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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幾秒,終于找到了詞語:“就像是一種必須進行的儀式!” 雖然這件事確實毫無亂用,但至少能讓病人很快樂。 看看平時大大咧咧的人手忙腳亂,削下的皮上有一大半的果rou,然后罵他:“你特么讓我吃核?” 然后人就會罵罵咧咧:“愛吃不吃,滾?!?/br> 千山哥經常干這種事,天天被花明哥吐槽。 陸昔從來是吃蘋果的那一個,君好哥就坐在他身邊,淡定地將那厚厚的果皮吃完。 當他看見陸昔兩口啃完蘋果之后,順手拿著啃剩一半的果皮遞給陸昔:“要吃嗎?” 陸昔:“……不了吧?!?/br> 陸君好:“我吃撐了?!?/br> “……” “……” 現在,終于到了陸昔看望別人的時候??! 他眼睛一亮,從夏白淵手里拿走蘋果,興致勃勃:“我來我來?!?/br> 夏白淵托著腮,看著陸昔手里的水果刀一圈一圈繞著蘋果,薄薄的果皮盤旋著落在托盤里,他動作有些生疏,明顯并不常做這事。 陸昔的眉眼因為專注而壓低,雙唇微微抿起。 夏白淵坐在一邊,安靜地看著他。 病房里只剩下沙沙的聲音。 陸昔長出一口氣,將小刀放下,碰到托盤時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手里的蘋果被削得圓潤干凈,水盈盈的看著可口極了。 他得意地看著夏白淵,用手指拈起果皮:“沒有斷?!?/br> 夏白淵嘴角歪歪,想笑又繃住了。 夏野從陸昔手里接過那個蘋果,在手里轉著,但并沒有吃,仿佛那是個什么稀罕東西。 “我——” 話說到一半,一陣劇痛突如其來,夏野僵在原地,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不行,不能讓阿淵看到。 他張了張口,想要努力維持住平靜的樣子,但精神海的崩潰根本不是意志力能抵抗的。 夏野看著夏白淵,甚至看到了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笑意還停在他的臉上,眼里涌起一絲困惑,仿佛在問:“雌父,你怎么了?” 蘋果從夏野的手里滑落,跌在地上,摔得汁水四濺。 在倒下之前,夏野的視線劃到陸昔身上。 太好了,陸昔也在,夏野不禁感到一陣寬慰。否則,要讓阿淵獨自面對自己的離開,那未免也太過殘忍了。 阿淵的生命中只有自己,他無法想象,以后阿淵要怎么辦。 他一直隱瞞著自己日漸惡化的病情,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阿淵不會難過。 但這一天總歸是會到來的,蟲神沒有聽到他的祈禱,讓阿淵直面了他的死亡。 這實在是,太殘酷了。 夏白淵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并沒有崩潰,甚至也沒有感到悲傷,連最少最少的驚訝都沒有。 他只是感到很困惑,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 雌父到底是怎么了? “夏白淵?!?/br> 一只手抓著他的肩膀,將他轉了過去,他看見陸昔的臉。 夏白淵甚至還笑了一聲,道:“不好意思,你的蘋果弄掉了?!?/br> 陸昔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夏白淵不明所以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眉心:“怎么了?” “夏白淵,你聽我說?!?/br> 陸昔咽著唾沫,喉結滾動一下,夏白淵的眼睛緩慢地眨了眨:“好?!?/br> 但陸昔卻感到語塞。 他也沒想到事態會陡然變化,原本他是打算先找個由頭把夏白淵拉出去,跟他慢慢說清楚的。 但現在卻由不得他慢慢來了。 手心汗濕,陸昔緊緊地盯著夏白淵的眼睛,鄭重道:“你雌父,可能要撐不過去了?!?/br> 夏白淵安靜地看著他。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沒聽到一樣,但陸昔卻覺得他就像是一個在桌子邊緣搖搖欲墜的花瓶,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就會將他推下去,摔得粉碎。 陸昔深吸氣,聲音有些不穩:“我能救他,夏白淵,你記得嗎?我曾經做過的?!?/br> 夏白淵的眼珠遲滯地動了動:“???” 看著這樣的夏白淵,陸昔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受不了。 “我能救他的,夏白淵,你信我?!彼鹣陌诇Y的手,抵在心口,“你去門口守著,不要讓其他人進來?!?/br> 夏白淵乖順地點頭:“好?!?/br> 他似乎無法理解陸昔到底在說什么,只是在本能性地聽從最淺顯的指示。 陸昔看著他離開房間,帶上門后,這個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他和生死未卜的夏野。 他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手心滿是冷汗。 他下意識地輕聲道:“夏神保佑?!?/br> 情況這么嚴重的雌蟲,即使是經驗最豐富的疏導師,成功率也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而放在陸昔身上,成功率不會超過千分之三。 但是他必須要做,必須要成功。 唯一的辦法,就是消耗比別人多數倍的精神力,強行壓制崩壞節奏,全盤接管精神海。 但這只是理論上的辦法,就連提出這個方案的學者都認為這不可能,因為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沒有哪只雄蟲能做到這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