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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對著屏幕吹了聲口哨。 他手里的通訊儀正在播放一個視頻,標題起得可謂是天花亂墜。 什么史上最強最溫柔的雄蟲啦,什么震驚全世界,頂級雄蟲橫空出世啦,之類之類的,反正蟲族每個月都有十幾個史上最強雄蟲,五千年一遇的雄主。 顧青習慣了。 但介于陸昔是他的好友,他還是點進來了。 屏幕上黑發紅眸的蟲族坐在路邊的椅子上,仰著脖子看著樹枝。 周圍的蟲族吵吵嚷嚷,但他卻安靜極了,仿佛并不是身處于漩渦中心,只是單純地在發呆而已。 從顧青身邊探出一個小腦袋,看著他的通訊儀。 這是顧青的幼弟,他不明所以地看著通訊儀,納悶道:“他怎么自己待著,大家都圍著他,他自己在那里生悶氣?!?/br> 顧青“呿”了一聲:“他沒有生氣,只是在發呆而已,有啥事能讓他生氣的啊?!?/br> 明明就有,顧白嘟囔了一聲,倔強道:“他要是不生氣的話,怎么會不理其他蟲呢?” 顧青下意識道:“他可是雄蟲,當然會不——” 話說到一半,顧青又打住了話頭。 顧白眼巴巴地看著他:“???” 顧青閉上了嘴,驚愕地看著顧白。 他為什么會覺得陸昔這樣很正常呢? 陸昔會是那樣的蟲嗎? 顧青自認自己的感覺很是敏銳,陸昔的性格也很好猜。 那只俊美的蟲族,雖然話并不多,表情也很微小,看起來一副高冷的模樣,但性格很是和善。 和善到會讓剛認識的蟲受寵若驚。 很少有蟲會關心其他蟲的身體,他們已經習慣了傷痛,并將這些傷痛看成必要的打磨。 就像常年處于極端潔凈環境下的蟲,反而會更不耐受病菌一樣。 但陸昔總是常年隨身攜帶各種繃帶藥物,起初大家暗自哂笑他不僅殘疾,還嬌貴得受不了磕磕絆絆。后來才發現他極少受傷,那些傷藥大多是用在了同學的身上。 這樣的陸昔,會自矜自傲到不愿和雌蟲接近嗎?他甚至才剛剛救下一只雌蟲。 顧白看著哥哥在發呆,叉著腰道:“你怪怪的?!?/br> 顧青的嘴巴開了又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對陸昔的陌生感是從何而來。 在他心里,屏幕中的是【那只頂級雄蟲】,而非【陸昔】。 顧青一手按在顧白肩上,鄭重道:“謝謝你?!?/br> 顧白:“……?” 顧白:“你這樣好怪,我好害怕?!?/br> 顧青順從地收回手:“好的,滾邊兒玩去?!?/br> 顧白這才放下心來:“不愧是你?!?/br> 顧青惱羞成怒將顧白打發走,注意力又轉回視頻。 他有點后怕,要是自己就帶著這樣的狀態去找陸昔,估計陸昔會直接跟自己不相往來吧…… 慶幸,慶幸。 他往下拉到評論區,評論里充滿了雞兔同籠尖叫的歡樂氣息。 刷得飛起,他游走在各個論壇視頻評論區,頗有一種【我朋友牛逼所以我也跟著牛逼】的膨脹心態。 但當他看到某個帖子時,手指一頓,眉頭也跟著皺起來了。 “夏白淵……怎么回事?” —————— 陸昔對網上的消息一概不知,他不看都知道大概是些什么東西。 他的腳趾頭日夜建造豪華別墅已經太累,給它們兄弟十個放個假吧。 今天不是周末,陸昔原本還想盡一個學生應有的責任去上課,但在夏白淵誠懇的凝視中,陸昔最終還是放棄了。 好吧,他也知道現在的他不太可能做到這件事,萬一被發現了又要麻煩警察先生們維持秩序。 還是不要隨便添亂了。 他只能讓夏白淵出門上課,然后在家里無所事事。 “這就是雄蟲的日常生活,你趁現在適應一下也行?!毕陌诇Y臨走前朝他眨了眨左眼,“別抱怨了我的雄蟲先生?!?/br> 陸昔莫名地被他最后一句話討好到了,躺在床上得意地抖腳。 好景不長,通訊儀傳來叮咚一聲。 然后又是不停歇的叮咚聲。 陸昔現在已經把所有陌生的消息全部屏蔽,能給他發消息的無非只有那幾個。 他摸來手機一看,是顧青給他發的消息。 【顧青:?。?!】 【顧青:大哥!大佬!快看這個!】 【顧青:星網鏈接】 【顧青:夏白淵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昔:? 他點進那個鏈接,在看到標題的一瞬間就瞇起了眼。 【守護我們最好的陸昔,不要讓他繼續被無恥雌蟲騙下去!】 這是一篇顛倒是非的小作文。 謊言想要信服力就必須七分真三分假,這篇報道說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對方不知從哪里得知了夏白淵的身體狀況,關于他身上的花紋,說的都是對的。 這也不奇怪,夏白淵并非生來就是什么特殊身份,他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雌蟲,盡管他的雌父很努力地保護他,但總不可能將他留下的所有痕跡消除。 這小作文里扭曲的是另一個事情。 它將夏白淵描述成了一個利用身體殘疾來博取陸昔同情的雌蟲,稱夏白淵就是一個到處投機的分子,四處籠絡人心,而陸昔正好是他網里的一條無辜小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