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征討溫恪瑜無果，天空月明星稀，是又要下雨的預兆。

    書尋跟書瑾曄走在最前面，書析伝走在中間，宋芷妤和許末煬拖拖拉拉的走在最后，許?煬手里還抱著他的小鬼。

    “那只鬼很厲害!”許?煬冷峻的臉上有些許擔憂：“以書瑾曄他們現在的道行是收不了他的?！?/br>
    宋芷妤也覺得難高，眉頭一擰：“那個叫溫恪瑜的，你認識嗎?”

    “我跟他怎么會認識?”驚呼出聲。

    宋芷妤不以為意：“問問嘛，你們倆作為鬼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還沒聽說過對方?”

    許?煬也是笑著的：“有頭有臉，您真是看得起我，再說，除了你和他，你見我和其他鬼認識過嗎?”

    懷里的小鬼咯咯的笑著，格外的開心，沖著宋芷妤傻笑的樣子宋芷妤也情不自禁的笑得更開了。

    “那個叫溫恪瑜的，你小心一點，可不是一般的鬼?！痹S?煬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是嚴肅的，還有莫名的擔憂。

    宋芷妤來了興致：“怎么個不一般法?”

    “普通的惡鬼靠吸食硬氣成長，簡單來說就是同化，但溫恪瑜不一樣，他身上的硬氣各式各樣，像是還沒完全融合?！痹S?煬耐心解釋道。

    “為什么呢?”宋芷妤覺得它不太懂。

    許?煬瞥了一眼宋芷妤繼續看前方：“不清楚，或許你可以問問他們!”示意著前進走著的幾個人。

    兩個人又走了一截路，宋芷妤突發奇想問了一句：“如果你跟溫恪瑜打……”

    “6.5對3.5?！?/br>
    宋芷妤哼了一聲：“這么嚴謹，還有小數點?”

    許?煬：“他6.5，我3.5?！?/br>
    “啊?你還打不過他呀?”

    許?煬：“嗯哼!”

    小聲吐槽：“那你之前還一直激怒他，說他是一個低級的鬼，人一只手都能拍死你你還挑釁他!”

    許?煬并沒生氣，拍了拍身上的小鬼，那小鬼并不想下來，正沖許?煬撒嬌呢：“嗯～”

    “那還是不至于!”

    見許?煬無動于衷，小鬼又把眼睛幽怨的轉向了旁邊的宋芷妤：“麻麻～”

    宋芷妤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許?煬倒也不客氣，把小鬼送了過去，小鬼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笑逐顏開了，有些得意的傲嬌。

    “他確實低級，只是因為活了近千年才比較難對付，近千年修成他那樣確實也算不錯了!”

    “看來你們跟他已經交過手了，他竟然放過了你們?”

    宋芷妤立馬激動：“什么叫他放過我們?是我們放過他好吧!”

    許?煬卻一臉的不相信，完全一副‘你繼續吹噓，我聽著’的表情。

    宋芷妤：“看不起誰呢?我們這個團隊很強的好嗎?”

    許?煬輕佻著眼睛看了前面的人，又瞄著宋芷妤，依舊不相信：“是嗎?我怎么覺得你們這么虛呢!”

    宋芷妤：可惡!

    “年輕人，節制一點，縱欲不好!”

    宋芷妤：去你媽的!

    書瑾曄跟書尋一路上兩個人相對無言，他好幾次用余光去瞟書尋，發現書尋臉上并沒有惱怒。

    “對不起，師父?！?/br>
    書尋背著手輕快的踩在石路上，從動作看來竟覺得有些愉悅：“瑾曄，作為道士，今日你對惡鬼動了惻隱之心，有辱多年來道家的教誨呀?！?/br>
    書尋這話說得嚴肅，卻沒有帶任何的批評指責。

    書瑾曄嗟聲：“嗯!”

    “但為師今天很欣慰!”書瑾曄今天雖然名義上算是背叛了他，但書瑾曄學會了思考，學會了處理感情，學會了在意。

    書析伝站在兩邊人的中間，黑暗中表情漸漸苦澀，前方是師徒情深，后面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好像就他是一個人。

    孤寂感伴著清冷的月色顯現在他臉上，不用多說，他又想他師父了。

    許?煬把人送到了巷口，宋芷妤也自然而然的停下來腳步。

    書析伝回頭望了他們一眼，落寞的眼神立馬又轉身不太想讓他們看見。

    雖然抱著的是一個鬼，但那小鬼還是有重量的，跟一般三歲的小孩一樣重。

    “我來抱吧!”

    小鬼一個勁兒的搖頭，看著許?煬那伸開的雙手就跟什么魑魅魍魎一樣，抗拒得很：“不要不要!”

    奶聲奶氣的小團子配上他穿著可愛的打扮，倒是讓宋芷妤不覺得那個小鬼可怕了。

    許?煬嚴厲的眼神一下子就蔑了小鬼一眼，小鬼從心里還是懼怕許末煬的。

    宋芷妤：“我再抱會兒!”

    但現在在宋芷妤懷里，有人給自己撐腰，小鬼立馬把頭別過去哼了一聲，小小的腦袋往宋芷妤懷里蹭。

    許?煬眼睛死死的盯著小鬼，看見小鬼的頭一直在蹭著宋芷妤的胸部：死小鬼，往哪兒蹭呢?

    一時間宋芷妤懷里沒了重量，也知道是許?煬把小鬼收了回去。

    冬日的寒風有些割人，一呼一吸之間產生的霧氣由于與冷空氣接觸也形成了寒冷的細小水霧。

    “你怎么來了?大過年的還有工作?沒跟你朋友一起過年嗎?”宋芷妤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

    許?煬輪廓分明的臉上是明顯噙著笑的：“孩子想你了!”

    宋芷妤：……

    “滾，好好說話!”雖然宋芷妤語氣很不客氣，但臉上掛著莞爾的笑容。

    許?煬卻透著漫不經心，一雙好看的眉眼有些邪魅：“確實是有人想你了，沒工作，跟周故一起在孤兒院過的年?！?/br>
    這個有人是誰不言而喻!

    宋芷妤倒沒害羞，成年人的情感倒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更何況對方是許末煬。

    宋芷妤說不上來她對許?煬的感情，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羈絆，可能是生為同類的牽引，也有可能是她多想了。

    她對許?煬是克制，那種明知不可能在一起的克制。

    她今天沒有騙魏泠，如果對魏泠是有過悸動，那她對許?煬也有過更強烈的心動，她分不清那是不是喜歡，可有時候喜歡并不等同于可以在一起!

    四目相對，兩個人無需多言就知道兩個人所有的情感全在眼神里了。

    許?煬沒說過，他覺得宋芷妤的眼神很美，所有人中最美，那種帶著極致吸引力的魅惑感，可往往這種吸引力，是最致命的。

    推開院子的大門，三個人不多不少都站在院子里。

    書尋最開始一直在張望，等到宋芷妤進門之后又是立馬避開眼神，心虛得不行。

    書瑾曄在收拾東西，背對著人的，現在正往里屋走，書析伝倒是最平常的一個，眼神不躲不避的看一直盯著門口，見人回來了露出一個親和力十足的微笑。

    誰會不喜歡順毛的修狗呀，宋芷妤心都要被書析伝暖化了。

    剩余兩個人回了屋，院子里一時間也只剩下宋芷妤和書尋了，宋芷妤朝著書尋走過去，輕著語氣有些討好的叫了一聲：“師父?！?/br>
    書尋回應了，臉上帶著傲嬌勁兒：“嗯!”

    宋芷妤覺得淚腺瞬間就有些憋不住了：“對不起!”

    她終究還是讓書尋他們為了自己背棄了原則。

    書尋也沒跟像對書瑾曄那樣，鼓著雙頰問：“錯哪兒了?”

    一下子倒是把宋芷妤問愣了，瞪著眼睛看書尋眼珠子都不帶轉的。

    錯哪兒了?額……

    書尋脾氣上來了哼了一聲，有一種老頑童的感覺：“既然覺得自己沒做錯了為什么要道歉?！?/br>
    如書尋所言，宋芷妤也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剛開始軟下去的態度也收了起來，她變得肅然了：“錯在我們是道士，卻對鬼心存善念!”

    書尋對她好言好語那并不意味著自己可以肆無忌憚!

    書尋先是哀嘆一聲，又盯了宋芷妤一眼：“不是的，芷妤，人都有七情六欲，無情無欲者作為道士也只是一個殺鬼機器?！?/br>
    “求生是人的本能，鬼也不例外，惡鬼要成長，就需要硬氣，為了那一點點的硬氣他們難免會做出打破陰陽和諧的事兒，今日放過他難保日后不會養虎為……”

    “師父!”宋芷妤出言打斷了書尋，唇角可見弧度：“我相信他!”

    書尋又是一聲嘆氣，良久只埋頭吐出一句話：“芷妤，你要記住，人是會變的!”

    ——

    魏泠的事兒雖然還在調查階段，盡管楊銳死了，但其余的幾個人對長期以來對魏泠的暴力行為供認不諱，雖然那幾個人極力否認最后那一次是他們動的手，但也沒關系，宋芷妤想要的只是一份正義。

    不過，網上對于楊斌和楊銳都死了也討論得不可開交。

    “不會是被滅口了吧?怎么可能會這么巧?一個在家洗澡踩滑淹死了，另一個走出門就被花瓶砸死了?”

    “誰滅口啊?道上的大哥嗎?”

    “有可能啊，他們本身就是道上的人，萬一他倆做了些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人怕他們說漏了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哪兒能這么巧兩個都死了，肯定是死去那男的來報復他們了?！?/br>
    “壞事最多了都是報應?！?/br>
    “這都21世紀了，還有人扯封建迷信那一套呢?什么報應不報應的?”

    之前那張電話卡是不能用了，宋芷妤電話這些天都要被打爆了，好不容易等到事情進入尾聲，她還得去換一張電話卡。

    書瑾曄看著在院子里門口換鞋的兩個人：“你們兩要出去?”

    宋芷妤系上鞋帶差點沒站穩，抓了旁邊的書析伝手肘一下：“昂，先出去辦張卡，然后我跟他都各有點私事?！?/br>
    聽說到私事兒，書瑾曄立馬不能維系他表面情緒的平穩了，眼神里面就冷了下來，一雙眼凌厲的瞇著一個勁兒的朝宋芷妤射出寒氣。

    宋芷妤被書瑾曄盯得心里發怵，心虛得很，記憶一下子拉回到了昨天晚上。

    ——回憶

    宋芷妤和書瑾曄在二樓的廠房陽臺處收衣服，書瑾曄突然就沒來由的問了一句：“唐知為什么要幫你?你給了他什么好處?”

    在書瑾曄面前宋芷妤機會無處遁形，眼睛一瞟一晃書瑾曄就知道她要說謊了：“老實說!”

    宋芷妤擠出討好的笑容一雙眼睛比uling比uling的向書瑾曄眨動：“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師父他們!”

    三秒鐘之后……

    “什么?約會?”

    書瑾曄的聲音太大了，宋芷妤慌不擇路的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左看右看發現周圍一片祥和心才勉強放下去了。

    宋芷妤身體貼在了書瑾曄身上，臉距書瑾曄的臉也只有很小段距離，但她卻沒注意到，另一只手豎著食指送到嘴邊，使勁兒朝書瑾曄眨眼示意。

    “噓，大哥，你別叫那么大聲行嗎?”

    書瑾曄臉黑得很，一雙眼睛暗沉的盯著宋芷妤，生氣的征兆。

    書瑾曄從鼻腔悶哼出來兩個字，依稀還能聽出說的是：“放手?！?/br>
    宋芷妤還跟他討價還價：“我放手了你別激動，我們好好說!”

    書瑾曄沒回答她，一雙上膛完成的炮彈眼恨不得一梭子把宋芷妤送上西天。

    “你出賣色相!”書瑾曄強壓怒火控訴著宋芷妤。

    “哎呀，別說得這么……”

    “利益交換而已啦，而且唐知這次確實也幫了大忙?！?/br>
    書瑾曄劍眉往下，心情很是不爽：“那也是……出賣身體?！?/br>
    宋芷妤：“剛才才出賣色相怎么現在就變成身體了?”

    想拍拍書瑾曄的肩膀，卻被打開了手。

    “哎呀，你放心啦，我有分寸的?！?/br>
    自從上次之后，書瑾曄也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脾氣，剛想沖宋芷妤大吼大叫又憋了回去，看著面前極力討好安撫自己情緒的人，他后槽牙都咬緊了。

    冷哼一聲，妥妥的傲嬌鬼：“哼!”

    宋芷妤還在求書瑾曄，雙手合十拜著書瑾曄：“真的別告訴他們，求求你了，就一個約會!”

    書瑾曄：“哼!”

    ——

    書瑾曄一雙鷹眼直勾勾的盯著宋芷妤，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晚上什么時候回來?”

    宋芷妤向書瑾曄遞眼色，希望書瑾曄不要太明顯了。

    “一定早點回來!”

    走出院門書析伝忽然想起來了：“對了，魏泠他父母說找你有事兒，想跟你見一面?！?/br>
    宋芷妤停住了腳步，眉頭微擰：“他父母?”

    書析伝呆呆的：“昂!”

    宋芷妤在心里估摸著也該見一面，為了魏泠!

    “行!”

    兩個人走的方向不相同：“我先走還有什么事兒晚上再說?！?/br>
    書析伝看了眼宋芷妤今天的打扮，情緒持續X低迷，但為了不讓宋芷妤看出來，假裝跟平常一樣的笑容。

    “拜拜!”

    她今天穿得這么好看，應該是去跟那個叫唐知的男的約會吧?

    其實昨天晚上他都聽見了，那時候他正準備關里屋的門，樓上傳來宋芷妤和書瑾曄的交談，他不是故意偷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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