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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相信陸公子能安然無恙地進入南邊毒林了:“陸公子,你起得好早,我還來得及做早飯呢,你先等一下嗎?” 陸云承搖搖頭:“不必了,勞煩姑娘帶我去南邊吧?!?/br> 說完,陸云承覺得自己有些心急,又補充道:“如果很遠的話,在下先等姑娘用完早膳?!?/br> 江筱柔知道陸云承救人心切,將已經沾水的手擦干凈,“沒事,我先帶公子去吧,有時候我和爹爹一大早去山上采藥,也都是回來才吃早飯?!?/br> “多謝姑娘?!标懺瞥形⑽㈩h首。 半個時辰后,兩人走到南邊的山林。 這里的樹木高而瘦,郁郁蔥蔥,深不見底,從外面遠跳隱約可以看到里面有起伏的山脈。 山體和樹林都隱在清晨的山霧中,鮮少有蟲鳴鳥啼,一片幽靜神秘。 “陸公子,你真的不需要找幾個人一起進去嗎?”江筱柔再次問道,村子里的人每次進深山都是結伴而行的,如果遇到是什么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他們反而是拖累?!标懺瞥袑嵲拰嵳f道。 江筱柔明白,陸云承或許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強大,“那陸公子記得拿好防蛇蟲的藥水,影公子,還有我和爹爹,在家等你回來?!?/br> 陸云承點頭,轉身往山林中走去。 南邊的山林樹木茂密,陽光常年被遮擋,雨水無法散去,因此地面非常潮濕,往里走,漸漸遇到江筱柔說的積水林。 一人粗的細長樹木在水中生長,排列非常緊密,似乎極為喜歡這潮濕的環境。 陸云承打掉從樹上掉下來的一只毒蜘蛛,找了塊地勢相對較高的地方,用樹枝探了探積水的深度,大約只到人膝蓋處,但積水十分渾濁,里面隱隱能看到有水蛇游動的痕跡,卻無法看清具體情況。 看來不能淌水過去了。 陸云承抬頭觀察,這里的樹干大都是一樹沖天,中間沒有多余的枝杈,他斷然可以腳踩樹干借力而行,但這樣前進時需要保持一個較高的速度,因為中間沒有支撐物供自己停留。 里面的情況無法預料,陸云承選擇了一種更保險的方法。 他尋了兩根樹枝,一粗一細,粗的被他用內勁扔到十幾米遠的積水中,穩穩地插入積水下的泥土中。 細的一根則拿在手里,隨時打落遇到的毒蜘蛛或者從水中竄出來的毒蛇。 陸云承每次借用樹干遠跳幾次,便落到之前插到水中的粗樹枝上停頓一會兒,沒有異常后便暫時側抱住樹干,將粗樹枝繼續往前仍一段距離。 這樣走了大概有四百米,山林中的低洼路段結束,地面開始干燥,頭頂也不再有那么多樹木遮擋。 陸云承抬頭看,要是往常太陽應該已經升起,可今天卻絲毫不見陽光,反而陰云密布,似乎在醞釀一場陣雨。 昨晚確實有些悶熱,他猜到今日可能有雨,但當他知道神醫谷可能在山林后面時,已經無法再等待哪怕一天。 沒一會兒,天空下起細密的小雨,雨勢很急,且越來越密,陸云承到不遠處的石頭下避雨。 細密的雨水編織成一道道雨幕,林中的情況更加朦朧。 好在沒一會兒,這邊的雨便停了,陸云承走出來,卻發現周圍漸漸地充滿煙霧,淺灰色的,可視度非常低。 陸云承動動鼻子,發現味道不對,不是山霧,是瘴氣! 深山老林里的瘴氣多半毒性不低,陸云承急忙閉息,跳下石頭尋找出路。 在瘴氣的影響下,陸云承難以辨別方向,周圍的場景一片朦朧,他嘗試找了幾次路,卻繞了半天又回到原地。 陳家村里,影千肆睡到將近中午才醒過來。 他面色并不好,在夢里他記掛著主人今天要去找神醫谷,便一直想要早點醒來,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睜開眼睛。 他一度非常害怕,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 從噩夢中驚醒的影千肆坐起身體,靠在床頭急促地呼吸著,冷汗幾乎濕透寢衣。 “影公子,你醒了嗎?”江筱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聽到沒有應答,江筱柔輕輕打開半扇門,男子的房間她本不便進來,但影公子遲遲未醒,她實在擔心。 看到影千肆面色煞白地坐在床上,江筱柔擔心地走進來,“影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毒發了?” 她常年跟著爹爹行醫問診,只要男子穿著寢衣在她看來便不算沒穿衣服,因此就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禮數,畢竟很多時候,在人命面前,禮數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影千肆卻注意得很,他怎么能在主人之外人面前衣衫不整,尤其對方還是女子。 于是他緊了緊因起床過猛而有些大開的領口,兩手無措地放在被子上,目光只看了江筱柔一眼便移向別處。 低聲道:“在下沒事,請姑娘稍等,我這就出去?!?/br> 影千肆白日里總是一身利落的黑衣,面色如冰,站立如松,即使身患劇毒也絲毫不見柔弱,剛剛的一系列反應著實戳到江筱柔的萌點。 她用手將自己微微長大的嘴巴合上,結結巴巴地回道,“哦、、好!” 說完便轉身出門,大腦空白地將門小聲關上。 影公子剛才的樣子,怎么說呢,有種既想讓人狠狠欺負,又想讓人深深憐愛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