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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芝南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他從業幾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的病人給嚇到了。 楚衍也不懂的怎么營造恐怖的氣氛,但是古塔外的天氣仿佛十分配合他,原本陰云密布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雷雨交加,如同厲鬼凄厲地嘶吼,整個世界都被染上的絕望的色彩。 窗簾被縫隙里漏出的狂風高高揚起,楚衍的兩只手交疊起來墊在下巴下,目光沉沉的看著柏問南,準備開始他的策反之旅。 他涼涼地問道:“醫生,您當真覺得,自己治好我的病之后就能回去了嗎?” 柏問南其實自己也不太自信,但是聽到楚衍用這樣類似審問的語氣同他說話時,他的后背終于流出了冷汗。 柏問南努力穩了穩心神,僵硬地咧著嘴角道:“中....中國人不騙中國人?!?/br> 他說的聲音很輕,像極了自言自語,看起來十分不自信。 楚衍的后背向后恣意的靠在了椅子上,坐姿也不再那么規矩,在雷電交加中,他的臉龐忽明忽暗,下巴微揚,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楚衍微諷道:“他可不是什么中國人,他是病毒,不受任何空間束縛的病毒?!?/br> 他攤開手,狀似無奈的對柏問南道:“很可惜,倘若你真的在這里矜矜業業的治好了我的病,他恐怕不會放過你,而是把你夸獎一番后再送你去死?!?/br> 聞言,柏問南的身體驚恐的抖了一下,但是他依然在嘴硬道:“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你不會是在嚇我吧?!?/br> 楚衍怪笑道:“我從不嚇人?!?/br> 猜對了,他現在就是在嚇人。 不過他就算嚇人也是嚇的有理有據的。 楚衍對他道:“實不相瞞,我其實也是被宋酌擄來的人,打從我到這里之后,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我帶回去?!?/br> “不過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我的頂頭上司非常的珍惜他的每一位屬下,他現在一定在想方設法的找到我?!?/br> “可是你現在已經見到了我,如果放你自由,你就始終是一個隱患,你猜像宋酌那樣心思險惡的人,會不會把你完完整整的還回你的世界?” 窗外的天氣電閃雷鳴的特別熱鬧,整得就跟一個氣氛組似的,嚎地撕心裂肺,但是效果達到了,目的達到了,唬人的效果達到了! 柏問南聽到他的話,感覺板凳都坐不住了,差點一屁股摔到地上。 總之他們兩個人,一個愿唬,一個愿信,很快就達成了合作協議,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 “大人,楚衍現在在我的治療下,時常愿意出去走走了?!?/br> 宋酌聽完他的匯報,臉上的表情略有舒緩。 接著,柏問南的話鋒一轉:“但是!但是在我的治療中,我發現病人似乎對您似乎擁有很強的防備心理,您一出現他就會產生心律不齊,緊張,頭疼等神經反應,雖然很殘忍,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您可以盡量減少在病人眼前的出現頻率吧?!?/br> 看著他兩級反轉的cao作,宋酌還沒有來得及輕輕勾一下嘴角,心情就再次跌入了低谷。 眼前這個他大費周章帶回來的心理醫生瞬間變成了一個庸醫的形象,甚至覺得把他帶回來可能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但是柏問南信誓旦旦的對他說道:“大人,如果我再不及時干預治療的話,病人很有可能會變成重度抑郁,到時候就很有可能出現自殘的行為,到時候再進行干預的話難度會非常大。 宋酌擱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攥成了一個拳頭。 他閉了閉眼睛,渾身戾氣逼人,似乎用了很大的耐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最終,他只能憋出一句無力的話:“好的,我知道了?!?/br> 末了,他又威脅到:“你最好給我竭盡全力治療他,一旦出現了什么意外,你的腦子也別想要了?!?/br> 柏問南心想,不懂就問,他現在這是進了什么封建王朝嗎? 他現在甚至想振臂高呼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但是他只敢在心里重拳出擊,現實里面對這個大病毒只敢唯唯諾諾道:“我...我明白?!?/br> ...... 宋酌居然真的聽從了柏問南的意見,在那天之后,出現在楚衍面前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但是....他也養成了愛偷看的惡習。 楚衍痛苦的感受著背后灼熱的光線,欲哭無淚的用氣音問著他旁邊的柏問南:“我怎么感覺我的后背在灼燒,他是不是在看我....” 柏問南也欲哭無淚道:風“是的,是的?!?/br> 于是乎,在柏問南向宋酌提出減少這種令人不恥的偷窺行為的要求時,對方一下子暴怒了:“你是不是在唬我!我都已經不靠近他了,你還想讓我怎么樣!” 柏問南瑟瑟發抖,唯唯諾諾。 他在想:陷入愛情的男人真可怕.... 不過,就算是在形勢如此嚴峻的時刻,他們兩個人突然發現,在某一天晚上,宋酌他不在家??! 楚衍和柏問南默默地拉起了彼此的手,雙眼含淚的看著彼此,相顧無言,只是重重的握了一下,雙方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根據柏問南所說,宋酌每天晚上都會在他的書房里戴上一個小時,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楚衍在所謂的心理治療中也經常在柏問南的要求小時不時的往書房外面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