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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躲不掉了,他下一步后退時腳跟驟地撞上墻。 晏時清的手還早一步繞到其后,防止他的后腦勺被撞到。 沙沙—— 手指插.入發絲的細微聲響,和窗外樹葉摩挲的聲音交織起來。 七月盛夏,肌膚相觸的位置都迸發出燥熱的溫度。 祁九全身的肌rou都在緊繃,開始懷疑之前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晏時清還是應該被劃分在危險動物一類。 他動彈不得,能聞到帶著隱約甜味的信息素就在面前,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祁九口干舌燥,心如鼓擂,敏銳地感受到有顆汗從鬢角劃下。 他的視線只敢落在晏時清胸口鼓鼓的絨毛,在緊繃中看見對方的手落到自己下巴。 毛茸茸的兔爪子纏綿攀上臉頰,晏時清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唇膏,仔細地涂上祁九的唇。 他做的認真而優雅,用軟乎乎的rou墊勾住,像在描繪一幅中世紀油畫。 他們實在挨得太近,晏時清的鼻息能掃在祁九的鎖骨,發絲和絨毛會交纏,連影子都是交合的。 他那爪子上的絨毛好像不只是落在下巴腮旁,在祁九心口也若有似無地撩動一下。 這太荒唐了,他面前是一只精致卻滑稽的兔子,眼睛有著石榴一樣鮮艷的紅色,眼睫潔白而柔順,像神明全心全意打造的生物。 他的唇被兔子涂得晶瑩,比清晨葉緣處滲出的霧水還要脆弱,帶著破碎的欲感。 祁九控制不住地吞咽,晏時清的眼里便能迅速捕捉出喉結在光影下挪動的距離。 太......太近了。 祁九快被這種曖昧的氣息淹沒,終于想要掙扎著推開他,晏時清卻先一步說話。 他已經沒再等之前那個答案,又一次問他:“你為什么怕我呢?” 他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目的,在祁九那里卻始終得不到好的回應。 楊筱來敲門的時候也是,剛才也是,晏時清難過又委屈,終于嘟嘟囔囔地告訴他:“我在保護你的?!?/br> ——我在保護你。 祁九喉腔一緊,夏日的煩悶被他含進胃里。 他在被晏時清吞掉之前終于找回意識,聽了這話才堪堪回神,撐起身體推開他。 他一動,晏時清更著急,像被搶了食物的狼,立即追著去握祁九的手腕。 祁九躲不掉,感受到晏時清握自己的力氣,似笑非笑地反問:“那你為什么怕我走?” 小兔子聽不得祁九說這種話,愣了兩秒后開始生悶氣,腮幫子鼓鼓的。 他們倆其實都知道兩個問題的答案,兔子就算神經已經削弱,卻還是能想得通祁九為什么會怕他。 他想得明白是一回事,想不想接受是另一回事,問出口來只是想得到祁九說出來哄他開心的回答。 祁九暫時不去理落魄的兔子,甩開了對方的手后,先去忙著做正事。 他找來一些自己的貼身物件都染上nongnong的柚子花味道,等到信息素釋放太多已經讓自己頭暈才停止。 “晏老師,我們要不各退一步?!逼罹乓贿叞咽稚系臇|西都遞給他,一邊企圖和晏時清講道理,“我們必須得有獨自的時間和空間,這事兒必須要有個合理的解決方法?!?/br> * “你這樣會讓我根本沒辦法......別說交流了,和你呆在一個房間都會讓我覺得難受?!?/br> “我們都仔細想想好不好?雖然你現在可能不怎么想得明白?!彼嘀杧ue,好脾氣地和他交涉,“但是你在這段時間可以在我這兒,我的東西你也可以用?!?/br> 他一字一頓地告訴晏時清:“我向你保證我還會回來?!?/br> 晏時清低頭應付著,一直聽到這句話才驟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向祁九:“你、你要——” “嗯,我要出去?!逼罹盘嫠卮?,“我不能因為你的突然出現就停止掉我原本安排的,我也會有自己的事情?!?/br> 他說得很急,得在晏時清抗拒之前把話說完:“你可以自己回家,我也允許你待在我這兒,但是不能跟著我一起?!?/br> 兔子毛都支棱起來了,面目變得猙獰,控制不住地露出尖銳的獠牙。 他的喉間發出猛獸一樣的聲音,就快在殷紅的眼里把祁九碾碎。 祁九說不怕是假的,但是強打起精神,鼓起勇氣邁出了第一步。 他主動上去摸了摸晏時清的毛腦袋,企圖得到他的一點信任:“昨天是不是也和你約好了?我沒騙你吧?!?/br> 細小的絨毛在頭頂炸開,晏時清舒服得晃腦袋,卻還是不如何想同意。 “鐘應該還會看吧?六點我就回來?!逼罹胖钢蛷d角落的時鐘,拿出一點哄小孩兒的手段,“我回來就陪你玩兒?!?/br> 晏時清還是很猶豫,看得出來很糾結,最后伸手去摸了摸祁九。 他不安又局促,整顆心被懸起來,難過到已經快不能呼吸了。 他輕輕地觸碰祁九右眼瞼的痣,意識到祁九沒有在躲他之后逐漸擴大手的接觸面積,嘴角撇得很低:“......不討厭我?!?/br> 祁九大概懂他的意思:“你乖乖在家我就不討厭你?!?/br> 晏時清想過去抱他,又害怕這會被劃分為不乖的區域,于是把祁九整張臉都摸遍后,戀戀不舍地松手。 祁九有些不自在,但也沒有躲,只是在晏時清放開后欲蓋彌彰地擦了擦下顎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