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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上干嘛了?眼睛怎么又腫又黑?” 柳一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睛都壓出了淚光?!罢矶荚谏涎荨缫贵@魂’?!?/br> “???” “我昨晚上都嚇死了?!绷怀诔脵C一把倒在厲蘇的肩頭。 厲蘇抖了抖肩膀,“喂,我說你最近這個動作越來越習慣了啊,干嘛動不動往我身上倒?” “我害怕……” “怕什么?” “鬼……” 厲蘇:“……” “你這什么表情?” “恕我不能理解,你居然怕鬼?”厲蘇重復念叨了幾次,“怕鬼?你怕鬼?道人怕鬼?” “怕鬼很難理解嗎?” “嗯!”厲蘇重重地點頭,“等會路上你碰見的道人,你隨便問,看誰怕?” “那凡人呢,凡人總有會怕的吧?” “晚上不出門就好了啊?!眳柼K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帶著疑惑以及不可理喻的眼神望著柳一弛,“為什么要怕鬼?鬼究竟有什么可怕的?” 柳一弛:“……”還真有一個地方,即便到了2021年不允許動物成精的年代,怕鬼的人還遍地都是呢。這話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嘆了一口氣,決定不跟厲蘇這個只知道有一個世界的人計較。順便,他決定要短暫地不喜歡厲蘇,誰叫他剛剛嘲笑他。 “哼!”柳一弛在心底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便氣昂昂、雄赳赳地抬頭挺胸向前走去。 兩個時辰之后,太陽又有了下沉的趨勢。再過一會,又到黃昏了。 “一弛,我們該往回走了?!?/br> “白天的時間怎么這么短?!?/br> 于是他倆沿著原路返回。他們是騎著馬出來的,馬被他們留在了不遠處的河邊,眼下嫩草剛剛冒頭,綠油油的一片,無陰和火螢走到河邊都不愿跟著他們繼續前進。坐騎都認主,加上有道法傳承在,倒不怕有人偷馬。 話是這么說,等柳一弛到了河邊,卻發現有個人正在拽無陰和火螢。 只見那人身上穿的白袍成了灰袍,頭上、身上都沾著黃色泥漿和草根,他急匆匆地走到無陰旁邊,去拽韁繩,瞧著拽不動,便奮力往無陰身上爬。無陰一扭脖子,就把那人推得老遠。 他眼見拿無陰沒辦法,便去糾纏看上去更嬌小一些的火螢。卻沒想到又是無功而返。 那人越來越急躁,見無陰和火螢都不讓他騎,心下一橫,用力去踹火螢的前膝,火螢吃痛,揚起馬蹄就踹了過去。那人哪里經受得住火螢的一腳,一下就飛了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誰知那人吃了這么大的虧還是不放棄,捂住肚子又去踹無陰的前膝,絲毫不理會兩匹馬嘴里發出的威脅。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么做,我的馬兒剛剛已經警告你了,下一次就不會踢這么輕了?!?/br> 厲蘇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那人一跳。 那人朝著他們轉過身來,是個年輕男子,看起來不到二十歲,臉色蒼白,身形十分羸弱。剛剛火螢的那一腳將他踹到了水邊,他衣服下擺都濕了,額頭上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擦額頭時帶上去的河水。 “這、這馬是你們的?”他帶著驚恐的神色問道,渾身都在發抖,嘴唇都沒了血色?!拔矣绣X,我出錢給你們買,你開、開個價?” “不賣?!眳柼K語氣堅決,沒有商量的余地。 “貴一點我也可以接受的!”年輕男人臉上透出絕望的神色,懇求道。 “你要馬做什么?”看著年輕男人臉上絕望的神色,柳一弛問道。 “逃命?!?/br> 柳一弛抬頭看天,太陽還未落下,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他不明白這個時辰男人要因何逃命,于是他看向了厲蘇。 “此時不是精怪出沒的時候,但是是人出沒的時候?!眳柼K解釋給柳一弛聽。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求求你們,把馬賣給我吧?!蹦腥诉€在繼續求情。 不遠處的動靜越來越大,甚至還能聽到一些嘰嘰喳喳的大聲說話聲。 年輕男人望著傳來聲音的方向,身子抖了抖,眼中的絕望越發明顯?!扒笄竽銈?,把馬賣給我吧,那些人要殺我!” 正在這時,從樹林旁的小路竄出一個騎著馬的魁梧大壯士,看到腳踩到水里如同落湯雞一般的男人,笑哈哈地說道:“小畜生,瞧你往哪跑!這下還是落到爺爺的手里了吧!” 瘦弱男子邊躲邊往后退,他身后是一條平靜寬闊的河流,即便如此,他依然后退著。河水漸漸淹沒了男子的小腿,然后是膝蓋。 這時,男子望向了柳一弛,“救我?!焙铀呀浹偷搅四腥说难?,男人看起來越來越虛弱,說話的聲音很小,柳一弛只能通過嘴型來判斷男人說了什么?!熬任??!?/br> “厲蘇?”柳一弛望向了厲蘇。 瘦弱男子發覺柳一弛看向了他身邊那個長相更精致但是看起來卻更冷漠的男人,他的心變得和初春的河水一樣冰涼。 隨著瘦弱男子的視線,這下子追上來的魁梧大壯士才發覺不遠處還站了兩個人。 “道人?”魁梧大壯士慢慢打量著他們,眼中冒著精光,“這是從我家逃出來的獵物,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插手?!?/br> “獵物?”柳一弛皺著眉頭,將人等同于獵物的做法,讓他心底生出強烈的不適感。他將手放在了收袋上,那里面有他煉制的各類丹藥和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