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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么嫌棄我” “當初是你要跟我回道觀的,怎么被我這種人帶大你后悔了么” “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不用你管?!?/br> 宋京杭發了一通脾氣,還將酒撒在了余追的身上,那時他心想,不如大家一起,一起不干凈。 毫無疑問,余追這次離開也沒有回頭,宋京杭吵贏了。而且似乎每一次他都能在這方面贏余追一把,可是贏了卻不高興。 在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宋京杭聽說余追在替一大戶人家抓鬼時不小心傷了手腕。 那被抓的鬼很小一只根本就沒有什么殺傷力,再加上余追的法力很高,所以不至于受傷,宋京杭覺得蹊蹺便去詢問了一下那天陪同余追一起的其他道士,卻發現是他們一直覺得余追愛出風頭,聯合起來騙了他,而后余追才會受傷。 宋京杭了解前因后果后,提著劍將他們狠狠地教育了一頓,給余追報了仇。 他并沒有挑斷那些人的手筋腳筋,可是事后第二天,其他道觀里的人卻上門向師父討要說法,說是那些道士再不能用劍,手筋腳筋全被挑斷,連基本自理都不能夠,宋京杭聽著想笑,問他們要證據,他們拿不出來就開始走博取同情,說的涕淚橫流,辱罵宋京杭的話聽的人非常不適。 這件事宋京杭百口莫辯,但也不是他們的一面之詞能夠定論的,可余追卻信了他們的一派胡言,將宋京杭交給那些道士處置,包括師父也同意了余追的處置辦法。 那一夜,宋京杭認清了人情冷暖,用自己的鎧甲將所有人逼退,若不能當眾殺了他,誰也別想讓他道歉。 就連一向嚴厲的師父也不能。 這件事,成了宋京杭漸漸瘋魔的導火索,他開始變的性格扭曲,開始不停的找人麻煩,更是動不動就對新入門的師兄弟拳腳相向,并對一直尊敬有加的師父表現出嫌棄和無理。 這樣的宋京杭徹底的廢了。 余追自然是一直和他冷戰,只有看不過去的時候還會說上兩句,可是這時候的宋京杭連爭辯都不再爭辯,對他的好心勸導,只冷漠一笑。 宋京杭以為,他和余追會就此不相往來,漸漸從對方生命里消失,直到某日他在溫泉里和余追相遇。 這事說起來也挺復雜難言,依照正常人的思維絕對不可能發生,但宋京杭記得,記得清清楚楚,他和余追淪陷在了溫熱的池水里,,還有彼此的呼聲中。 宋京杭記得自己當時喝了點酒在后山的溫泉里醒酒,他感覺腦袋異常疼痛,而且因為吸收了無數怨氣,所以情緒十分不穩定需要時間凈化,可就在他閉著眼睛時,忽然聽見身后有人說話。 是余追。 他正在被一位姑娘表白。 那姑娘宋京杭見過,長的很水靈,是那種一見就令人心悅的姑娘。 可惜,余追卻不識抬舉拒絕了人家。 宋京杭聽著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心中那些翻涌的情緒令他大腦越發不清醒。 順著石子路,他聽見余追的腳步聲靠近,很輕很淺,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尖上,難忍的、殘酷的在上面不停的揉搓碾壓。 似乎看見了宋京杭,余追頓住腳步。 宋京杭能想到他那張冷漠嫌棄的模樣,此時看著自己。果不其然,下一秒余追轉身準備離開。 “怎么我在這里,這一池溫泉都是臟的”宋京杭低聲問道。 余追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而后皺眉解釋,“我不想跟你爭辯?!?/br> 他說著再次抬步離開卻被宋京杭的話氣的全身顫抖。 “是啊,像我這樣的人,怎能和你這種謙謙公子,舉世無雙的人說話,估計現在想和你說話的人都排到了山下,我猜猜都是些什么人嬌滴滴的小姑娘還是風情萬種的店老板娘還是新來的小師妹那種文文靜靜哦,這種可以,適合破了修行,做個閑散道人?!?/br> 宋京杭說著用手撥開面前的水霧,眼睛竟然有些濕潤,月色下看了可憐。 他是挺可憐的,那一腔真心從始至終無處訴說,愛的人從來都沒有正眼看他,他有難言之隱,難言道需要用一個又一個謊言來遮蓋。 可是余追從來都不知道,他從來都不知道。 “你說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余追成功的被他激怒了。 “你問我什么意思你什么都不明白,憑什么嫌棄我臟你又干凈到哪里去還不是被一群人追著捧著,享受著這一切帶來的榮耀感?!边@一切,宋京杭原本也是可以有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強行按了下去,罷了,他不想再做爭辯,過不了多久,余追就會明白,到那時候,或許一切塵緣都已經了結,反正花在霧中早就看不真切。 他掙扎著從池水里起身,全身疼痛,但再待下去恐怕就要堅持不住將受到的苦痛一并說給余追聽。 他糾結,委屈,想說又不能說。 可就在他起身時,余追卻突然跳進溫泉池里,嚇了宋京杭一跳,震驚之余他見朦朧的霧氣中,余追全身都在顫抖,似乎很生氣。 余追是很生氣,他的心快爆炸了,于是激動的用雙手緊緊的掐著宋京杭的肩膀?!澳悄愀嬖V我!告訴我你在想什么原本你不是這樣的宋京杭!” 宋京杭本想甩開他的手,可鬼使神差的,他張開嘴一口咬在了余追的肩膀上,那一口用盡了力氣,咬的余追忍不住想要推開他,可又怕松開手懷里的人又不知去了哪個姑娘的溫柔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