯,怎么照顧人,他能不喜歡嗎? 江慎把粥碗放到一邊,黎阮沒怎么抗拒,被他輕輕拉進懷里。 揉了揉后頸。 江慎問:“膳房油煙那么大,沒熏著你吧?” “沒有?!崩枞钤谒鳖i間蹭了蹭,低聲問他,“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呀?” 江慎的病真的還好。 不過是那日洗完冷水澡出來時吹了點冷風,不小心受了風寒,反復燒了兩天。他身體不算差,吃過了藥,又在床上養了幾天,昨晚燒就已經全退了。 只是黎阮還不放心,偏要按著他在床上休息。 江慎看得出來,這人心里是有點內疚的。 他大概覺得,就是因為他一直鬧,才害江慎生了病。 江慎偏頭親了親黎阮的臉頰,還想再往下,卻又頓?。骸澳愦_定妖族不會過了凡人的病氣嗎?” “不會?!崩枞钗⑽⑻ь^,眸光明亮,似乎也在期待著,“只有rou體凡胎才會這么脆弱,吹點冷風就受不了,妖族只要不傷及根骨靈力,都不會生病的?!?/br> “那就好?!苯餮鄣缀鹦σ?。 他略微低下頭,還沒等碰到那柔軟的唇瓣,外頭忽然傳來敲門聲:“殿下,您睡了嗎,陛下讓老奴來看看您?!?/br> 江慎:“……” 黎阮每到這種時候反應出奇地快,他偷腥似的飛快在江慎唇上親了一口,從他懷里掙脫出去。待江慎回過神來,那道鮮紅的身影已經走到門邊,拉開了房門。 門外是常公公。 常公公朝黎阮行了一禮,黎阮把他領進屋。 黎阮領著常公公往屋內走,卻見方才還能坐起身與他說話的人,這會兒不知怎么又躺了下去,被子牽過來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就連精神都顯得有幾分萎靡。 黎阮一驚,連忙走過去:“怎、怎么回事呀,又不舒服了嗎?” 他正想把江慎扶起來,卻見后者朝他使了個眼神。 黎阮眨了眨眼,瞬間明白過來。 他的身后,常公公擔憂地問:“殿下的病情怎么還這般嚴重?” “咳咳……公公見笑了,我沒事?!苯髡f話的聲音都變得微弱許多,開口時先咳了幾聲,“公公來我這里,有什么事嗎?” “是陛下的意思?!背9?,“此番行宮之行已近半月,陛下的意思是,明日就該帶著大伙回京了。這不,陛下特意派老奴來瞧瞧太子殿下康復得如何?!?/br> “要回宮了?”江慎低低咳嗽兩聲,虛弱道,“但本殿下這情形……咳咳咳……恐怕不適宜舟車勞頓?!?/br> 黎阮配合道:“那我們不走了,等養好了病再走?!?/br> 常公公:“……” 他默然片刻,又道:“事實上,陛下方才與老奴言明,此番回京后,便打算退居后宮,下旨讓太子殿下正式輔政。唉,陛下近來身體越發不好,就連批閱奏折都有些吃力,若太子殿下能替陛下分憂一二……” 江慎頓時更加激烈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十分厲害,未束的發絲從鬢邊散落下來,顯得有幾分憔悴:“沒想到父皇竟如此信任我,但我如今這模樣,咳咳……恐怕還無法替父皇分憂……咳咳咳!” 常公公:“…………” 江慎咳得實在撕心裂肺,黎阮一邊幫他順氣,一邊愧疚地看向常公公。后者別無他法,只得道了句“太子殿下請好生休息”,便灰溜溜走了。 走的時候,黎阮甚至都沒去送送他。 待房門重新被合上,江慎才舒了口氣,止了咳。 他揉了揉咳得難受的嗓子,接過黎阮遞來的溫水喝完,又把人摟回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