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良緣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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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南軻定定看著她,目光未有絲毫躲閃,他聲音溫柔極了:“娘子,好巧啊?!?/br> 這一句娘子,證明段南軻一眼就認出了她。 然而姜令窈卻也努力讓自己清明起來,她仰起頭,用看登徒子的眼神看向段南軻。 她幽幽道:“這位大人,不知你是誰?下官并不認識你,并且下官尚且未婚,您這一句娘子……” 姜令窈聲音里已經有了怒氣:“下官實在當不得?!?/br>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距離前院的一眾人等不遠也不近,剛剛姜令窈突然出現那一瞬間,段南軻便快步行至她身前,這令身后的眾人皆有些疑惑。 他們都沒聽到段南軻那句娘子,卻能影影綽綽瞧見姜令窈面色不好看。 但是他們都沒有動,只遠遠看著兩人,等他們把事說完。 姜令窈這話一出口,段南軻的眸子就深了幾分,他似乎要把姜令窈的面容看清楚那般,又低了低頭,兩人禮得很近。 這樣的距離,令“喬大人”覺得被冒犯。 姜令窈皺起眉頭,往后退了兩步,這才言辭犀利道:“這位……錦衣衛的……大人?” 段南軻臉上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未變過,甚至被姜令窈如此反駁之后,他也并不氣惱。 在聽到眼前的喬大人疑惑后,他甚至還握著繡春刀,同姜令窈拱手一推,姿態優雅又利落。 “喬大人,我們前日還見過,我便是錦衣衛東司房鎮撫使,免貴姓段,小喬大人叫我……” 他聲音帶著心滿意足的笑意:“叫我段大人便是了?!?/br> 姜令窈:“……” 姜令窈能有七成把握,她的話并未讓段南軻生疑,改變自己的認知,他堅定認為順天府的喬大人就是姜令窈。 也是他剛剛成婚的新婚妻子。 還有三成,則是因段南軻的表里不一,即便他對自己的認知產生動搖,也會繼續試探,就比如現在這般。 “怎么一日不見,小喬大人竟是不認識我了?”段南軻繼續道,“我以為,小喬大人的記憶超群,尋常人所不能及?!?/br> 姜令窈臉上難得冷意不消,她冷聲道:“隔著一道屏風,誰知道另一邊坐的是人是鬼,作為刑名官,我總要時刻保持警惕,我說的對嗎,段大人?” 兩人狠打機鋒,互不相讓,眼看竟是要打起來的地步。 還是姚沅姚大人擔心他們打起來,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呦段大人,這是怎么了?這位是咱們順天府最好的推官喬大人,可是我們順天府的得力干將!” 姚大人一邊擦汗,一邊挪動圓滾滾的身體往前跑。 “喬大人,這是如今陛下面前的紅人,東司房掌領段大人,兩位還不認識吧?” “真巧啊,這不就認識了嗎?” 姚大人一臉誠懇,言語懇切,可在他的話語里,卻藏著不易覺察的暗示。 姜令窈早先就已猜到了段南軻的身份,剛也聽段南軻介紹過自己,因此她臉上并未有多少驚訝之色,反而很是端莊穩重,還安撫姚沅:“姚大人,你莫要焦急,我跟段大人只是有些誤會罷了?!?/br> “不是什么大事?!?/br> 她聲音清脆,面容平靜,剛才的怒火似都已經滅下,臉上再看不出被生人輕薄的怒意。 “我想,段大人也是如此以為的,”她鳳顏微挑,淡淡掃向段南軻,“我以為,段大人也不屑于難為我這個小小的從六品推官吧?” 段南軻臉上的和煦笑容自始至終都未變過。 他安靜聽完了姜令窈的話,這才轉身看向姚沅,沖他爽朗一笑。 他上前一步,在姚沅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顯得兩人親密極了。 “哎呀姚大人,我同貴衙的小喬大人倒是當真有緣分,”段南軻滿面笑容,“畢竟小喬大人同我的新婚妻子,面容有八|九分相似?!?/br> 他攬著姚沅的肩膀,因為身材高大,手臂修長,竟能輕松環住姚沅整個人。 姚沅汗如雨下。 段南軻笑意盈盈:“剛剛不小心認錯了人,是我之過,還請姚大人和小喬大人見諒,在下當真不是有意為之?!?/br> 他低下頭,看向“懷里”的姚沅:“姚大人,看在小喬大人同我娘子如此相像的份上,多多照顧小喬大人啊?!?/br> 姚沅:“???” 第26章 不遠處的順天府其他人等與錦衣衛們自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幾位上官回到死者在身邊時,皆是面色如常,似并未有何過節。 段南軻雖總是油嘴滑舌,吊兒郎當,但也不過是嘴上說說,待見真章時卻從不越界。 此刻,他只是面容整肅站在那,不給姜令窈多分眼神。 克制又守禮。 姜令窈也并未看他,她輕咳一聲,同姚沅道:“大人,我剛詢問過御|用監小公公,也下冰窖看過,兇手應該就是御|用監能得到冰窖鑰匙的匠人,而且因為近來他們還在做工,因此時常會來冰窖支領冰塊,今日領過冰塊的足有十人?!?/br> 姚沅沖她點點頭,這才看向段南軻:“段大人,這就是順天府所查線索,不知大人那邊可有新的線索?” 段南軻抬起頭,看向姚沅。 他剛剛還嬉皮笑臉,現如今卻已淡定自若,通身的威儀十分攝人,簡直是喜怒無常的典范了。 段南軻依舊未曾看向姜令窈,他對姚沅道:“姚大人,徐寶財殺榮金貴一案證據確鑿,因此只收監徐寶財,現如今他人還在順天府大獄,便自不可能是陳雙喜案的兇手?!?/br> “也正因已經結案,所以錦衣衛在此處巡邏從一個時辰改為了兩個時辰,且也并不如何嚴密,不過是給魏公公幫個忙,讓他可以順利呈上給太后娘娘的壽禮,讓陛下不會因此不愉?!?/br> 此時段南軻的聲音,跟前日屏風后面的別無二致。 低沉,冰冷,帶著讓人心中寒戰的威壓,就如同毒蛇一般,似乎一直在暗處盯著眾人,伺機行殺人之事。 姜令窈只覺得喉嚨麻癢,她忍不住又咳嗽一聲。 倒是這一聲咳嗽,讓段南軻瞥了她一眼,臉上表情更冷。 他道:“錦衣衛校尉雖未有仔細查看前院,但他們能進東司房,其能力有目共睹,因此我可以肯定,錦衣衛在酉時初刻時巡邏并未見到現場有異,那么死者和兇手當時一定不再前院,也就是說,死者一定是在酉時初刻至戌時末,這三個半時辰之間身亡?!?/br> 段南軻聲音雖冷,但說話有條不紊,讓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姜令窈眨了眨眼,覺得越發頭暈目眩。 此刻她終于覺出不妥來,但案情緊張,她便捏了一下沈素凝的手,并未出聲打斷現場的議論。 段南軻繼續道:“故而錦衣衛調查方向有二,一是陳雙喜是怎么出的房間,二是在此時間御|用監都有誰有殺人機會?!?/br> 他說著,淡淡道:“陳雙喜如何出的房間,我已查清,一會兒可請姚大人去后廂過目,而針對御|用監的匠人審問,也已在兩刻前開始,大約……” 他看了一眼天色,略一思忖,道:“大約會在三更時結束?!?/br> 聽到他的話,姚沅臉上難得有了些喜色。 這案子折磨得他三日都未好眠,只能祈求上蒼,今日一定能結案。 “那咱們便快去吧,”姚沅道,“段大人當真是年輕才俊,實在厲害,難怪陛下委以重任,都是因段大人能為陛下分憂?!?/br> 說起來,段南軻不過是個從四品的鎮撫使,而姚沅卻是正三品的順天府尹,但他就是能如此和和氣氣,一點上官的架子都無。 段南軻卻也沒端著皇帝心腹的架子,他臉上的冰冷一瞬化去,就如同春雪消融,倏然之間便春回大地。 他客客氣氣沖姚大人拱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姚大人哪里的話,若非有順天府這些得力下官,榮金貴案又如何迅速告破?說到底,還是姚大人御下有術,令人敬佩?!?/br> 兩個人你恭維我,我恭維你,簡直是一團和氣。 在他們身后,姜令窈也想跟著他們一起去后廂探查,可她剛往前走了半步,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控制不住往身邊倒去。 在她渾渾噩噩的耳邊,是沈素凝的驚呼聲:“師姐,你怎么了?” 她雖頭昏腦漲,渾身難受,卻并未徹底失去意識。 她緊緊閉著眼,以為自己會摔倒在青石板路上,正待咬緊牙關時,卻并未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疼痛。 一條堅硬的橫木適時抵在后腰,如同銅墻鐵壁一般,讓她整個人靠在那一條支點上,并未摔倒。 只不過這喘息工夫,沈素凝便已經回過神來,一把抱住了她。 “師姐,你可是病了?”沈素凝滿臉都是擔憂。 姜令窈撫著她的手臂,整個人都頭暈目眩,她勉強搖了搖頭,然后又低下頭去瞧。 清晰落入她眼眸中的,是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那手背上青筋挑起,手中緊緊握著的,是一把樸實無華的繡春刀。 正是這把刀,穩穩支撐在她身后,讓她沒有摔倒在地。 姜令窈的視線緩緩上移,從那織錦飛魚服一路上爬,最終順著結實有力的胳膊,落到了對方英俊的臉上。 是段南軻。 段南軻似乎很是閑適,即便用繡春刀撐住一個人,卻并不顯得如何吃力,反而是輕松寫意的。 但他動作再輕松,表情卻異常凝重。 “小喬大人,這是怎么回事?你可否因下冰窖感染風寒?” 他聲音雖冷,但字字句句,卻還是透著抹不去的關心。 姜令窈眨了眨眼,怪異的感覺席卷上她心房,她只覺得心頭微熱,一股一股的熱浪涌上心海,令她無所適從。 姜令窈喃喃道:“不是?!?/br> 段南軻微微前湊:“什么?” “不是,不是冰窖,”姜令窈磕磕絆絆道,“下冰窖之前,我就覺周身有異?!?/br> 段南軻深褐色的眸子落在她蒼白的面容上,看她雖有病容,卻當真并非風寒之相,而是滿頭虛汗,瞳孔渙散,有……有中毒之相。 段南軻眸色一沉,他厲聲道:“楚朽年,過來看診,鄭峰,拿椅子來?!?/br> 他這一連翻安排極快,快道姚大人還沒反應過來,姜令窈已經被扶著坐在椅子上,一個年輕的錦衣衛蹲在她身邊,正在給她把脈。 在姚沅身邊,許青面色一變:“糟了,那佛塔之內定有異端,我常年驗尸,那些微薄毒物沾染不了我,但喬丫頭卻并非久毒之身,這才中了招?!?/br> 他話音落下,名叫楚朽年的錦衣衛千戶便開口:“許仵作所言甚是?!?/br> 他診脈很仔細,把姜令窈左右手都聽過一邊,這才起身道:“喬大人所中為迷魂散,此毒可服可燃,若是服用立時便能癱軟在地,不能動彈長達四個時辰,若是燃燼吸入,越早吸入病癥越重,亦會四肢無力,頭暈腦脹,會忍不住往前栽倒?!?/br> 他語速很快:“但吸入的藥力并不高,大約在半個時辰之內就會好轉,手腳也能恢復力氣。喬大人這般,應當是吸入少許的尾毒,一直只是頭昏腦熱,依舊可以行走如常,但剛喬大人下過冰窖,寒氣一激,喬大人這才險些暈倒……” 段南軻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如何醫治,可有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