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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睡著了,裴鈞卻是心焦意亂,一夜未睡。 第二日寧喜進來服侍他穿戴朝服,裴鈞想起昨日被謝晏好一番廝磨,自己壓著欲熱還要裝身患隱疾,差點就成了佛,不免有些心煩。 怎么剛生了蛋第三天就又要懷,那三年抱倆的都沒有這么快,那農莊的驢都不敢這樣上工! 謝晏是什么毛病,要孩子上癮?! 他要是真能生,裴鈞就是拼著榨干了也滿足他這樂趣,生個十個八個的王府又不是養不起,可他又不能。 裴鈞越想越邪性,覺得他就是這幾天生完蛋太閑了,要好好磨一磨他性子,別總想些有的沒的,氣道:“寧喜,今日早朝你不必跟孤去了,叫四季跟著就行,你在府里看著平安侯練字。他已閑逛了好幾天,不能再瘋玩了?!?/br> 四季是寧喜手底下一直帶著的小太監,做半個徒弟教導。 寧喜應了聲是,又問他有沒有指定平安侯練哪幾個字。 裴鈞想了幾許,道:“就練‘清心寧欲’!” 寧喜:“……” 臨走前,裴鈞又想起那藥膏被謝晏糟蹋得差不多了,又讓寧喜派人去太醫院再配些回來,想著反正是糊弄謝晏的,就叮囑不必真配消腫生肌的,就用宮里娘娘們柔順肌膚的脂膏添些藥香即可。 裴鈞錯牙:“再少少加一點冰麝?!?/br> 他想著,一點點冰片麝香,不傷身體,但會讓謝晏用了后感到清涼爽辣,但謝晏并不懂,就又會猜忌是否那里有傷未好,便覺那處需要調養,自然不會再纏著他要孩子。 但寧喜聽到這要求,目光復雜。 那日他還親眼見到攝政王衣擺內“雄風大振”,可這兩夜后,殿下眼下烏青卻越來越重。 兩人入了夜向來不叫人在內伺候,是故寧喜也不知屋中都發生什么。 只今兒瞧見床邊腳榻上胡亂丟著兩件衣褲,想起昨晚門外守夜時,難免聽見里頭鬧騰的兩句“要,還要,就要”……這一大清早的,又是讓人抄清心寧欲,又是叫在藥膏里加冰片。 莫非是兩人借著孩子一事,終于成了好事。 然而平安侯太過癡纏,索取無度,殿下嘴上不方便說,實則已經內里揮霍一空,只好出此下策以暗示平安侯要懂得節制? 寧喜也不方便問,整理他衣擺時有一腔沒一腔地試探:“那奴今日左右在家里閑著,看平安侯練字也費不了多少功夫,是否得空時燉些滋補湯?” 裴鈞琢磨了一下,謝晏腰身是清瘦了一點,該好好補補身體,便隨口嗯了一聲:“是該燉點補湯。你看著辦吧?!?/br> “是?!睂幭差I會了,不再多言,送他出門去上朝。 - 今日說著讓寧喜看著他抄字,但實則并沒有認認真真寫多久,因謝晏一說寫字就開始耍賴,一會兒頭疼一會兒腦熱,賴到中午吃過飯,直到寧喜不吃他這套,躲不過去了,被逼無奈坐在桌前。 才提起筆畫了幾個鬼畫符,外邊良言和貍奴就歡天喜地地拍打著門窗,說郡主要破殼了。 謝晏立刻就丟下筆往外跑。 郡主破殼是大事,寧喜也不敢怠慢,只好叫上早就候在府里的花鳥師傅和幾個仆役趕緊跟上。 幾人圍上裝鴨鴨的小籃子時,那位對外假裝“小兒醫”的花鳥師傅正用銀鑷子幫蛋破殼。師傅說是它嘴-巴和其他的蛋不同,沒辦法自己啄開殼,所以才要幫忙。 謝晏也不懂這些,就趴在一邊桌角心驚膽戰地看著,小鑷子往下掰掉一塊蛋殼,他就緊張得憋氣。 直到蛋殼破開了一大塊,露出了鴨鴨的小腦袋。師傅一點點清理了周圍的碎殼,用沾濕的柔軟巾帕把小鴨擦干凈了,捧出來放在鋪好軟白絹的籃子窩里。 寧喜不時地打量著謝晏的表情,見他并無異樣,才松了口氣。 謝晏并不覺得自己是人,殿下也是人,而他倆一起卻生了個鴨鴨有什么不對。剛破殼的小鴨是灰黃-色的稀疏毛,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有些丑的,但謝晏還是喜氣洋洋的,按師傅教的方法,握著濕棉棒去沾濕鴨鴨的嘴。 這樣鴨鴨睜開眼看見的就是謝晏,它沖著謝晏“啁啁啁”叫了兩聲。 旁人便是再對著一只鴨口呼“小郡主”,其實也不過是把它當禽鳥,當一只給平安侯逗悶取樂的小玩意。 只有謝晏真將鴨鴨當做小閨女兒一樣珍重。 他說什么也不肯把甜甜留給下人照顧,執意抱著用布蓋好的小籃子回到臥房。他把籃子放下時,聽到里面“啁啁”的雛鳴聲,不由又遺憾甜甜破殼這么重要的事,殿下卻不在。 謝晏怕甜甜不認得殿下,抓來一張空白紙張,握起筆來。 寧喜見狀便給他磨墨。 謝晏趴在桌上,先是在紙上畫了兩個碩大的圓球,每個球底下支棱了根柴火棒身體,點上鼻子眼睛。左邊的球的嘴-巴是大大的弧形,右邊球的嘴-巴則是拉成了一條直線。 然后在兩人中間畫了個鴨鴨。 他舉起來看了看,又擔心自己畫的不像,就都給柴火人寫上名字。 弧形嘴-巴那個小人,他想寫“謝晏”,但是寫不好,雖然缺胳膊少腿也算是寫上了。右邊那個平嘴-巴小人,他熟練地寫上“裴鈞”兩個字。 輪到鴨鴨時,他凝住了,因為他不知道甜甜怎么寫,最后還是寧喜教了,他照虎描貓給摹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