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冷云麟并沒有氣餒,治國之道雖沒有書本上那般簡單,但他相信,只要君臣一心,百姓向心,他一定可以將此項政策打磨的更加完美。    之后,兩人又去了民意箱所在的地方,但這里并未有多少百姓書寫自己意見。    冷云麟思忖一番,明白了原因。    畢竟百姓們肚里墨水不多,大約知道自己即便提議了,也無法被采納,獲得賞銀。    也或許是這么多人盯著,不好意思往里投放。    傅清瑜怕冷云麟心情不佳,便伸手扯了扯他衣袖:“麟哥莫要著急,百姓們已經知曉,你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br>    這些其實在冷云麟的預料之中,他也談不上失望與否,治國之道,任重而道遠,他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過傅清瑜的安慰讓他極為受用,他佯作怏怏道:“看來還是我托大,清瑜,我是不是太無能了?!?/br>    隔著帷帽,傅清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語氣里的失意讓傅清瑜有些著慌,連忙道:“怎么會,麟哥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想,若是你不好,我爹怎么會真心追隨,文武百官怎么會與你同心,還有我,我也是被你折服的?!?/br>    冷云麟聽的心滿意足,不由得寸進尺:“那你愿意抱我一下,給予我安慰么?”    “當然可以?!备登彖ち⒖套笥覐埻?,但此時人來人往,兩人若是相擁,勢必會引人注目,得找個偏僻角落——    等等,傅清瑜狐疑看向冷云麟,甚至掀開了一角去看他表情,確實看起來十分失意,但總覺得不對。    “你騙我!你怎么這么壞?!备登彖夂吆?,想給他一爪子。    冷云麟忍俊不禁,一掃先前模樣,低頭看傅清瑜,認真道:“只要你在,我就可以一直走下去?!?/br>    這話比心悅君兮還要動人,傅清瑜心里仿佛吃了蜜糖,甜滋滋的。    “就你會說?!备登彖つ樣行┓杭t,拉著冷云麟轉身走,“我累了,我們去酒樓?!?/br>    那背影說不出的輕快可愛。    冷云麟自然隨他去了。    酒樓也是滿滿當當,春闈是明年開始,但有些學子已經到了京城,租住房子苦讀。    這會兒因為冷云麟的新政,也出來一看究竟。    傅清瑜對京城十分熟悉,帶著冷云麟去到的地方是學子們聚集的地方。    結果他們去的不湊巧,剛一進門,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要我說,傅清瑜既然已經被陛下看上,定為皇后,就在府上備嫁多好,為何還要參加春闈,這豈不是胡鬧!”    話音落下,便有一輕柔嗓音接話:“你莫要亂說話,傅公子文才卓絕,又得陛下喜愛,求得陛下恩典,可以參與春闈,本無可指摘?!?/br>    這話看似是在為傅清瑜說話,但實際卻是說傅清瑜恃寵而驕,甚至擾亂科舉。    而傅清瑜立刻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赫然就是先前被稱為“小清瑜”的工部外郎徐嵇安之子,徐靈瑯!    當初冷云麟嚴禁徐靈瑯用“小清瑜”之名,傅清瑜又一直當貓,已經許久沒有聽過徐靈瑯的消息。    原以為這人會就此安分,如今看來,他分明還在鬧幺蛾子    他倒是沒有再模仿自己的穿著打扮,但神態一如既往的柔柔弱弱,讓他十分看不上眼。    傅清瑜眉頭皺著,帶著冷云麟他并不想與這人起沖突,便伸手拉了拉冷云麟:“麟哥,我們走吧,換一家?!?/br>    傅清瑜可以不計較,但冷云麟不行。    自己心尖上的小貓被人這么奚落,不找回來怎么成。    安撫拍了拍傅清瑜的手,冷云麟抬步走了進去,冷冷道:“聽你的意思,你是跟傅公子很熟?”    徐靈瑯聽到聲音,轉回頭一看,目露驚艷。    這衣著打扮與周身氣勢,分明是貴公子。    他連忙起身行禮,恬淡一笑:“我與傅公子只有數面之緣,并不算熟,但我仰慕傅公子已久?!?/br>    “是么?!崩湓器胼p嗤一聲,“我還以為你與傅公子無話不談,他親口告訴你,他跟陛下求得恩典,所以這會兒才信誓旦旦,搞了半天,原來傅公子恐怕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不知你可學過《論語》,‘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話可是他學過的,如今活學活用,非常完美。    被一個俊美男子這般當眾拆穿,徐靈瑯面上不好看,但還是穩住了,輕聲道:“難道不是么?陛下英明賢德,行為處事無不以百姓為先,以國事過重,怎會忽然枉顧祖宗律法,為傅清瑜破了規矩?!?/br>    他這話倒有些水平,竟然將皇帝扯出來做大旗。    若是對著旁人說,恐怕會有用,但是對想要推陳出新的冷云麟來說,就是大不敬了。    冷云麟確實不愉,在他看來,書生是有大用處的,他們年輕,意味著腦子活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來改變大晏。    但他不至于直接表現出來,而是更加鄙夷:“若不是看你身形裝扮是大晏人,我還以為你是地里的老學究爬出來了,一口一個祖宗律法,你若看不慣大晏,你活去前朝去,若真一成不變,你如今說不得還是奴隸出身?!?/br>    大晏雖有賣身契一說,但卻不是奴隸之名,也不允許買賣奴隸,貶為奴者,大多是犯事的官員親眷,仍舊為朝廷做事,只不過從事的是挖礦曬鹽等累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