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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猛地抬起袖箭,搭在手腕上,于身體后跌之際,將袖箭管口穩穩地瞄向了正欲翻窗而逃的吐伏盧屾! 砰! 裴鈞瞪大了眼睛,已分不清此刻,他所聽到的究竟是簧機彈射的機括聲,亦或者是自己的心跳—— 砰??! 砰?。?! 接連三聲,箭針全部射空,干凈凌厲。 謝晏長睫輕輕一抖,簧機的后力在他手上磨出了一片紅,令他再也握不住任何東西,銅管失手砸在了地上,轱轆滾出了很遠。他似乎還想回眸再看一眼,但只轉過了一半,就再也沒了力氣。 身體徑直墜下,跌入了一步上前的裴鈞的懷里。 他想抓住什么,但手掌只是松松地撫在裴鈞胸口,又很快滑了下去。臉色也慘白,脖頸間浸著未干的血,他視線迷蒙,漸凝漸散,終是疲憊地慢慢闔上了眼。 意識潰散前,只來得及喚了聲:“五郎……” -------------------- 作者有話要說: 燕燕進化獸,進度-95% - 裴老漢:嗚嗚老婆!媳婦!你一個人睡覺冷不冷,俺來給你暖個床! - 感謝在2022-03-10 02:40:17~2022-03-11 01:31: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塵梅露露、文盲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活絡丹 40瓶;文盲 35瓶;錦落 14瓶;emoy 4瓶;想ri姣姣、小花糕 3瓶;想要體驗男孩紙的快落、包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2章 謝晏昏了過去。 裴鈞抱住他疲軟的身體, 什么都來不及想,心中慌張勝過了那一刻清醒所帶來的驚撼,只下意識喊紀疏閑快傳太醫。 吐伏盧屾挨中箭針后, 因距離遠, 射得偏, 未傷及要害, 并沒有當場斃命,而是給自己喂了顆保命的藥丸強撐著越窗而去。吐伏盧屾已是強弩之末, 紀疏閑正要帶人去捉拿,聽到攝政王的呼聲, 只得將這件事交給屬下去做。 他帶著幾個人去找大夫。 可是偏僻的山鎮不比京城,這里別說是太醫, 就連個像樣的醫館都沒有。紀疏閑帶人找遍了整個巴掌大的鎮子,最后提著一家祖傳藥鋪里的老少二人回到了客棧。 進到客棧時,還沒看到病人,只看見守在門口的兩名佩刀侍衛, 他們哪里見過這陣仗, 嚇得抱成一團。再進到房間,瞧見床頭渾身戾氣快涌成實體的裴鈞, 更是兩股戰戰,一下就跪下了。 還沒看, 老郎中就磕頭求饒道:“老頭子一輩子只會看頭疼腦熱, 我、我徒兒甚至連風寒風熱都還分不清……大人,老爺……您就饒了我們祖孫二人吧……” 他正哭著, 裴鈞正捏著打濕的帕子去擦謝晏頭上的虛汗, 還未來得及說話,床上人胸口一起伏, 忽的一偏頭,從嘴邊涌出一口血來,瞬間就染紅了枕套。 裴鈞臉色劇變,立刻抓起跪在地上的郎中:“為他診??!再多說一句廢話,孤滅你九族!” 郎中快嚇瘋了,卻也不敢違抗,戰戰兢兢地挪到床邊,幾指搭在他腕上把了把脈,還沒把出什么結果,視線瞥及謝晏的臉——因為這一吐血,他臉頰重新浮現出那種紅絲,看起來猙獰恐怖。 “……這!”郎中當即將手縮回,倒退數步。 裴鈞拭凈了謝晏的唇角,自然也看見了這一變化,那血絲浮出了片刻,隨著謝晏呼吸的平復而又漸漸隱去:“這怎么回事!” 郎中不敢上前,隔著數步道:“這、這是天母蟲!” “什么蟲?”裴鈞蹙了蹙眉,“說清楚!” 郎中顫顫道:“我年輕游方時見過一回,這種蟲子只有西狄有……我遇見的那病人,也如這位公子一般,臉上生滿紅絲,后來便開始頭疼吐血,胡言亂語,不過一個月,人就不行了,渾身劇痛,死時腦漿都化作血水流了出來,那蟲甚至從他眼鼻孔竅中鉆出……是一個見多識廣的薩滿來做亡靈法事時,說這叫天母蟲?!?/br> 裴鈞不忍再聽,厲聲將他打斷:“孤不聽這些,孤只問,怎么殺死這蟲!” 老郎中慌張道:“小人、小人也不知道??!……這蟲見rou即鉆,我見識短,不敢碰那蟲,所以那人死后直接焚化了,連個全尸都沒落下……” 裴鈞面色難看,此時床上謝晏眉心皺了起來,呼吸又突然粗重,那紅絲就隨著他的喘息聲而時隱時現。 許是躺著的姿勢令謝晏難以呼吸,裴鈞想將他抱起來順一順氣,卻又被那老郎中阻止:“大人,您還是不動他得好,你不動,那蟲便會自己蟄伏,你越動他,他死得越快啊……” “……”裴鈞幾乎立刻收回了手,他望著憋悶難受的謝晏,卻連將他抱進懷里安撫都不行,“那難道就毫無辦法了?!就讓孤眼睜睜看著……” 老郎中囁嚅了一會,臉色凝重,什么也沒說出來。 最終郎中勉強開了張止血止痛的方子,帶著小徒弟訕訕離去。 老少二人走后沒多久,紀疏閑進了來,裴鈞看到他,便忽然想到還有一人,對,蟲是吐伏盧屾下的,那他一定有辦法。 不管是威逼利誘,又或者嚴刑拷打,叫他吐出解蟲的方法…… 沒想到他還未開口,紀疏閑已在門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欲言又止了一會,道:“吐伏盧屾……捉到了。雖還沒死,但已毒發入腦,雖用藥吊著命,但話都不能說了,恐怕,問不出什么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