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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牽著他的手,快要被水沖走了,嚇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但抓緊越臨的手指異常興奮地抖動。 楚寒今在高處的石臺坐下。 他得看看周圍有沒有人來。 沒多久,越臨把球球的小褲頭脫下,放水中洗了洗。 球球就光著屁股蹲他腿邊,看他洗褲頭。 越臨語氣懶洋洋的:“小男子漢,褲頭以后得自己洗,別指望你父君,知道嗎?” 球球點頭。 “洗褲頭很簡單,用水泡,再搓一搓,有皂角時用上皂角,搓完用水把滑膩膩的東西都沖走,衣裳就算洗干凈了?!?/br> 越臨摸摸他的腦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br> 球球又點點頭。 洗干凈的褲頭用一根樹杈子晾著,在藍天下迎風飄蕩,球球癱在一塊鵝卵石上,張開雙腿遛鳥。 越臨回到楚寒今身旁。 “他現在很開心?!?/br> 楚寒今看他一眼:“他開心就好?!?/br> “對啊,開心就好,總不能知道我們此刻在逃亡吧?” 球球聰明異常,也許很快就能察覺他們現在并不太招人喜歡。 這對小孩子來說真是一件殘忍的事。 越臨說:“我身體恢復了四五成,傷口只要愈合,斷裂的靈脈就能恢復連接?!彼麌L試性地運起靈氣,道,“我能感應到宋書現在的位置?!?/br> 楚寒今點了點頭。 “找到他,恢復你的記憶,真相就能大白了?!?/br> 對于這楚寒今倒沒有很強的信念感,如果對方心狠手辣殺了宋書,線索又會中斷。 不過他很確信,自己和越臨的方向并沒有錯。 說話間,山林盡頭傳來動靜。 “爺爺,剛才的大老鼠真可怕,比牛還大……”是個婉轉的女童音。 一位耄耋老者背著竹簍,走在山間的小路,竹簍里裝著草藥,單手牽著位幼齒女童,女童頭上別了多山野百合,十分漂亮。 女童一蹦一蹦,跳著,看到了河岸上曬太陽的楚昭陽。 她嚇得一僵,道:“爺爺,那里有個男的沒穿衣服?!?/br> “……” 越臨嘖了聲,快步回到河床,摘下褲頭往楚昭陽的腿上套。 楚昭陽還有點懵,任由爹爹給自己穿上了褲子,隔溪流看河岸上的女童和老者。 老者呵呵笑道:“還是小孩子嘛?!?/br> “可他就是沒穿褲子嘛?!?/br> 女童挺不好意思地躲到他背后。 老者走到河邊,將竹簍里背的藥材倒出來,進行簡單的清洗。 他取出了一個燒餅,遞給女童。又隨意地打招呼:“你們從哪兒來???” 楚寒今:“風柳城來?!?/br> “吃過午飯了嗎?我還有幾個餅?!彼窈t。 楚寒今推脫謝絕:“不用了,多謝長者,我們自己有吃的。您爬山這么高,帶點吃的也不容易,自己留著吧?!?/br> 老者便不再說話,樂呵呵地坐著歇腳。 溪流旁,女童咬著燒餅,走到楚昭陽身旁。 楚昭陽抬眸看他。 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小女孩。 不像其他的人那么高大,聲色俱厲,也不像爹爹和父君,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眼前的小女孩比他高一些,陌生,但卻感知不到危險的氣息。 女童掰碎了餅,遞給他一塊:“你吃嗎?” 楚昭陽愣了愣,接到手心。 女童吃剩下的餅。 楚昭陽看著他,有樣學樣也往嘴里送。好像覺得美味,一口就咽了下去。 “你吃這么快???” 女童好像很吃驚,掰一塊再遞給他。 楚昭陽又吞下去。 “……”女童皺了下眉,看看手里的餅,眉眼流露出猶豫,但想想又掰碎一塊遞過去。 楚昭陽都沒用手接了,往前一步,用嘴叼住了她的手。 女童取出手指,訥訥說了聲:“有口水?!北阃骼餂_了沖,又掰餅給他吃。 看他吃的高興,她笑了下,眼里全是光彩。 楚昭陽眼珠轉動,唇角慢慢扭曲,往上彎,學著她笑了一笑。 楚寒今意外地看著。 這是球球第一次學著像人那樣笑。 笑完以后,他走到女童面前,伸手摸摸了她頭發上別的那支野百合。 楚昭陽喜歡花。 可喜歡了。 也許身上有植物屬性,他覺得花最好看,任何一朵花被折斷他都會傷心的。 但他沒有把花取下來,只是摸了摸,隨后像牽爹爹父君一樣,去牽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愣了一下,反手牽著他,倆小孩子一起蹲河邊看小魚。 楚寒今垂眸注視。 耳邊,響起老者的聲音。 “這位年輕人,受傷了嗎?” 楚寒今回頭,見老者拈須目視越臨,神色十分友好。 越臨點頭:“確實有傷?!?/br> 老者善意道:“老夫正好行醫,家就在山腳下,二位可以來老夫的家里,老夫為你治一治傷?!?/br> 這位醫生,一看便是普通的醫者,為普通人療傷。越臨的傷口,只有道醫能治。 走了這么久,偶爾能感覺到人的善意,讓人心里溫暖,但楚寒今也不得不回絕他的美意:“我和他是修士,受的傷,恐怕不在先生的治療范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