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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白淵靜靜地看他信口雌黃。 陸昔在那茶完了,一扭頭對夏白淵道:“哇,真的很爽啊,難怪我剛剛看他嘚啵嘚啵那么起勁,絕了?!?/br> 夏白淵體貼道:“聲音最好小一點?!?/br> 陸昔尷尬地閉上了嘴巴。 但加德納已經聽到了,他悲戚地看著莫耶,淚如雨下:“我知道,我的阿德萊只是一個低等級的雄蟲,但他不應該受到這樣殘暴的虐待,他是那樣好的一只雄蟲。法官大人,您公正明理我已經知道了,可您不能放過兇手吧?” 還沒等莫耶說話,夏白淵冷冷地瞥了加德納一眼。 加德納好像挨了一刀似的,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 夏白淵大部分時間不怎么記仇,但偶爾會格外記仇。 “好雄蟲?”夏白淵在嘴里把這三個字咬了咬,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好在哪里?” 加德納瞪著眼睛:“他——” “好到割下他們的皮rou?” “好到斬斷雌蟲的羽翅?” “還是好到逼雌蟲跳樓?” 夏白淵冷笑一聲:“這樣的好雄蟲,應該送去地獄里感化眾生,而不是在人間拯救雌蟲?!?/br> 加德納這才驚覺——他演戲演得過于投入,把自己都騙過去了,他的雄子是什么樣的,他還不明白嗎? 他梗著脖子說:“你、你有證據嗎?就這樣污蔑一只受盡折磨的雄蟲?你不怕被蟲神拋棄嗎?” “證據?” 仿佛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夏白淵輕笑了一聲,“這不巧了嗎,剛好有個證據?!?/br> “你?!彼麑φ驹诒桓嫦械哪持淮葡x抬了抬下巴,“你剛剛說,你的哥哥被阿德萊怎么了?” 那只雌蟲雙目赤紅地看著加德納,其中滿是仇恨:“他被阿德萊用藥迷暈后割斷了跟腱,但阿德萊認為哥哥遲早會長回來,于是他切掉了哥哥的羽翅?!?/br> “你想看看他嗎?” “你要看看他嗎?” 他隱忍多年,一朝爆發恨意鋪天蓋地,嚇得加德納往后退了一步:“誰、誰要去見一只低等雌蟲?” 雌蟲的臉頰抽了抽,像是在笑:“可我們想見你很久了?!?/br> 他步步逼近,加德納變了臉色:“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要回去了!” 看著加德納落荒而逃的背影,陸昔對那只雌蟲道:“就這么讓他跑了?” 雌蟲猛地退了一大步。 陸昔:“……我們剛剛站在一起時你還跟我討紙筆要寫遺書?!?/br> 你退一步的動作認真的?你讓陸昔好受傷。 “不……沒什么?!贝葡x撓了撓臉頰,“我看到阿德萊的樣子,心里已經滿足了,至于他的雌父……” 不用他說話,陸昔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轉頭環視,所有在場的觀眾都是一臉晦氣。 被當槍使的感受可不好,當時越激動,現在的感覺就越吃shi。 更別說加德納這一次直接耍了整個蟲族,如他所愿,現在他是全蟲族知名度最高的明星了。 經過這一次,恐怕所有的蟲族都會牢牢記得,在事情還未明朗的時候,絕對不會再站隊了…… 他的雄主沒有打算殺了他都是仁至義盡。 “那么——” 莫耶舉起法槌,重重敲了一下,朗聲道:“原告不再追究被告的刑事責任,被告陸昔無罪釋放!” 在這個法庭里,第一次出現了如此熱鬧的景象。 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就連年邁穩重的法官,也脫下長袍跳起了年輕時學到的舞步。 直到現在,他才終于理解老師的意思。 你要堅守你的堅守。 不要猶豫,不要膽怯。 老師知道他會選擇這樣的路,但他的身份不允許他說得太多。 “莫耶,你或許永遠不會成為名垂青史的法官,但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蟲?!?/br> 這是他畢業時,老師留給他的話。 在歡呼聲中,陸昔拉住了夏白淵的手。 “我們現在,可以去登記結婚了?!?/br> 夏白淵看著他,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 他似乎沒有太大的感受,當他確認陸昔是雄蟲時,甚至沒有多余的喜悅。 無論陸昔是雄蟲,還是雌蟲—— 夏白淵都愛他。 第43章 隨著一聲驚雷,冬天終于過去了。 冰封的河面上厚厚的冰層還未融化,但這時已經不能再踩上去了,那冰已經開始變脆。常有不懂事的雌蟲幼崽貪圖好玩,最后掉進水里瘋狂撲騰。 等雌父扯著衣領把他從冰里提溜出來,幼崽只能露出一個討好的怯笑。 然后就是一頓胖揍。 陸昔悻悻地收回了腳。 他帶著口罩和圍巾,仗著誰也不認識他,身為成年蟲族的矜持早就灰飛煙滅,差點就跟著那幾個幼崽上冰去了。 看見幼崽掉下去,他趕緊叫來了不遠處的雌蟲,這才沒讓幼崽淹死。 河岸邊濕潤的土地上,零星地長出了一些嫩綠的草,莖的末端染著點點的白雪。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并非是雪,而是新生的花苞。 花苞隨著微風搖曳,提溜著幼崽的雌蟲朝他走來,黑著的臉色稍霽:“還不快跟哥哥說謝謝?!?/br> 他有一頭漂亮的淺金色頭發,閃閃發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