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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心頭如割,深呼吸平復心情,道:“師兄你放心,兇手我們一定會找出來。此行,我們正是來抓兇手的?!?/br> 慕斂春從沉浸的情緒中拔出:“什么?” “兇手就在此時的霧嶺中,不是越臨,而是越臨身邊那人。我急著出來,是想助你們一臂之力?!?/br> “是他身邊的人?!” “對!” 慕斂春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 楚寒今斬釘截鐵:“絕無虛言!” 空氣中陷入安靜,隔了很遠的距離,慕斂春在傳聲的另一頭思索。 半晌,他沒說出話,楚寒今輕輕呼出一口氣,道:“師兄,我還有一句話?!?/br> 慕斂春:“什么?” “當年推你做宗主,并非因為戰后的爛攤子,沒人愿意接手。而是我真心實意認為,師兄熱忱光明,比我、比起師叔、比起其他人,更適合做遠山道的宗主?!?/br> 周圍沉靜,是慕斂春的默然。 楚寒今:“而我,除了父母曾是宗主,而后又為英烈,我于遠山道沒有任何貢獻。那時候他們都推我做宗主,而我一心推舉你,導致其他人議論你利欲熏心,欺師滅祖,詐取我父君的基業;而卻給我安上一個淡泊高尚的名頭。這其實是一派胡言?!?/br> 聲音停了一會兒,楚寒今清亮的眸低垂,又抬起來:“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師兄?!?/br> 楚寒今等著回答。 可門口的聲音消失了。 久久不再響起。 這代表慕斂春不再阻攔他。 “謝師兄成全?!?/br> 楚寒今說完,大步走出了客棧! 現在,他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師兄借口喊他過來,安置在房中拖延時間,不讓他走的苦衷……正是因為,六宗此刻組織了一場圍剿。 遠山道的宗主出現在了鹽湖,那陰陽道的負陰君和抱陽君,末法道的流明尊,無極道和流離道的高手,必定都在此地聚集。 按照既定的時辰,越臨此刻恐怕已跟著白孤進入了霧嶺,即將面對他們一群人的圍攻。 更何況,霧嶺內的鹽湖附近,本就是榮枯道守備最嚴格的地方,法陣的威力更是無窮,越臨現在恐怕處境危矣。 至于這一切…… 楚寒今邊往霧嶺奔赴,邊劇烈地思考著。 鹽湖的童男童女是晨陽許諾給白孤的報酬,晨陽恐怕向榮枯道的人招了這一件事,于是他們將計就計,等著越臨跟白孤到來,正好甕中捉鱉。 白孤該死,可越臨對于此事確實無辜,刀劍無眼,不能傷到他頭上。 更何況……倘若他們真把越臨當做天葬坑的罪魁禍首,處境恐怕更加兇險。 楚寒今加快了御劍的速度。 行走不便,他暫時將球球放回了自己的客房,此時疾馳如風,頃刻間便到了霧嶺的結界之外。 驛所附近,榮枯道修士巡邏嚴密。 楚寒今進去,本以為要吵架扯皮,沒想到還坐著幾位遠山道的修士。 他們看見楚寒今,起身稟報:“月照君?!?/br> 行禮之后,授了解方,道:“宗主讓我們來接應你,請進吧?!?/br> 第63章 63 霧嶺中一片黑暗。 濃稠黑云遮擋住山嶺中一切,伸手不見五指,陡峭的山坡旁佇立著雪山,頂端積雪皚皚,微弱反光隱約照亮了前路。 三道長袍身影并肩而行。 從霧嶺進入鹽湖是一道仿佛苦行般的上坡路,因法陣中消耗的靈氣比平常更甚,無論選擇步行還是御劍,到鹽湖附近一定精疲力竭,毫無動手之力。榮枯道便這樣保護他們的鹽湖。 越臨走在及腰深的道中,風聲蓋過了他的腳步。一邊走,他一邊仔細打量周圍。進來后他發覺在霧嶺后擄走童男女的危險性果然大大提升,周圍深不可測,還沒有回頭路。 晨陽說:“照這么走,走到天亮也到不了驛所,這道山背后有一條纜道,可以坐纜車上去?!?/br> 白孤并沒應下來,而是問:“纜道危險,如果被困在途中,跋前疐后,可就毫無辦法?!?/br> “沒錯,雖然危險,但看守的人有限。這是山腳往山頂鹽湖運送物資用的,在下先前擔任風柳城鎮守修士,負責提供鹽湖駐守處的物資,才知道這個來歷。山頂到山底的距離太長,運送一趟物資十分有限,有時候深夜也在運輸,只要我們躲進了裝物資的箱子中,他們中途不會翻看,危險便從一百降低到了一,絕不會出問題?!?/br> 白孤沉思片刻道:“好?!?/br> 他們踏向了另一條路。 越臨正在考慮接下來要怎么辦。 不遠處,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聲音轟隆,將地面的塵埃高高揚起,幾道身影夾著車馬,從馬道飛奔而來。 晨陽猛聲道:“躲起來!” 三個人立刻轉到一條溝渠之中,藏匿住身形。 越臨遠遠看去,霧氣中只有翻飛的白袍,能在霧嶺中堂而皇之縱馬,顯然是榮枯道應允的人。 越臨也藏匿身形。 駿馬狂奔,一只玉白的手指勒住繩索,漆黑發縷迎風飄散,月色中白衣矚目,露出一張清冷絕塵的臉,赫然是楚寒今! 他怎么到霧嶺來了?! 越臨再看清他身后的人。 除了遠山道制服,還有榮枯道的修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