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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瀾哪里受過這樣的侮辱,本想用氣勢嚇一嚇她們,但是被程漁阻止了。只見程漁拿出一袋子的銀幣,遞給那些婦女,她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婦女搶過袋子,就說:“就是離這兒不遠的地方,不過那地方有鬼,明明沒有表演,還能聽見音樂聲?!?/br> 她說完轉身就離開,其他幾個婦女追了上去,想去分一杯羹。只有一個瘋癲的女人從其中沖出來,大喊著:“艾兒,我的艾兒,你在哪里?快出來,別聽那笛聲?” 笛聲? 程漁和顧安瀾一頓,細細地打量瘋癲的婦人,可惜婦人還沒有喊多久,就奔逃進小巷深處,程漁與顧安瀾對看一眼,也跟上去。 幾個轉彎,加上一些路人的打擾。那個瘋癲的女人就不見蹤影。程漁細想,拉著顧安瀾的斗篷,沖進一條狹窄的小巷,再幾次轉彎與攀爬后,終于又看見了那個女人。 她跪在孤兒院的鐵門外,伸出手,似乎對面有人會回應她一樣。 顧安瀾好奇地問:“你怎么知道她會在這里?” 程漁說:“下城區很多人家養不起孩子,就將孩子送到孤兒院。我只是猜測,她會不會來這里?” 顧安瀾轉過身,盯著程漁道:“你對這里還蠻熟悉的嗎?” 程漁沒有回答,只是指著孤兒院旁邊的劇院說道:“我們去旁邊的劇院看看,婢女所說的孤兒院找到了,不過看破損的樣子也不會有人待在里面?!?/br> 顧安瀾看出程漁轉移話題,挑眉等著解釋。 程漁習慣了他的態度,也不愿去解釋為什么自己會那么清楚。他只是知道,記憶里那里是他們孤兒院表演話劇的地方,他們演出過《洛基的爭吵》*(后記),他們像是商品一樣,展覽給臺下每一位客人。 他就是在這場表演中,被黑市醫生看中,差點成為了試藥人,如果沒有…… 程漁不敢繼續回想下去,他知道記憶里那個金色頭發的少年不在了。那個曾經幫助他逃離下城區的少年,已經被他落在記憶的原地。 千里之外,狼騎隊的光圈漸漸比月光還要明亮。程漁看著王城區的光亮,收攏心神,可能是月光的照耀,他身體里狼血開始沸騰。 他現在不敢有一絲心神的放松,因為一旦心神不穩,他可能就會大開殺戒。 顧安瀾和他,一起走進破舊的劇院內,果然有幾個兒童在打掃地板上的灰塵,見到程漁他們,立刻躲到舞臺的帷幔后面,露出半個腦袋偷偷觀察著他們。 程漁和顧安瀾怕貿然前去會嚇到他們,本想套套話,卻突然聽見舞臺上缺腿的三腳架鋼琴發出聲音,然后一段悠揚的笛聲,似情人的呢喃,綿綿地傳進程漁的耳中。 他仿佛看見舞臺上正在上演劇目,聽見那熟悉的臺詞: “汝可記得嗎,奧丁啊,在那些舊日子里, 我們把鮮血混合在一起? 汝還說過決不會獨自享有蜜酒, 除非它能被我們一起共飲?!?(見后記) 他看見舞臺上金發的少年伸開雙臂,說:“阿蓮,是我,易城。我沒有死,我就在這里,快來找我呀?!?/br> 03 易城,漂亮的如天使般的金發少年,孤兒院里的孩子們都喜歡他。 程漁呢?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是個自私的人,沒有緊緊抓住阿城,害他一個人留在那個恐怖的下城區,害他不在了。 他是個罪人。 拇指被利箭刺穿,一滴滴鮮紅的血滴落在地上,身體內的狼血重新燃燒,手指的疼痛感將程漁拉回現實。他正和一群孩子排成一列,順著笛聲行走在稻田里。旁邊是神情呆滯的顧安瀾,他的面具已經掉落,姣好的容顏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水仙花少年的韻味。 程漁看了看流血的拇指,還插著月光冷箭,果然是記仇的夜之精靈。 不過也幸好有它,才讓他清醒。 程漁拉著顧安瀾走出列隊,在他臉上捏了幾下,感覺手感不錯,還故意捏了捏他的鼻子,直到被顧安瀾怒火燃燒的眼神擊退后,他才松開手。 程漁本想解釋一番,但是顧安瀾卻在人群中看見了那位大腹便便的子爵,兩人一鼓作氣,抓住子爵,剛想帶他離開,隊伍就停下了腳步。兒童們面無表情地握住武器,向他們沖來。 程漁無法傷害這群既不是叛逆者也不是的兒童,只好一邊護著醒來瑟瑟發抖的子爵,一邊小心地躲過孩子們的攻擊。 另外一邊,顧安瀾張開雙翼,飛到空中躲避孩子們的攻擊。這些孩子看顧安瀾飛上天,也搭起了人橋,可惜終究無法與顧安瀾的高度相比。 顧安瀾飛到空中,看見因護著子爵而無法躲避的程漁,大喊一聲:“阿蓮,手?!?/br> 程漁聞聲而動,伸出手與顧安瀾相握。 那位大腹便便的子爵看情況不對,立刻推到幾個兒童,奪下他們的武器,打倒阻礙他的孩子,向遠處奔去,顧安瀾的雙翼鼓起狂風吹倒了子爵。程漁握著顧安瀾的手,將子爵提起,飛離了地面。 他們還不知道,黑夜中一雙眼睛緊盯著程漁,金色的頭發,殷紅的嘴唇念著: “汝可記得嗎,奧丁啊,在那些舊日子里, 我們把鮮血混合在一起? 汝還說過決不會獨自享有蜜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