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良緣 第41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內卷炸了師妹的魚塘、離婚吧!我不想在七零當炮灰女配、星星茶泡飯、限定浪漫、全世界大佬都在等我覺醒、梁臨好煩、桂花藕粉【先婚后愛1v1】、蒼狼 狐貍 貓咪(1v3)、翻身娛樂圈(NPH)、敵國Omega太子帶球跑啦
姜令窈是她師姐,自要管她瑣事,這一番話她說出來甚是理所當然,沈素凝心頭溫暖,低頭道:“知道了?!?/br> 待得沈素凝翻窗戶利落而去,姜令窈才喚了行云,道:“原不曾想來宛平還有案子要查,并未準備其他住處,如此一來,還是要把東跨院收拾出來,以備不時之需?!?/br> 姜家的西跨院當年是另買的,因此只在院墻上打了一道月亮門,但西跨院另有院門,姜家人少來居住,并未費錢另行修葺。 這么一來,這一處西跨院便可做喬推官的臨時住處。 這來回忙碌一遭,差不多也過了小半個時辰,待得西跨院堂屋收拾好,姜令窈便同行云一起拿著推官的官服等物過去安置。 她剛換好公服,頭上梳好發髻,戴上發冠,便聽外面傳來腳步聲。 那腳步聲整齊劃一,并不繁雜,一聽便是軍尉出身。 這是錦衣衛到了。 姜令窈眼睛一亮,她立即穿好短靴,坐直身體仔細聆聽。 錦衣衛聲音很輕,除了腳步聲,其余皆不能查。 姜令窈嘆了口氣,道:“姚大人要是能有這一幫手下,大概做夢都會笑醒?!?/br> 她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敲門聲,姜令窈整了整衣裳,讓行云在屋中等候,便自去開門。 她開的是西跨院的正門,果然大門一開,外面便是聞竹熟悉的面容。 聞竹粗見她面容,顯然是很吃驚的,姜令窈就看他一個“喬”字都沒能說完,就差點把自己舌頭咬斷,強忍著才沒笑出聲。 段南軻出門當差,聞竹一般只等在衙門中,并不會日夜跟隨,因此他到底未見過順天府的喬推官,被公子派來請人時心里還犯嘀咕,現在看到這位“喬推官”的面容,聞竹簡直要把眼睛瞪出來。 “夫……夫……”聞竹結巴了兩句,這才輕咳一聲,道,“喬,喬大人,錦衣衛東司房段鎮撫使有請,事關命案,請大人即可過府一敘?!?/br> 姜令窈簡直對聞竹刮目相看,雖只是個十七八的少年郎,這應變能力倒真是優秀,最起碼沒有一驚一乍叫錯名。 姜令窈只做不認識他,淡淡道:“知道了,請這位……這位小哥回稟段大人,我即刻就到?!?/br> 聞竹深吸口氣,見她滿眼都是陌生,應確實不認識自己,心下也犯起了嘀咕,難道真的只是面容相仿,并非同一人? 他迷茫地應了一身,乖乖轉身往回走,待跨過姜家大門時,已在心里有了判斷。 “夫人那般的金枝玉葉,發釵非金玉不用,衣裳非錦繡不穿,怎可住在偏僻的小宅中素面朝天?” 聞竹如此念叨著,一不留神就要在門檻上絆倒,還是裴遇扶了他一把:“聞竹可是有事?” 聞竹聞言打了個激靈,他猛地抬頭,見段南軻一眼都未瞧他,這才松了口氣。 若是讓少爺知道他認錯了人,指定要狠狠嘲笑他一番,說他是睜眼瞎。 姜令窈并未讓隔壁等候太久,她只隨身帶好腰牌文書,又把姚沅的手書仔細收好,這才獨自來到姜家。 回自己家卻要在門口等人通傳,實在很是怪異。 不過此時夜色深重,姜家在此處守門的門房皆是宛平縣的仆役,并未如何見過六小姐的面容,此刻瞧見一身素雅的喬推官自不如聞竹吃驚。 姜令窈順利進入,她剛來到前堂,便瞧見幾道熟悉的身影,令姜令窈頗有些意外的是,順天府的鄭仵作居然也在。 喬推官到場,諸位官場中人必要寒暄一番,待得幾人都見過禮,姜令窈才問鄭仵作:“鄭哥,你竟來得如此快?” 鄭三吉是許青的徒弟,今年三十四五的年紀,他是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模樣同許青竟有幾分仿佛,但脾氣卻好了許多,見了姜令窈還客氣一笑,足見其性格。 鄭三吉正在擦額頭的汗,道:“唉喬大人,我不原也在左近郊縣出案,待到傍晚回了縣衙臨住,便聽聞有此大案,便沒讓知縣大人再去順天府請仵作,只沒想到喬大人竟也在宛平?!?/br> 姜令窈客氣拱手,道:“我也是身負差遣,剛巧在此處?!?/br> 這么一說,倒是都很湊巧。 兩人說完話,段南軻便道:“兩位還請坐下說話,本官原陪夫人來此處游玩,準備兩日之后賞一賞燈市美景,卻不料剛一到宛平便撞到如此兇案,既然得遇,焉能不理,故而此案會由東司房主查?!?/br> 段南軻沖兩人拱手,臉上皆是客氣:“能得兩位姚大人的得力干將相助,本官甚是高興,待到回京時,定要同姚大人好生感謝,訴一訴兩位大人的辛苦?!?/br> 姜令窈是上官,此時便打官腔:“為陛下分憂,為朝廷效力是我等本分,當不得辛苦二字?!?/br> 三人又說了幾句,段南軻這才輕咳一聲,道:“想來鄭仵作已經知曉案情,死者此時還在靜夜花苑,不如我們邊走邊談?” 鄭三吉忙起身:“要的要的?!?/br> 在去時路上,裴遇便同鄭三吉說清了本案要點,一聽死者腰背部有牡丹繡片,鄭三吉臉色陡然一變。 段南軻和姜令窈此刻正一左一右行在他身邊,見他神情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微變,兩人對視一眼,姜令窈便佯裝不知問:“鄭哥,這案子可有疑點?” 鄭三吉那雙喜慶的瞇瞇眼此刻全無喜意,他臉色蒼白,眉宇之間竟多了幾分郁結之氣。 “此案,此案我得到現場盤查才知?!?/br> 姜令窈心中微頓,頓時明白這個牡丹繡片另有玄機,于是便低聲講了講那牡丹繡片的樣子,鄭三吉只認真聽,并未多言。 待行至靜夜花苑門前,一行人正待下馬,鄭峰卻突然眼光如炬,炯炯看向花苑大門南側的草叢。 他一個飛身便撲了上去:“什么人!” 隨著他的動作,草叢中人影竄動,一道灰撲撲的身影掉頭就跑,沒命地往前方荒草地奔去。 不過喘息之間,無論是那偷看的賊人還是鄭峰一起便消失在抵肩高的草叢中。 段南軻眉心微蹙,不等他開口,那捕頭嚇得膝蓋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大人,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大人責罰?!?/br> 段南軻淡淡道:“你不是本官屬下,本官何來責罰一說?” 說罷,他也不看那捕頭,領著幾人便快步而入。 此刻已經是星夜時分,花園中一片寂靜,白日里姹紫嫣紅的花兒此刻如同靜默的鬼影,一株又一株立在花園中,層層疊疊,攝人心魄。 隨著眾人到來,數十盞燈籠高高燃起,成排掛在花園中的燈柱上。 鄭三吉快行的腳步驟然而停。 姜令窈立即便察覺他的異樣,回頭看他,見他那雙總是瞇著的雙眼狠狠瞪大,似乎看到什么豺狼虎豹一般,滿臉都是驚懼。 姜令窈不用回頭,都知他已經看到了死者形狀。 深夜下的花園,叢叢妖艷牡丹之間,是露出一角的殷紅錦繡牡丹圖。 四周的燈火一亮,那牡丹更是光影流轉,似在夜間悠然搖曳。 鄭三吉呼吸急促起來。 他臉上冷汗直流,粗重的呼吸惹得幾人紛紛向他看來。 但鄭三吉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他抿了抿干澀的嘴唇,用清晰的聲音呢喃道:“是他,他又回來了?!?/br> 段南軻沉聲問:“是誰?” 鄭三吉卻答:“我不知道?!?/br> “十四年了,十四年了,”鄭三吉幾乎都要熱淚盈眶,“這個案子,已經過去十四年了?!?/br> 第42章 鄭三吉今歲三十有三,他十六七時便跟在許青身邊當學徒,從小學徒一路成為仵作,這一路用了十七年。 如此看來,十四年前的案子大約發生在他做學徒的第三年。 正值弱冠之年,青春熱血,自滿腔都是為死者伸冤的昂揚斗志。 姜令窈并未立即問鄭三吉當年的舊案,她低聲道:“鄭哥,我們現在把現場偵查完,然后在復議案情?!?/br> 鄭三吉深吸口氣,收斂起眉宇之間的激動神色,他叫來自己的小徒弟,取過手套戴好,然后便往花壇行去。 邊走邊說:“記得把大門到花壇的路途也畫好,中間的足跡錦衣衛已經標號,你記得一一畫出?!?/br> 小徒弟嗯了一聲,捧著木板跟在他身后,手中不停寫畫,很是認真。 鄭三吉來到花壇前,順著姜令窈的指點先是看了一下死者背部,然后繞了一圈又看死者的眼眸,最終道:“我先進去查看死者,可能會留下足跡,我盡量小心些?!?/br> 姜令窈道:“鄭哥放心,花壇處明顯足跡已經標記好,不會擾亂現場。 鄭三吉身手自沒有段南軻利落,他被段南軻扶了一把,才狼狽地爬上花壇,然后便輕手輕腳往花壇里面行去。 他撥開花叢,這才俯身看到死者形狀。 姜令窈和段南軻便立即聽到他顫抖的聲音:“死者身高約四尺五寸,非常瘦小,為年輕女子,她全身上下皆裹有白麻,麻布是經過染色的,顏色比之本色要白許多,只有死者后背的牡丹繡片是死后才縫上去的?!?/br> 鄭三吉越說越順暢,他喘了口氣,蹲下身來仔細查看死者背部。 因有牡丹花叢阻擋,鄭三吉不能仔細觀看,卻因多年的經驗一眼便看出死者身后情形。 鄭三吉繼續道:“死者背部割去皮膚的傷口平整,并不外翻出血,被縫合繡片后針孔也平整緊實,并不收縮或者外翻,故而可以判斷死者是死后被人剝下背部皮膚,替換成繡片縫合固定?!?/br> 姜令窈即便已經辦過十數個兇案,也覺得此案兇手過于兇殘,她光聽鄭三吉的描述便覺得后背發涼。 鄭三吉道:“都記下了嗎?” 小徒弟應了一聲,鄭三吉就道:“把驗尸格目給我?!?/br> 段南軻把驗尸格目遞給他,鄭三吉便開始畫死者的兩面形態,他先飛快畫好背部和死者在花壇位置,然后便小心走到另一側,費勁彎腰去看死者面容。 待看清死者面容之后,鄭三吉明顯抖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 借著滿庭的燈光,鄭三吉清晰看到死者面容。 他聲音復又顫抖起來:“只看面容,死者大約是在十六七的年歲,唇角有一顆小痣,她的面容同十四年前舊案的死者面容有幾分仿佛?!?/br> 也就是說,經過鄭三吉驗尸和勘驗現場,終于確定死者個十四年前的舊案有所關聯。 姜令窈偏過頭去看段南軻,見他斂眉靜神,竟是異常嚴肅,也不由覺得此案棘手。 鄭三吉一邊說死者形狀,一邊在驗尸格目上寫畫,待到忙了兩三刻光景,才終于把現場勘驗完:“我已畫好了花壇內的腳印,花壇內一共有兩處腳印,一處在邊緣位置,這個我們都能看清,另一處在死者背后一尺左右,應該是兇手搬運死者時留下的?!?/br> 鄭三吉回到花壇邊,他蹲下來問段南軻:“段大人,可以讓校尉們把死者從花壇中抬出來,我稍后還要復檢,但死者身份并不確定,是否可以剖尸?” 一般而言,燕京等地一旦發生命案,百姓報官,仵作推官等去現場查案,會直接告知親屬需要剖尸,但本案死者目前并不知其身份,一般而言要先在縣衙掛出告示,等待一日再另行剖驗尸體。 不過這案子既然驚動了錦衣衛,倒也不必如此麻煩。 鄭三吉很是機敏,他直接便問段南軻。 段南軻片刻都未猶豫,他直接道:“直接驗尸便可,辛苦鄭仵作,待尋到死者身份,錦衣衛會另行解釋?!?/br> 鄭三吉這才放下心來。 他磕磕絆絆從花壇上跳下來,剛要說兩句十四年前的案子,眾人就聽到鄭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