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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程漁少年時期生活在這里??!那好像也不錯?!?/br> 崔安瀾總覺得程漁小時候一定吃過很多苦,才會養成那樣的性格。 他在月上中天時,終于在黃粱居的高山上找到了程漁。 程漁正坐在臨窗的塌上,一個人獨自憑欄,望月,望山腳下的煙火。 崔安瀾就站在門外,心又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 他捂住胸口,感覺自己好像與這具身體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心臟在猛烈的跳動,讓崔安瀾的心很慌。 那種慌張,令他不敢進入,只敢站在門口。 就好像他曾經的那些夢一樣,止步于一層紗、一道門、一堵墻。 門內的程漁與他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可這條路卻好像盤山公路,崎嶇又坎坷。 怯! 崔安瀾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心情,是這具身體安瀾真正的心情。 他在膽怯! 而屋內的程漁早就知道崔安瀾來了。 他望著虛假的月亮。露出一個殘忍又嘲諷的笑容,問:“喝酒嗎?” 崔安瀾下意識回:“喝!” 他看到程漁回過頭,因酒醉而潮紅的眼底有一抹媚色。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程漁。 程漁從桌子拿起一壺酒,搖了搖瓶子道:“怎么?華胥仙人,還要我請你進來嗎?” 崔安瀾搖頭,他踏入門內,走近程漁。 屋內的酒香已經浸透他的衣衫,那種名為程漁的酒,令崔安瀾感到口渴。 他喉嚨干澀,不知該說什么。 程漁見崔安瀾局促,丟了開封的酒瓶,灑了一半在榻上。 “不喝嗎?” 崔安瀾扶正酒瓶,始終站在程漁一步之外。 程漁的眼底是嘲諷,嘴上卻說著:“殿下紆尊降貴來我這里,是想問罪嗎?” 崔安瀾搖搖頭:“別喝了,傷身!” 傷身? 程漁靠近崔安瀾,不解地問著他:“我明明就不是一個活人,可為什么聽到他們的消息心還是會痛,我是一個死人啊,怎么會傷身呢?吶,告訴我,為什么?” 他的腳下有酒瓶,一腳沒踩穩,倒向崔安瀾。 崔安瀾一直關注著程漁。 “小心!” 他立刻張開雙臂,接著程漁,才感覺程漁原來從少年時起就如此瘦弱。 崔安瀾知道程漁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落難的程家人。 他抱緊程漁,愧疚地道:“對不起……” 他知道的太晚了,不知道程漁曾經經歷過這么痛苦的時期。 程漁的眼淚因為這句話而流出,他要的不是這個。 他抬起頭,發紅的眼眶流著淚,問崔安瀾:“救他們,你能救他們嗎?我不走了,我可以一輩子都留下這里,你救救他們好不好?把他們也接到這里來?!?/br> 崔安瀾的手抹掉程漁的淚,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來不及了,他們死太久,尸體都毀了,已經無法返魂。 崔安瀾不想程漁得了虛無縹緲的希望再奔潰。 他對著程漁又一次說出:“對不起………” 是我無能,沒辦法阻止你的淚。 程漁的眼角的淚水從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崔安瀾的手背上。 崔安瀾的手一松,差點沒托住程漁。 “哈!” 程漁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愚蠢還是嘲諷崔安瀾的殘忍。 他的腳借著踩塌的力氣,推倒了崔安瀾。 兩個人滾在地上,都發出一聲悶哼。 崔安瀾的腦袋摔到地上,一時有些頭暈。他想摸自己的頭,可趴在他身上的程漁先他一步,摸到他的頭,抽掉了他發間的發簪。 銀白色的長發傾瀉,崔安瀾望著程漁揚起脖子,坐在他身上,問他:“洛塵揚用什么換他自由的?” “什么?” 崔安瀾一時被問懵了。 他還沒弄清楚,程漁已經低下頭道:“是用他自己嘛?無妨,我也可以!” 程漁低下頭,吻在崔安瀾的嘴角,卻電在崔安瀾的心上。 崔安瀾感覺到程漁的舌頭舔到他的唇鋒,被嚇得推開他,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被推開的程漁有些狼狽,他身上的衣服本就在糾纏中,衣衫不整。 白皙的膚色泛著病態的紅,他眉梢因醉意而生出的媚此時如同罌粟一樣,令人上癮。 ——不可以,他醉了。 “這樣也不行嗎?” ——他在自我厭棄,用墮落麻痹自己,我不可以…… “呵,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呢?” ——喜歡,怎么會不喜歡呢? “那算了,我……” 崔安瀾的手終究遵從了內心的欲望,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想要觸碰的人。 衣卷翻飛,崔安瀾明明沒有喝酒卻醉了。 倒在地上的程漁,喝了一瓶又一瓶酒的少年,眼底卻清醒的可怕。 酒??! 只醉想醉的人…… 崔安瀾的鼻尖觸著程漁的鼻尖,問著:“你……會后悔嗎?” 程漁閉上眼,主動吻上崔安瀾的唇。 后悔? 到底誰會后悔? 窗外的月光清冷地灑在兩個纏綿的人身上,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 山下的歌女正唱著:“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