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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出嫁在即,他要集齊九九八十一條顏色艷麗的錦鯉,給女兒做陪嫁,這幾天時常有魚販來給他送魚,他已經習以為常。 李管家將陸云承和影千肆指給李員外看,“老爺,就是他們二位了?!?/br> “你們……”李員外的小眼睛中閃露著精光,以他多年看人的本事,這兩位可絕對不是普通的魚販子。 陸云承沒有立刻開口,而是踱步到魚塘邊,李員外不愧是愛魚之人,一般人家的池塘最多只占院子的四分之一,這李員外家倒好,院子里光魚塘便占了一大半的面積。 魚塘的角落養著幾株荷花,如今已經開敗了,只剩大片的荷葉漂浮在水面,魚塘里錦鯉成群結隊,都體型不小,顏色鮮艷靚麗,可見李員外將這些魚養得很好。 其中有一只吸引了陸云承和影千肆的注意,那魚的大小沒什么特異之處,只是看著有些眼熟,周身是鮮艷的橙紅色,但額頭上方卻有幾塊白色鱗片,正是前幾天跳到影千肆懷里又被他放生的那條。 沒想到最后落到李員外這里。 “不知兩位給在下送的魚在哪兒?”李員外問道。 “就是這條?!标懺瞥猩焓种赶虺靥晾锏募t身白點錦鯉。 “這……”李管家見狀,看看陸云承,又看看李員外,不知如何是好,這兩人不會是來找事兒的吧。 “公子這是何意?”李員外面色不變地問道。 陸云承卻沒有說話,他看著池塘里的錦鯉,將一縷真氣悄悄打入水中。 沒過一會兒,那條魚竟突然躍出水面,在半空中甩了一下尾巴,隨后猛地轉身扎進水里,水面濺起一層層水花。 “聽說令愛即將出嫁,鯉魚躍龍門,正是在下送給令愛的賀禮,至于其他事,我們還是進屋說吧?!标懺瞥械?。 李員外聞言停頓片刻,隨即朝陸云承笑道:“魚躍龍門,遇者化龍,真是好兆頭啊,兩位公子快進屋,品一品在下珍藏的西湖龍井?!?/br> 李員外心中明白,這兩人氣勢非凡,白衣男子豐神俊朗,身上穿著的應該是飛云山莊的云錦全套,絕對非富即貴,而這黑衣公子,沉默寡言,氣質內斂,絕對是武功高強之人。 他們既然登門造訪,定然不是為了給他看一出魚躍龍門,怕是有事找他,卻不好直接講。 李員外猜對十之八九,既然得罪不了,便把人恭敬地請進去。 影千肆跟在后面,看著重新落回水里,自在游著的錦鯉,不由想到那天魚販對他說的,錦鯉入懷,必有好運發生。 那天,他的好運是什么呢? 從湖邊回來后,他被女子糾纏,屢次惹主人生氣,他一度認為是魚販說反了,哪有什么好運,他那天的運氣尤其差吧。 直到晚上,影千肆才徹底信了魚販的話,那天,對他來說,確實是最好運,也是最難忘的一天。 兩天后,李錦玉出嫁的日子到了。 李員外是城里有名的富商,女兒嫁的是蘇州城做玉器起家的劉家公子,強強結親,迎親的場面可以說是非常壯觀。 新郎官胸前戴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長長的迎親隊伍,鑼鼓聲聲,浩浩蕩蕩,新娘子彎著腰,在媒婆的牽引下邁進嬌子。 大家沉浸在這歡快熱鬧的氣氛中,沒有人注意到,今天的這對新人似乎比原來高了不少。 陸云承坐在轎子中間,門簾放下后,伸手將頭上的紅蓋頭掀開,他穿著新娘的大紅喜服,為了防止露出破綻,頭上頂著一個碩大的金絲鑲嵌珠鳳冠,將蓋頭高高地撐起來。 現在坐進花轎里,雙層的大紅門簾將外面的視線阻隔開,陸云承將頭冠拿下來,微微轉動幾下脖子,李員外嫁女兒下了血本,這頭冠是純金的,要是一路戴到劉府,新娘子的頭非僵硬了不可。 陸云承想到自己與千肆的婚禮,當時自己不上心,如今想想,確實匆忙了些,這次剛好可以彌補一下。 而且之前自己娶過千肆一回,這次換千肆娶他。 沒錯,前面騎馬的新郎官正是易容后的影千肆。 他在李府門前迎親之時,視線完全集中在穿著新娘服的主人身上。 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不需要任何遮掩,再配上易容后有些憨氣的樣貌,別人看到后只會感嘆一聲,劉公子是真的喜歡這李小姐,李小姐即使蒙著蓋頭,新郎的眼神也一刻沒從新娘身上離開過。 之前兩人與李員外商量時,影千肆自動將自己放在新娘的角色上。 原因無他,依照之前的經驗來看,主人似乎對把自己打扮成女子模樣很感興趣。 在飛云山莊成婚時尚且不算,前幾天打算用女裝吸引采花賊現身時,主人在他身上廢的精力一點也不少,雖然最后沒派上用場,但他身上的發髻、首飾還有衣裙繡鞋都是主人親自選的。 也許,主人更希望自己是女子。 就在影千肆胡思亂想,然后黯然傷懷時,陸云承卻突然開口。 “讓我家影衛假扮新郎,我來扮成新娘?!?/br> 李員外聞言,有些驚訝地看著陸云承,知道兩人的主仆身份后,他也是自發地覺得陸云承會讓手下假扮自己女兒。 “員外有所不知,我這影衛碰不得女子,一碰女子就渾身發癢難受,這假扮新娘,少不了要和丫鬟婆子接觸,我家影衛恐怕受不了,還是我來扮吧?!标懺瞥幸桓倍笸髧@息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