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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反笑道:“我只想查清二宗死亡的真相,你卻推三阻四不讓我進去,難道里面痕跡沒清理完,此時正在加急毀壞?” 眾人一聽,又贊同:“對啊,再不加緊,恐怕殺人的跡象通通被抹去了!” 慕斂春看著這群人的動向,宛如一群烏合之眾,毫無用處,煩躁得厲害:“難道你們不怕進洞被他殺了?” “也對……”人群中又有人點頭。 光想進個山洞便有這么多阻撓,越臨實在不耐煩,摩挲著劍柄:“我想殺你們,舉手之間,還用得著特意進山???” 這話狂妄,眾人臉上露出忿忿不平之狀,卻好像又是事實,令人不知道怎么反駁,終于有人說:“橫豎都是一死,不如一起進去,看看到底耍的什么花樣?!?/br> 大局已定,楚寒今道:“師兄,你還有什么借口?” 慕斂春臉色陰晴不定,在這場互相攻訐中他落了下風,半晌,拍了拍手,一臉恍然:“哦,我明白了,你二人其實只是想殺了我吧?” 吵得如此激烈,無極宗宗主站了出來,道:“那我便同行,與慕宗主做個照應,洞內發生的一切我都會如實告知諸位?!?/br> “好,那就謝過蘭宗主?!背癯还笆?。 拱完手,道:“師兄,可以進去了嗎?” 慕斂春臉色一片漆黑,轉身走入了溶洞。 剛邁步進去,周身便被寒氣裹挾。洞中水流的滴答聲不斷,他們沿狹窄的通道往里走,走了約莫一刻鐘左右,來到一塊石頭前,流離道修士說:“這里便是我們發現二宗尸首的地方?!?/br> 地上血跡斑斑,尚未干涸,被水潤濕了一片,看著觸目驚心。 楚寒今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北憷^續往前走,走了約一百步,見一條極細的天然石橋架在裂縫之中,另一頭有水潭,乃是山泉匯集而成。流離道修士查驗潭水后,說:“丹毒溶解于水,遇水揮發,此水中殘留著微弱的毒性,應該是在這個地方化的毒?!?/br> 楚寒今再從水潭往里走,同樣走了約一百步,回來說:“水潭往外這一截腳印凌亂,像是被許多人慌亂踩踏過,而往里走卻整整齊齊,看不到多少腳印,證明眾人發現中毒慌亂出洞應該在水潭附近。毒性進入身體需要一段時間,他們在這里停留了?!?/br> 眾人點了點頭:“有道理?!?/br> 楚寒今仰面觀望,此處洞xue內十分開闊,有數十丈,頭頂懸著鐘乳石,漆黑一片,但被燈光一照,可以看到石壁上巨大的縫隙。 楚寒今說:“這石頭里可以藏人。如果搜查,不能輕易放過此處?!?/br> 說到這句話,越臨道:“我上去看看?!?/br> 他飛身而起,踩著峭壁上的石塊步步登臨,轉身到了一塊突起的石臺,道:“這兒有腳印?!?/br> 高處的石臺積滿細碎的灰塵,而落地時壓力大,便容易踩出腳印,再者地面潮濕,而石臺上干燥,鞋底的水痕便會讓腳印加重。 楚寒今說:“看來他們去了上面搜查?!?/br> 眾人雖然不解,但又點頭。 慕斂春冷眼旁觀:“你得出如此結論,又能查出什么呢?” 他剛說完這句話,越臨聲音便來了:“石臺上有裂縫,腳印往裂縫里面進去了?!?/br> 說到這句話,楚寒今眼眸微微抬了起來。 他想知道的正是這個。 按照慕斂春的挑撥離間之計,令六宗互相殘殺、或讓人誤以為他們在互相殘殺,必須以雪刀的丹毒毒死流明,流明的劍刺穿雪刀。他先前便猜測是慕斂春故意要了毒藥,遞給同伙的人毒傷雪刀,待兩人皆昏迷休克之后,又把僅剩的一枚毒藥拿走,還給慕斂春,這樣便能既殺了人,又脫身得清清白白。 而那枚毒藥如何運作?這洞中必然還有其他道路,可以來回走動。 楚寒今也踏上石臺,道:“進去看看?!?/br> 事已至此,諸修士紛紛上前,沿著漆黑狹窄的道路走了進去。 入口較窄,聞到巖石潮濕的味道。走的距離不過數百步,眼前出現一道分岔,往左走,則出現在流明與雪刀尸體相臥的大石頂端,往右走,則出現在分岔洞口數步后石壁的縫隙高臺。兩條道都十分隱蔽,極難看出來。 楚寒今面向慕斂春:“你還有什么想解釋的?” 慕斂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 楚寒今心口驟然涌起一股怒氣,“說了這么多,你始終不承認,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漆黑的洞xue內只亮著眾人點燃的火把,慕斂春眼底的眸光隨著火影搖曳,眉眼間的陰影瞬息萬變,目光停留在楚寒今身上片刻后,移向別的地方:“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你為何要置遠山道于死地?” “我幾時置遠山道于死地!” 慕斂春一字一句:“你既與魔頭勾結,還生下了孩子,做錯事就該老老實實承認,接受懲罰??赡悻F在卻百般誣陷我,要把我拖下水。遠山道沒有你能活,可遠山道沒了我,就什么也沒有了?!?/br> 這句話眾人聽得云里霧里,只當二位師兄弟又在吵架,可這話里的意思,楚寒今卻是再清楚不過,再明白不過。 慕斂春怨恨他。 怨他為什么不頂了罪,至少保住遠山道的名聲,而追根問底,如果把慕斂春也搞得身敗名裂,他楚寒今名聲又駁不回來,頂梁柱二宗淪為笑話,被誅殺滅道,遠山道才是真正的活無可活,再無一天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