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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珈行難叫到,小妖明顯瑟縮了一下。 “圣主大人呢?”珈行難一眼都沒有多看少年,徑直問。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毙⊙琶Φ皖^,將慌亂的神情藏了起來,順便有些不安地攥緊了衣角。 “哦?”珈行難終于抬頭了,“真不知道?” “……回,回大人,”那小妖果然是個慫的,珈行難剛表示疑惑,他便一口氣全招了,“剛才我二十三弟看到,圣主大人在滟波亭里打坐,看上去像是神游了。呃……他,他不是故意偷偷看圣主大人的,只是恰巧路過而已,還請大人不要——” 結合那陣異動,珈行難當下就猜了出來:江潭落神游去了昆侖。 “停停?!?/br> 少年的一口氣說了這么長一段話,像是倒豆子一般。 見他還要繼續,珈行難立刻打斷。 “我知道了,”珈行難笑了一下,他眨著猩紅色的眼睛評價眼前少年,“果然修為太低,本性難移?!?/br> 他眼前的這個少年,其實是個麻雀精。少年不知道珈行難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但天生膽小的他,還是緊張了起來。 “你去給游蕩在凡世的族人說,就說……”珈行難頓了一下,一口喝干杯中仙釀,“我的道侶回蓬萊了?!?/br> “誒?”珈行難大人什么時候有道侶了? 雖然不明白珈行難的意思,但少年還是趕忙答應了下來。 如今蓬萊已與三界相隔,這里發生了什么,外界無從得知。而蓬萊妖族,要是沒有江潭落或珈行難的應許,也沒有辦法出去。 不過妖族內部,還是有些傳遞消息的術法的。 少年應下之后,便按照珈行難所說將那件事傳了出去。 和江潭落不一樣,大部分妖族為人處世肆意張揚,甚至有幾分不顧后果只圖當前開心的意思。 珈行難就是這樣一個妖族。 妖族少年離開后,獨自坐在桌案邊的珈行難,緩緩捏碎了自己手中的玉杯。 ——情劫已經渡完,且江潭落早就沒有了情絲,可他還是去找郁照塵了。 珈行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江潭落為什么會去昆侖。 他只覺得江潭落和郁照塵之間,還有一點自己也看不透的羈絆。過去那些事,好像沒有簡單的一筆勾銷。 玉杯一點點被珈行難捏碎,然后化為青煙消散于眼前。 珈行難有些嫌棄的用絲帕將手擦凈。 他不喜歡江潭落對郁照塵的格外關注,甚至還生出了妖族極少會有的占有欲。 ……過往的一切,都該隨著情劫一道結束了。 他要在江潭落的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此時昆侖,江潭落還不知道珈行難派人散布的謠言,未來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郁照塵懷中的人影,已經變得比水鏡里的幻象更加虛無。 算了,江潭落咬了咬牙對無嗔說,我們走吧。 好好!無嗔終于松了一口氣,然而只等下一刻它便發現,現在已經不是想走就能走的時候了。 四溢的靈氣,在寒潭里形成了一個巨大龍卷,直接天際。 江潭落的神識也被困在了其中! 他被迫看到:郁照塵一下又一下地在懷中人額上、唇邊落著輕吻。 甚至于……郁照塵還不滿于此。 他當著江潭落的面,緩緩地褪下了懷里人的衣衫,沿著“江潭落”脖頸、鎖骨處的傷疤,落下一個又一個細密的輕吻。 或不是輕吻。 ——哪怕郁照塵懷里的人已成虛影,但江潭落還是能看到,“自己”的身上,生出了不少淺淺的紅印。 郁照塵反復叫著那個名字,但在這座空曠的大殿中,他得不到半點回應。 他在干什么! 江潭落無比震驚,甚至于就連無嗔都忘記了跑路,呆呆地看向了郁照塵。 “留在我身邊,好嗎潭落?” 郁照塵再一次吻上江潭落的鎖骨,厚重的衣衫,已經因為重力落到了腰間。 半點生機也沒有的江潭落,像是一個真正的傀儡那樣,輕輕地將下巴搭在郁照塵的身上。墨發白發相交纏,明明是兩種冷到了極點的色彩,但在江潭落的眼里,卻生出了一種**的味道來。 夠了!江潭落的心中無比憤怒,要不是此時在昆侖的只是他的神識,江潭落或許真會拔出無嗔向郁照塵劈去。 圣,圣主……無嗔呆了,他,他? 我懶得再陪他玩下去了。江潭落咬著牙說。 話音剛一落下,被江潭落附身的水鏡忽然生出一道長長的裂隙,然后發出了清晰的碎裂聲。 郁照塵終于抬起了眼眸。 同在這一刻,水鏡里面的江潭落也清晰了那么一瞬。 “……潭落?”郁照塵輕聲喚道。 然而那道身影并沒有給他答復,郁照塵只看到……水鏡里的江潭落面無表情,甚至于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冰冷得嚇人。 郁照塵的心一陣酸痛。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幻影,可是他不但沒有觸到水鏡,甚至于還被已然碎掉的殘片狠狠地戳入了手臂之中。 緊接著,郁照塵懷中的人也在剎那間化作一道耀眼的紫光。 當紫光落下后……江潭落的身影重新凝為實體。 剎那的驚喜還沒有生出,轉瞬躺在他懷里的江潭落,就如一朵開敗了的花似的,先是變艷、生出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