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良緣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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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喆顯然也明白了花燈會的關鍵,他道:“是了,是了,就是花燈會,原來如此啊?!?/br> 待得他們把其中線索全部推敲清晰,兇手的模樣已經要躍然紙上,此時趙喆才說:“下午我們一直在翻看卷宗,并未發現有什么特殊的案情,已經著手開始翻找榮娘等人的出身,如今大抵有了些線索?!?/br> 老大人道:“咱們先說秀紅,或者是秀盈,若兩人是同一人,那么秀紅應該是秀盈的本名,秀盈則是花名,我們先暫做一人來看,秀盈當時離開了京中的紅招樓,來到宛平,若她還想重cao舊業,必要在各青樓掛名,但今日錦衣衛緹騎們也已經詢問過,宛平一共只有兩家青樓,均不認識秀盈或者秀紅,如此看來,她必不是來重cao舊業?!?/br> “根據陳振的口供,她應該是徹底從良,跟著幫她贖身之人來到宛平生活,如此她在宛平縣的縣志名錄上應該登記的就是秀紅之名?!?/br> “不過在我們剛開始查天佑六年卷宗,尚未查到秀紅,卻查到了一名叫榮雅的女子,出現天佑六年元月的一次繡樣會上,不過因展會很小,縣志只是一筆帶過,上面甚至連參會的繡娘都沒有寫全,名字也不知是真還是假?!?/br> 如此看來,如果這名叫榮雅的女子就是榮娘,她在天佑六年時還活著。 趙喆嘆了口氣:“卷宗太多,即便有幾十名錦衣衛一起核查,也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只能一點點翻找?!?/br> 姜令窈卻道:“趙大人本就致仕,如今還能為此案cao勞,我等自是感激不盡,如此已經很好?!?/br> 段南軻也安慰道:“老大人不必介懷,如今案子已經明晰,兇手身份已經縮小至此,哪怕在整個宛平一一核對燈匠身份,也必能把人尋出,本案一定可以告破?!?/br> 趙喆臉上才多少有些笑意,他感嘆道:“眼見后繼有人,老夫心中甚是欣慰?!?/br> 幾人正在說著案情,外面鄭峰快步進來,他身后跟了個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正瑟縮地看著眾人。 鄭峰來到幾人面前,一一見禮,然后才到:“大人,此人便是宛平花晝社的社長,也是縣中有名的花燈大師,王成?!?/br> 王成看起來四十幾許的年紀,膽子也不大,不過卻并沒有嚇得說不出話來,往來答對倒是很是流暢。 姜令窈問了他幾句花晝社的情形,然后才道:“來到路上,鄭大人應該已經同你說清因由,你需協助查案?!?/br> 王成忙不迭點頭,道:“是,大人,小的知道?!?/br> 他從懷中取出一份名錄,交給鄭峰,道:“這是我們花晝社近二十年的燈匠名錄,大人請過目?!?/br> 鄭峰把名錄呈上,段南軻正巧坐在趙喆和姜令窈之間,他便接過名錄,攤放在桌上,直接翻開來看。 花晝社的名錄同縣衙里的人口名錄不同,它上面除了姓名,家住何處便只有擅長手藝和成就。 除此之外,還要每個人做得最好的花燈繪形,一看便是用來販售宣傳所用。 段南軻翻了幾頁,看了看姜令窈,見她搖頭,這便看向王成。 他緩緩開口:“王成,此案涉及多條人命,還望你仔細回答,切勿隱瞞不報?!?/br> 王成一聽這話,腿都有些軟了,他道:“大人,大人小人一定如實相告?!?/br> 段南軻道:“宛平縣中有多少花匠?” 王成答:“共有八十七名?!?/br> 段南軻又問:“這其中可有誰年齡在四十上下,膝下有一女,大約十三歲左右,并且……” 他垂眸看了一眼那名錄,繼續道:“并且他擅長桌燈、琉璃燈和走馬燈,走馬燈以人物為主?!?/br> 段南軻問第一句時,王成顯然有些迷茫,但段南軻根據名錄補充之后,王成便立即有了成算。 他略一思索,道:“大人,宛平的所有燈匠我都認識,若是按您的說法,年齡在四十上下且膝下有女,此番并不少見,但擅長琉璃燈者卻不多,整個宛平一共只有二十人許?!?/br> “這其中符合大人要求的,大約只有十人,不過我只知年紀,對于他們膝下是否有女兒并不知情?!?/br> 王成倒很是誠懇,能把范圍縮小到十人,已經是意外之喜。 姜令窈也看了一眼那名錄,她忽然心中一動,手放在桌下,輕輕拽了一下段南軻的衣袖。 段南軻眸色微閃,他偏過頭去,聆聽湊在耳畔的輕柔嗓音。 “大人,可否把燈拿給王成看?” 第60章 姜令窈此言是從段南軻那得到的靈感,王成對燈匠沒有那么關心,但對于燈卻不同。 無論是六面燈還是琉璃走馬燈,他應該都會很熟悉,因此此證物還是要拿給王成來看。 段南軻略一思忖,便道:“裴遇,去各拿一盞燈來?!?/br> 那張人皮燈不能拿給王成看,其余倒是可行。 兩盞燈拿來,王成一眼就看中了那盞琉璃走馬燈。 他小心翼翼捧起來,左看右看,仔細翻找上面的痕跡,然后便道:“這種琉璃走馬燈是這幾年宛平很流行的,能做琉璃燈的燈匠不多,做的最好的也就小人之前說的那十人,說實話,年輕工匠是做不出這般手藝的?!?/br> 他一邊說一邊翻看:“此琉璃走馬燈是把琉璃燈和走馬燈結合在一起,很有些巧思,但制作此燈的燈匠并未用他自己的看家手藝,這個琉璃燈罩同最近市面上流行的幾乎相差無幾,里面的人影剪紙也是如此,沒有用他特有的標志手藝?!?/br> 王成嘖嘖稱奇:“真是精美啊,怎么我看不出此人是誰呢?” 王成的話姜令窈和段南軻聽懂了。 殺手用最普通的手藝,做出了這盞燈,他可能把自己的特點和喜好全部隱藏起來,卻依舊把這盞燈做得精美絕倫,如此可見,確實應該是個人物。 但王成卻無法根據這盞燈判斷出誰是燈匠。 姜令窈若有所思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地問:“如你所言,兇手若故意特地隱藏自己的特點呢?是否也意味著他的手藝很獨特,亦或者他做的燈很獨特?” 王成愣了愣,他又去看那盞六面燈。 六面燈就更普通了,只是一個簡單的桌燈,下面是最普通的棗木底座,上面用紙拂了一圈燈罩,不過只顯得精巧一些,并無特殊。 王成搖了搖頭,他道:“大人,一個人的手藝如何,是很難掩藏的,他的習慣和手法在多年的制作中已經定型,大人說要尋的人在四十上下,那么此人應該已經做燈超過二十年,二十年時光過去,手藝想改可謂難于登天?!?/br> “他若是能隱藏得完美無缺,一定是比宛平大家還要厲害的天才,若是不能,那么他平素做燈應該就是這般模樣?!?/br> “只講究精美,卻并無特點?!?/br> 段南軻聽王成說了半天,卻并未說是人選是誰,便問:“王成,你可有人選?” 王成被他幽冷的眸子一瞧,頓時打了個激靈,他道:“大人,這般手藝的燈匠實在太多,若加上琉璃燈和他的年紀,那便可以把之前小人說的那十人在減去三人,他們三人都同小人很熟悉,他們的風格小人一眼就能看穿,此燈絕非這三人所做?!?/br> 段南軻道:“那么便剩下七人了?!?/br> 姜令窈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她問:“王成,十四年前,通州也曾開過花燈會,可有當時去過通州的燈匠名冊?” 王成看起來并非記憶深刻的人,但姜令窈一說十四年前和通州,他立即便白了臉。 “大人,可是鬧花妖那年?” 姜令窈點頭,道:“正是如此,鬧花妖是指花妖勾魂吧?” 王成嘆了口氣:“是,大人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當年我還不是社長,只是個普通的燈匠,那年通州要開花燈節,但通州并未有大燈社,便尋了宛平,同宛平買了不少花燈運送過去,我當年就是其中的一個燈匠?!?/br> “但是花燈節剛開了一日,就鬧了花妖死了人,當年的通州官爺覺得花燈只開一日前功盡棄,便一直又開了五日,五日我們膽戰心驚的,生怕自己也被花妖害了去?!?/br> 因為有這一段經歷,他對當年的事記憶猶新。 姜令窈同段南軻對視一眼,兩人皆看到對方眼中的亮光。 姜令窈問:“當年還有誰同你一起去的通州,你可還記得?需要你把名字全部寫出?!?/br> 王成忙不迭點頭:“我記得的,不過有幾人當年很是驚才絕艷,現在卻是泯然眾人矣,唉?!?/br> 王成并不知被縣衙叫來所為何事,也不知燈匠就是殺人兇手,他只以為牽扯進殺人大案中,故而十分配合。 待王成把兩份名單都寫好,段南軻才道:“王成,官府這就要挨個緝拿審問,為免打草驚蛇,還請你在官府留上數日,直到案子告破方能歸家?!?/br> 王成是宛平有名的花燈大師,他若是被官府請走又回家去,定會被人詢問,若是之后錦衣衛又捉拿其余嫌疑人,宛平縣的燈匠們定會知道消息,皆會同王成詢問。 還不如直接把王成扣在縣衙,然后結合名單挨個審問,到時只要說縣衙丟失花晝燈市的花燈便可。 待得案情審到此時,便已剩下最后的捉拿審問嫌疑人。 王成把兩份名單寫完上交,姜令窈跟段南軻便一起看去。 這兩份名單中有三人的名字是重復的,也就是說,這三人是最有嫌疑的。 段南軻問王成:“劉笑平、錢大、周森三人,你認識誰?” 王成頓了頓,道:“劉笑平是縣里的琉璃高手,但他只做琉璃燈,已有三十幾年的手藝,其家中是什么情形我不知情。錢大我不太熟悉,這幾年都沒出過什么好作品,我不知他還做不做燈了。倒是周森……” 王成苦笑道:“這個周森我記得制作琉璃燈的手藝很好,而且當年他會被選中去通州,就是因為有些少年天分,不過這些年他就只開了個燈籠鋪子,賣些百姓常用的燈籠,依舊許久不在花晝社做燈展了?!?/br> 聽著王成的呢喃,段南軻和姜令窈心中皆是有了成算,拋去劉笑平,剩下兩人皆有很重的嫌疑?!?/br> 段南軻頓了頓,道:“王成,你的供詞已經寫好,你簽字印手印之后便可,待得案子告破便能歸家?!?/br> 王成自己并無嫌疑,他聞言很是松了口氣,忙道:“能替大人分憂,是小人的榮幸,不礙事,不礙事?!?/br> 待得王成退下,段南軻、姜令窈和趙喆才又看向那份名單。 趙喆道:“此三人中劉笑平是大家,估摸著已經將近知天命的年紀,當年他應當是作為師父大家去的通州,不會有多少空閑,應當不是他?!?/br> 姜令窈也道:“那么嫌疑最重的就是剩下兩人,段大人,你看呢?” 段南軻點點頭,直接吩咐鄭峰:“命緹騎速速前往兩人家中,盡快把兩人請回縣衙,另外派人詢問兩人附近百姓其家中情況?!?/br> 錦衣衛辦案就是快狠準,先抓再審,毫不懼怕。 案子問到這里,已經能看到結案的曙光,姜令窈提著的心終于落到一半,不再時時刻刻懸著。 段南軻見她面色都好看了些,便道:“老大人,忙碌一日,著實有些辛苦,如今案子有了嫌疑人,稍后我同喬大人提審便是,老大人先去后廂歇息?!?/br> 趙喆奔波一整日,確實疲累不堪,他也不堅持,便道:“好,你們便多辛苦,若是有了結果,一定要去告知于我?!?/br> 等待捉拿嫌疑人的過程是漫長的。 姜令窈跟段南軻在審訊室略坐了一會兒,便有些做不下去,她道:“大人,我去看看沈衙差?!?/br> 段南軻點點頭,目送她出去,才問裴遇:“今日查驗卷宗可有收獲?” 裴遇搖頭:“暫時未有收獲,不過屬下碰巧看到沈衙差一直在翻遷入宛平百姓的名錄,總覺得有些怪異,便多看了幾眼?!?/br> 裴遇那雙陰冷的面容上多了幾分篤定:“大人,屬下以為,喬大人和沈衙差是否也……?” 段南軻手中的筆微微一頓,他抬起頭,眸色冷寂,道:“喬大人自有她的差事,無須錦衣衛過問?!?/br> 段南軻跟姜令窈一起從段家出來那一日,裴遇和楚朽年是見過姜令窈的,當時兩人對姜令窈的面容很是驚訝,只是他們當時隱在暗處無法詢問,而在段南軻兩人抵達宛平時,他們有其他差事并未趕到,剛一趕到就遇到大案,至今未有機緣請問段南軻。 待到本案終于有了進展,裴遇這才問了一句。 但段南軻的話卻含混不清,裴遇糾結片刻,那雙狐貍眼還是落到了段南軻身上:“大人,喬大人可否就是夫人?” 段南軻淡淡看著他,并不如何驚訝,他那張俊美的臉上只有漠然一切的冷淡。 “此時此刻,她是喬大人?!?/br> 段南軻只留下這么一句,便起身離開了審訊室,留下裴遇一個人品味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