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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身下的鐵板,老徐這才發現自己正處于生死一線間。 他在人間辦待了很久,每天的生活就是賣面條,送外賣,頂多捉幾個普通靈魂掙掙外快,哪里經歷過這種大場面。 凄然地長吸了一口氣,老徐感覺喉嚨像被東西堵住了似的,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那求求你快摔死他倆吧?!碧諢畈[了瞇眼,非常痛快地對女尸說。 他不再看女尸,也不再看老徐,而是抬頭欣賞著周圍墻壁上的壁畫。 從發現那塊鐵板開始,陶燁心中就出現了一個猜想——女尸的目標應該不是老徐和陳香,而是他陶燁。 根據他多年的殺手經驗來看,女尸很可能想用老徐和陳香的性命來威脅他,逼迫他交出什么東西。 從來到S市人間辦開始,他就發現許多事都是沖著自己來的。上次老徐不慎說漏嘴的“天賦異稟”也讓陶燁非常在意。即使路軼已經給了陶燁解釋,但陶燁并不完全相信。 而女尸的下一步動作印證了陶燁的猜想。 見陶燁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漫不經心,女尸輕咬了一下唇角,抬手波動了琵琶的琴弦。 隨著琴音的響起,天花板上發出一聲布帛斷裂的聲音。 老徐驚叫一聲,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下墜。 在老徐搖晃的視野里,陶燁還是抬頭欣賞著壁畫上飄動的彩云。 小陶啊小陶……終究是我信錯了人…… 老徐緊緊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身下鐵板上的尖刺。卻不想,下落只持續了不到兩秒鐘。 下落停止了,老徐仍然安安穩穩地被吊在空中,只是下落了一米左右的距離。 陶燁悠悠地將目光轉回女尸身上,慢吞吞地開口: “好玩?!?/br> 顯然沒有想到陶燁會是這樣的反應,女尸沉默了兩秒,似乎是在思考哪里出了問題。 “好玩什么??!我命都快沒了!”老徐睜開眼睛,無能狂怒,對著陶燁破口大罵。 陶燁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反駁老徐:“你不是還好端端地活著嗎?” 盡管女尸的強大超出了陶燁的想象,但剛才發生的事已經讓陶燁清楚地知道,女尸的目標就是自己。 這世界上最明白人性和博弈的職業是殺手。 只要一個人有了目標,那么他們同時也有了弱點。更致命的是,這種弱點通常是致命的。 女尸看著陶燁燦然一笑,感嘆道:“是我小看你了?!?/br> 陶燁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只要你交出你的靈魂,我可以放這兩位走?!?/br> 面對女尸開出的條件,陶燁毫不心動。他從骨子里就不是那種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人。 “你為什么要我的靈魂,是丹想要我的靈魂?”陶燁問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迸穆曇暨€是那樣柔和,只是在聽到“丹”這個字的時候,女尸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女尸臉上的細微表情都被陶燁靈敏地捕捉到,他現在可以非??隙?,女尸和丹一定有緊密的聯系。 “這樣,我們打個賭吧?!?/br> 陶燁低頭撥了撥自己上衣的拉鏈,語氣十分輕松,他很享受這種事態盡在掌握的感覺。 女尸顯然不想和陶燁多費口舌,但她不得不繼續和陶燁周旋下去。 一個月前,女尸還是丹養著的眾多靈魂中,最普通的一個。 丹給她取名秋潮。 秋潮已經忘記自己原來的名字了,她從很久之前就跟在丹的身邊,為丹所遣使。 在一個冬雨連綿的晚上,丹將秋潮叫來,問她: “我對你也算是有恩情吧?” 秋潮低著頭,靈魂微弱的藍光環繞在她的身周,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異常靈魂,當然不能回答丹的問題。 在窗外夜雨的連綿雨聲中,丹慵懶地靠在躺椅的椅背上,手上握著一把刻著水波花紋的匕首。丹微微垂著頭,房里沒有開燈,匕首上的花紋分外模糊。 就這窗外映進來的微弱的城市光,丹用一張絨布細細地擦拭著匕首的刀柄。 秋潮許久沒有回話。當然,丹也不期待秋潮會回應什么。 “你想成為他們那樣的靈魂嗎?”丹繼續問。 雖然沒有完整的心智,但是秋潮知道“他們”指的是什么。 丹會給他器重的異常靈魂注入規律之力,讓這些靈魂擁有完整的心智和強大的力量。 秋潮當然想像活人那樣思考。她雖然不能點頭,但她眼中的渴望卻難以掩飾。 丹沒有抬頭,他很清楚秋潮對于規律之力的渴望。將手中的匕首放在一旁的茶幾上,丹微微抬了抬指尖。 一股力量瞬間涌入秋潮的靈魂體,她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愉悅。 大量的規律之力迅速讓秋潮恢復了正常的思維,也給她帶來了她從未想過的強大能力。 之后,秋潮就被丹派往了博物館,附身在館內的女尸身上。 “會有一個姓陶的人來找你,你務必要把他的靈魂完整地帶回來?!?/br> 丹對秋潮命令道。 說到底,附身在女尸身上的秋潮其實并不知道丹為什么要陶燁的靈魂,她自然也無法回答陶燁的問題。 按理來說,獲得了大量的規律之力的秋潮,可以輕而易舉地奪取陶燁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