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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小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他道:“老大,我早上好像看到夏白淵那家伙了,他和另一只黑頭發的雌蟲在一起——又瘦又高,那張臉一看就是雄蟲會喜歡的類型?!?/br> 說到后半句,他的語氣已經帶上了酸溜溜的味道。 狄宴突然停住了腳步。 在一眾向前奔襲的人潮中,他這么一停,就好像一顆石頭頑固的停在了河中央,引起了小小的波折。 他的臉更臭了,幾乎可以用火山爆發前夕來形容,嚇得一邊的小弟收斂了臉色,訥訥道:“估計又是他的客戶吧,不是我說,他要是再這么搞下去,老大遲早會超過他拿下第一的!” 狄宴的嘴唇動了動,低聲罵了一句什么,又邁開了步子。 周圍的小弟連忙跟上,但再也不敢提起一句跟夏白淵有關的事。 夏白淵伸出食指,一戳。 窗戶悠悠合上,世界瞬間清靜。 一邊辦公室的門終于開了,陸昔和校長走了出來。 校長很少離開辦公室,他年事已高,又孤身到現在,早已把學校當成了第二個家。 看到夏白淵在旁邊等著,校長一眼就認出了這只沉默寡言的銀發雌蟲:“正好,夏同學你也跟我們一起來吧?!?/br> 夏白淵點頭,跟上了他們。 他們走在一條比較僻靜的路上,目測是前往靶場的路。 校長是個健談的,一路走一路給陸昔介紹,這邊的教學樓是哪位校友捐贈的,那邊的古樹又是哪位名人手植的,林林總總如數家珍。 夏白淵用胳膊肘杵了杵陸昔。 陸昔轉過頭:“嗯?” 夏白淵:“你和校長說了什么?” 陸昔悻悻道:“達成了一筆小小的交易?!?/br> 夏白淵挑了挑眉,陸昔欲言又止,低聲道:“說起來有點復雜,你待會兒就知道了?!?/br> 靶場是露天的,占地面積極大的一塊場地,二十米外豎起了幾個靶子。 他們在線外站定,校長遞給夏白淵一把最常見的T-33式手槍:“你試試?!?/br> 夏白淵掂了掂重量,里面上滿了子彈。 他將袖子捋起一部分,帶上耳機,雙手托起槍對準了靶子。 青藍色的雙眸瞇起,在這一刻他身上那股輕微的疏離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攝人心魄的專注力。 陸昔不由得看呆了。 夏、夏元帥! “砰——” 扣下扳機的一瞬間,訝異的情緒從夏白淵的雙眸中掠過,緊接著不遠處的靶子應聲而碎! 幾乎是炸裂一般地碎裂了,他放下槍,盯著那殘余的硝煙看了許久。 他在四個月前就離開了學校,還不知道前段時間發生的事。 他皺起眉看了看手槍,又看了看靶子,最后看向陸昔。 平靜的眼神里表露了他的意思。 【你干的】 陸昔此時已經打開了背包,半跪在地上掏掏摸摸。 他看起來仿佛是在尋找什么東西,實際上卻是假借著尋東西的動作,將一顆子彈握在了手心。 一縷無法察覺的精神力纏繞上了那顆小小的子彈。 覆蓋。 滲透。 固化。 成型。 校長問道:“找到了嗎?” 陸昔站起來,裝出一臉慶幸:“放在最里面了,顛簸時掉進夾層,我還以為找不到了?!?/br> 他攤開手,一顆銀色的子彈躺在他的手心。 校長微微探著頭,有些困惑:“這……看起來似乎沒有區別?!?/br> “試一下吧?!标懳魪淖郎夏闷鹆硪话褬?,T-56式手槍和這顆子彈適配,他將手里這顆子彈上了膛。 夏白淵適時在旁邊提醒道:“記得下保險?!?/br> 陸昔:“……” 他幽幽地看了夏白淵一眼,夏白淵別過頭,咳嗽了一聲。 QAQ記這么清楚干什么??! 那次明明只是失誤!失誤! 陸昔舉起槍,瞇起眼對準了靶子。 靶子很遠,露天的場合又有風,實際上很難瞄準。 夏白淵低著頭在一邊咔咔拆零件,拆成一桌后又隨手拼了起來,機括聲很是清脆。 他將最后一個零件裝了回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陸昔的手。不知為何,他的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安。 就像是……馬上會有什么壞事發生一樣。 “噠”的一聲,他輕輕將組裝完畢的槍放回了桌上。 這聲音讓陸昔終于沉下了心。 食指扣上扳機,微微用力—— 夏白淵臉上的不安終于到達了頂峰:“陸昔??!” 扳機壓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陸昔心里劃過一絲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那么幾微秒的時間里,他察覺到子彈沒有被擊發。 而他也終于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 這把槍,能承受住這種威力的子彈嗎? 千鈞一發之際,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guntang的掌心幾乎要把他灼傷。 夏白淵的臉出現在他視野中,陸昔看見他的腮幫子因為用力而鼓起,銀色的睫毛在他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 夏白淵從他手里奪過槍,猛地扔向了半空中。 “轟————” 伴隨著空爆的聲音,陸昔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背后傳來一陣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