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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殺凡人,只能用這個法子。 而且由于昨天情況太緊急,他急著施法滅火,沒來得及把那死士見過他的記憶抹去。后來施法結束,他體力耗盡,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早知道就把人藏遠一點。 黎阮心中懊惱。 江慎自然注意到少年的心虛,但他沒說什么,只是道:“先不見了,關著吧?!?/br> 郁修:“是?!?/br> 黎阮松了口氣。 郁修又道:“還有昨晚那死士用來點火的油狀物,屬下在殿后尋到一些殘留?!?/br> 江慎問:“那是什么東西?” “似乎并非普通油脂,但那具體是什么,屬下……” 黎阮豎起耳朵。 他也很好奇那是什么東西,味道那么難聞,一碰火就著。昨晚如果不是他在場,只依靠凡人的力量,多半是不太容易把火撲滅的。 江慎沉吟片刻,道:“你把東西送去工部,讓他們瞧瞧?!?/br> 郁修一怔:“工部?殿下是說……” “前些年青州知府來報,從靠近海岸的地底挖出一種黑色油狀物,極易點燃,燃燒后火勢極猛,難以撲滅?!苯饔朴频?,“這幾年圣上一直在讓工部研究此物,不過圣上近來身體欠佳,研究并未有太大進展,因此知道的人不多?!?/br> 郁修:“殿下是覺得,此事與工部有關?” “他們在研究,可不代表只有他們拿得到?!苯餍α诵?,道,“想知道東西怎么來的,從祠祭司主事那里入手或許更快?!?/br> 郁修:“屬下這就去審?!?/br> 江慎又吩咐道:“把門外的人都撤了吧,無論如何,我這三日的齋戒祈福還得繼續,有侍衛留在祠堂不合規矩?!?/br> 郁修道:“那屬下便命人退守院外,護殿下周全?!?/br> 江慎點點頭,把人打發離開,才回頭看向黎阮。 “怎么還不吃?”對他說話時,聲音又變得溫和得多。 “等你呀?!?/br> 黎阮遞了雙筷子給他。 這早膳是郁修準備,特意備上了兩雙筷子,他們終于不用共用同一副碗筷。 江慎接過來,卻沒急著動筷,而是抬眼看著他:“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黎阮視線躲閃:“什……什么話呀……” 江慎輕輕嘆氣:“你啊,也該學學怎么撒謊了,連郁修剛才都瞧出不對來了?!?/br> 黎阮沉默了片刻,問:“我表現得很不正常嗎?” “很不正常?!苯魉餍砸膊缓退@圈子,直接問道,“昨晚放火那個人,是你打暈的吧?” 若說他之前只是有點懷疑,這會兒見了少年的反應之后,便已經可以斷定了。 這人是真的一點都不會撒謊。 黎阮低下頭,輕輕應道:“……嗯?!?/br> 江慎:“所以,你會武功?!?/br> 黎阮還是低著頭:“算……算會一點吧?!?/br> 江慎笑起來:“不止一點吧?” 江慎帶來的侍衛從小習武練功,昨晚來的那批死士也各個武功高強,殺起人來不要命??蛇@少年,不僅兩次悄無聲息闖入他侍衛的看守,昨晚還毫發無傷的打暈了一名死士。 這武功,恐怕就連大內侍衛都難有敵手。 但江慎不太明白:“你為何要隱瞞自己會武?” 黎阮“唔”了一聲,如實道:“怕嚇到你?!?/br> 江慎:“……” 這是什么理由? 不過轉念一想,少年這話不無道理。 如果第一日見面時,江慎就知道少年是這么個武功高強之人,恐怕不會放心讓他留在身邊。 江慎思索片刻,道:“以后你跟著我回了京城,也可以繼續隱藏,不要將武藝輕易示人?!?/br> 黎阮問:“為什么呀?” 江慎笑了笑:“因為……某人是個單純的小傻子?!?/br> 少年心性單純,這樣的人偏偏有一身好武藝,最容易受人忌憚,也容易被人利用。 隱瞞自己會武的事,對他是一種保護。 “你怎么也開始說我笨了?!崩枞畎櫰鹈?,“我聽不懂你可以教我,但你不能說我傻,說多了會越來越傻的?!?/br> 江慎不知他這理論從何而來,哄道:“好,那我以后多夸夸你聰明,說不定能讓你變得聰明些?” 黎阮想了想,認真點頭:“可以試試?!?/br> 少年其實不算可愛清秀的長相,他五官生得明艷,如果性子再沉穩些,應當會是那種美得叫人壓迫感的氣質。 可惜,少年無論是神態還是舉止,都是一副懵懵懂懂,冒著傻氣的模樣。 可愛得要命。 江慎實在很喜歡他這樣子。 京城里精明的人太多了,遇見少年這樣單純的性子,猶如從人海中尋獲一塊璞玉。 令人如何能不珍惜? 何況這人……還這么喜歡他。 江慎又想起方才少年向他討求親吻的模樣,以及那被人打斷后蜻蜓點水的一吻,只覺得心頭越發難耐。 “正事就說到這里吧?!彼蛄嗣虼?,略微坐直身體,竭力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那我們方才沒做完的事……” 黎阮看起來像餓得狠了,江慎這兩句話斷得有些久,他剛聽了前半段,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拿了塊糖餅。 咬了一大口后,才聽完了后半句,疑惑抬頭:“方才?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