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才是真豪門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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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堪比升學大考、第一次任董事長主持董事會,驟然而起。 ————— 會面安排在畫語江閣,離江城一宅近,裝潢高檔又有特色,而且是自家開的,清場招待更顯誠意。 怕會面聊天內容有不適宜西米聽的,許曼言將她留在家中劉阿姨照顧,傅臨江將母女倆迎入店中。 他身上穿著咖色休閑服,一見到兩人出現,笑容便掛在臉上。 傅家禮制守舊,逢近親喪事一個月內不理發,加上受傷那段時間,他其實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打理過頭發,與往日利落精神的精英形象相比,稍長微曲的碎發,將原本棱角分明的面龐修飾得稍稍柔和了些。 整個人形象看上去干凈、矜貴,又無害。 雖然已經在網上找過資料看過樣貌,但穿西裝打領帶不茍言笑的傅臨江,與眼前笑臉相迎年輕人相差實在不少。許如清不由得不著聲色地多看了他幾眼,饒是成見在先,也不由得暗贊了句好樣貌。 一家五口,美人堆里混跡長大,個個說穿了都是顏狗。 店中員工顯然知道今天客人對老板而言有多重要,見到許曼言和許如清出現,畢恭畢敬,眼神不偏不倚,進出包廂動作利索干凈,盡可能的保證幾人會面的私密性。 傅臨江將點菜的冊子打開,和聲道:“伯母您看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br> 許如清目光掠了掠,又推了回去,淺淺揚笑,客氣中rou眼可見的冷淡疏離:“客隨主便,我都可以?!?/br> 她今天刻意打扮過,穿著皆是手工定制,盤發淡妝,保養得宜的臉看上去頂多四十,依舊是個氣質高雅的美人,再加上多年代表馮諾家族混跡社交圈的經驗,將貴婦的架子拿捏起來,氣場全開,不要說舉止沒有大家風范的江安珍,就是傅臨江在她面前,也占不到丁點便宜。 許曼言嘴角抽了抽,她何嘗不知道母親在故意端著架子,伸手拿過冊子,狀似輕松隨意,翻了一頁又一頁。 “好久沒來我有想吃的,我來點吧!一葉扁舟,春江水暖,桃花酥……” 她將曾經在畫語江閣吃過,印象還不錯的食物通通點了個遍。 菜單匆匆一眼,許如清沒太在意,以為不過平平,等菜品真端上來,美食美器美名美如畫,令人食指大動,她沒繼續保持疏離的模樣,溢美之詞夸了個遍。 傅臨江眼中含笑:“曼曼從前說過,想開一家國風特色的餐廳,將詩詞和畫結合到食物上,我以此為靈感,找人設計開的這家店?!?/br> 許如清面上平靜,不為話中誠意所動,放下筷子,不咸不淡地說:“是嗎,原來是曼曼的點子,你拿來用了?!?/br> 轉頭看向旁邊墻上掛的字畫,身為畫家的她,哪怕遠遠瞧著未看落款,依然能品鑒出幾副畫的不凡之處,隨口贊了句:“畫不錯?!?/br> 傅臨江穩穩當當,態度依舊和氣恭敬:“都是為曼曼攢下的收藏,有時候覺著她喜歡,就買下了。這家店和字畫本來都是準備給曼曼的,伯母若是喜歡也可以拿去?!?/br> 一口一句曼曼,聽來親昵,許如清只覺得刺耳。 不就是個飯店,一堆破字畫,就想拐跑她養了那么多年的寶貝女兒? 許如清心中冷笑,嘴角上揚:“說到禮物,我想起來了。曼曼,mama把禮物落在車后座上了,你去幫mama拿一下?!?/br> 出門前許曼言是看見母親拎了個袋子,不疑有它,拿了車鑰匙,起身走出包廂。 包廂里只剩下傅臨江和許如清兩人。 無需再裝。 第九十一章 房間內針落可聞, 氣氛微妙。 許如清轉動手邊杯盞,先低頭喝了口清茶,然后看向傅臨江。 她知道眼前的年輕人, 看上去態度恭謹有加,予取予求,實則是個厲害角色, 不是三言兩語隨便激幾句, 就能讓其打退堂鼓的。 曼曼自小被家人呵護長大, 見過的妖魔鬼怪經歷的人情世故少,善良有余防備之心不足, 哪里斗得過在商場呼風喚雨,段數高到天花板級別的他。 有隱婚離婚的糟心事在前,在許日清心中, 此人非良人, 此地亦非久留之地。 她面無表情,漠然開口:“我很感謝傅先生在這次危難關頭,救了我們家曼曼一命,所以想當面表示感謝。等畫展開完后,曼曼和西米會和我一同回去, c城這邊的店面她肯定無暇顧及。如果把店交給她,只有關門的份, 那樣未免太可惜了, 對員工也不負責任。所以, 這么好的飯店, 還是由傅先生親自經營下去比較好?!?/br> 回去? 許曼言要離開? 包廂里明明沒有風, 卻似有寒潮經過, 刮得人徹骨的冷。 傅臨江放在腿側的手, 悄然緊握成拳,強行壓下情緒后,指節骨已攥得青白。 鎮定還在,卻笑得勉強。 “曼曼她……才擔任馮諾公司的營銷部經理,這么快就決定離職,會不會太倉促,草率了些?!?/br> 倉促? 若不是有必要活動需要出席,若不是顧及女兒的心情,飛機落地得知遇險后的第二天,她把人帶走都嫌晚。 許如清笑了笑,拿起留有余溫的濕毛巾,擦凈剛拿過桃花酥的手,明明是溫和的口吻,嘲諷值拉滿。 “營銷部經理她才剛上任,再重新選個人,對公司運營影響不大。最主要的問題是,曼曼每次來中國都會出事,而且都是攸關性命的大事。一來二去的,我們家人都覺得,這里大概率和她八字犯沖,再呆下去指不定還會有什么不可預知的麻煩出現,最好避開?!?/br> “曼曼她,已經做好決定了嗎?” 傅臨江眼中不見一絲一毫的放棄。 “當然?!?/br> 許如清回答得輕巧自然。 卻有如磐石,重重落下,在傅臨江心防上擊出裂紋。好不容易稍稍安放的情感,又臨近懸崖峭壁,搖搖欲墜。 將傅臨江臉上細微變化看在眼里,許如清眉梢輕揚。 其實離開中國的事情,她和許曼言連商量都未曾有過,是她私自做的決定,但此時此刻,面對的是格外難糊弄的對手,她必須說得極為篤定。 “我就實話實說吧,傅先生,你和曼曼從前那一段并不怎么愉快。有道是覆水難收,破鏡難圓,能做回朋友已經很不容易,不要搞得兩家人親家不成變仇人,難以收場?!?/br> 一個高傲的人為什么肯放低姿態,無非是有所求。她就是要打開天窗說亮話,擺明了告訴傅臨江,想復合,不可能! 傅臨江抬眸,嘴唇翕動,還想說點什么,門正好重新推開,許曼言拎著個袋子走了進來。 禮物上有包裝紙密封著,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么,她看大小重量,估摸著是手包一類的東西。 許如清抬起下巴輕點,示意她把禮物遞給傅臨江。 語氣重新熱絡了點:“來的時候沒有準備,前幾天才知道你救了曼曼的事情,特地選的,希望你喜歡?!?/br> “我相信伯母的眼光?!?/br> 傅臨江垂下眼眸,聲線低沉。 許曼言左看看右望望。 一個笑語盈盈堪稱和藹,一個沉眉斂目貌似恭謹,沒有絲毫不對勁的痕跡,可就是覺得,氣氛寧靜和平得有點詭異。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問:“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聊了些什么?” 許如清嘴角挽著笑意,已是占盡上風,端著勝利者的姿態。 “沒什么,就簡單而友好的交流了一下。傅先生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無論說什么,一點就通,一點就透?!?/br> “是嗎?” 許曼言目光下意識移向傅臨江。 “能得到伯母指點,是我的榮幸?!?/br> 傅臨江不動聲色,略一頷首。 看不出任何端倪,許曼言不好再細問下去。直到飯局結束,屋內氣氛始終在禮貌與疏離中游離,以至于連食物的滋味都跟著愈發寡淡。 當重新走出畫語江閣,望向頭頂高遠的藍天白云,許曼言甚至松了口氣,下意識拿定主意,以后還是少讓傅臨江和母親碰面的好。 下一秒,又自嘲的笑了笑。 庸人自擾,哪里還會有下一次。 ———————— 夜晚十一點。 西米已睡下,許曼言泡完澡,穿著吊帶睡裙,裹著一身玫瑰精油的馥郁香氣站在陽臺上,她懶得吹頭發,任半干的頭發在江風里微微拂動。 傅臨江的消息發了過來。 他問可不可以見面談一談。 許曼言猶豫了幾秒,想到午間包廂里的情形,要他去樓下等著,自己隨手找了件系帶的外披,套在睡裙外出了門。 傅臨江站在合歡樹旁。 恰逢十五,月光格外皎潔明亮,落在身上勾勒出影子的輪廓,冷冷清清,頗有幾分寂寥之意。 他本來在抽煙,暗紅色的火光在看到她之后,瞬間熄滅。 空氣中留有余味。 許曼言眨了眨眼,眉頭微蹙。 傅臨江沒有煙癮,一般抽煙都是在心情極不好,或者壓力過大的時候。 她若無其事走上前,淡聲問:“找我來什么事?” 傅臨江低頭,握住許曼言垂在身側的兩只手:“想和你說下話?!?/br> 許曼言愣了愣。 就算兩人此時已經和解,傅臨江上來就握手,未免太親昵,若是站得距離再更近一點,那簡直和擁抱也沒什么區別。 “說話就說話,用不著牽手?!?/br> 她下意識想掙脫開。 傅臨江反而真的擁了過來:“不放?!?/br> “我生氣了??!”許曼言警告道。 “生氣也不放?!?/br> 傅臨江的堅持,前所未有。 他怎么可能放手,怎么舍得放手! 就怕這么一放手,再回頭,懷里抱著的人就會遠走高飛,接下來也許又是杳無音訊的五年,甚至比五年時間還要久。 那他真的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