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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點頭:“遵旨?!?/br> 楚寒今抬了下眼:“她對你這么好?” 越臨搖了搖頭:“都城里的派系,這些年僵硬如一潭死水,我回來,才開始重新活泛,估計又要斗起來。她變著法兒又討好我呢?!?/br> 楚寒今停下了筷子:“人心難測?!?/br> 越臨也點頭:“修道,第一件事便要我們放下rou身俗欲,可有些人修道,卻是為了rou身和俗欲?!?/br> 他將一塊沾滿了醬汁的鵝rou送到楚寒今碟子中,道:“嘗嘗?味道還不錯?!?/br> 楚寒今接過鵝rou時,聞到越臨身上散發而來的熱香,像綠葉舒展,讓他心神舒爽。 應該是昨晚的澆灌,他和越臨彼此有了些只有彼此才懂的氣息,倒也十分好聞。 吃完鵝rou,越臨又一筷一筷往他碗里放小菜,好像要將他喂得很飽。 直吃得楚寒今腹部微微變圓,越臨半蹲下身,將手輕輕放在他的小腹:“似乎確實要大一些了?!?/br> 楚寒今點了點頭,以為是今早吃得多。 實則他還不知道,昨夜越臨那孽物全弄在他腹中,涵養著,將他小腹撐圓,完全沒泄下來。 待放下碗筷,楚寒今道:“我一會兒出門走走?!?/br> 越臨點頭稱是:“你成天待在院子里,確實沒什么意思,想出門就出去吧。但我不方便拋頭露面,就不陪你了?!?/br> 楚寒今點了點頭,離開院子剛走到后門,聽到熟悉的一聲童音。 “喂~” 楚寒今側頭看到了趴在墻頭笑瞇瞇的小九。 “……” 楚寒今有些無奈了,剛出院門,小九握住他的手指,與此同時,楚寒今聞到他身上相似的氣味。 越臨沒錯。 他一定要裝成這樣嗎? 小九說:“今天去哪里玩兒呀?” “大街上隨便走走?!背穹磫査?,“你呢?” “我陪你走走?!毙【怕曇艨蓯?,“我每天都很無聊嘛,正好可以陪你玩兒?!?/br> 楚寒今:“你不嫌我無聊?” 小九搖頭:“不,跟你待在一起真開心?!?/br> 楚寒今沒忍住,探指輕輕蹭了蹭他的鼻梁。小九立刻捂著臉后退,但又放開手,笑看著他:“我是你來這兒第一個朋友嗎?” 楚寒今好笑,似乎懂越臨為什么非得裝成這樣了,點頭:“嗯,是?!?/br> 小九:“好誒!” 楚寒今輕笑了一聲,不輕不重揉揉他的頭,像摸一只狗狗的頭。 這個動作做得十分自然,如果換成正常體型的越臨,肯定又做不出來了。 他倆走了沒多久,前方出現一條通衢大道,白墻高筑,當中一頂塔狀的巨擘,儼然是一處道宮,修建得金碧輝煌,莊嚴雄偉,更是繚繞著云霧,看起來高深莫測。 朱墻下馬車連綴,出入的俱是穿金戴銀的童子少年。 小九說:“這是滄鳴學宮,修士統一送進去讀書,按品階分班,三歲就去了?!?/br> 楚寒今掃了一眼來往的“小魔頭”們,故意問:“那你怎么不上學,每天都來找我?” 小九撓了撓頭,吞吞吐吐:“我資質太差被退學了,哎,沒有辦法?!彼A苏Q?,“你不會嫌我笨,不和我做朋友了吧?” “……” 楚寒今眉梢微微一挑。 正在此時,一座金碧輝煌的八抬大轎綿延而來,沿途修士灑掃好不熱鬧,一位華服青年半弓著腰蹲下,充作人凳伏趴在地。 看這架勢,楚寒今想起了那位赤縵圣姑。 不過,簾子撩開,卻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兒,渾身貴氣逼人,踩著人凳下了地,傲然四顧。 不過左手邊,同樣停下了一輛云轎,也是同樣的貴氣逼人,走下了另一位不甘示弱的十歲小孩兒。 兩個小孩兒對峙在馬路正中,互相看了一眼。 小九輕輕嘖了一聲:“有意思,要打架了?!?/br> 楚寒今:“怎么說?” 小九道:“左邊的是赤縵的大兒子,右邊是赤縵的二兒子。她還真是跟她那爹一模一樣啊,喜排場,好美色,又愛生,招一群男寵生一堆,卻不管不顧,烏煙瘴氣,讓小孩兒自生自滅?!?/br> 楚寒今目視前方,沉靜不語。 “生一堆,可繼位者只能有一人啊,所以天天就知道吵來吵去,呸呸呸!” 果不其然。 魔族民風彪悍,兩個小孩兒心性小,又跋扈,,不出意料對指辱罵:“你個下賤窯子里養出來,敢當我的路!昨天我就讓你一次了,今天該你讓我了!” 對面道:“做夢!我是嫡出第一,按資排輩難道不是你讓我先走?你是什么東西,教坊司罪臣配出來的種,敢在我面前自稱王族?” 楚寒今聽得皺了一下眉。 粗俗無禮。 小九倒是絲毫不慌,樂顛顛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們去陰涼的地方看熱鬧?!?/br> 就看這兩小孩兒少年老成在馬路上吵了老一會兒,堵住后面上學的王族車馬,一時只聽見往來叫罵之聲,場面十分熱鬧。 不知想到什么,楚寒今眼里起了波瀾:“這群孩子可憐?!?/br> 小九卻哼了一聲:“他們有吃有穿,穿綢穿緞,才不可憐呢,至少母妃還受到恩寵。不像有些孩子一生下來母妃就薨了,從此跟個野種似的,放養長大,沒有娘親,沒有人照顧,沒有人管,什么都沒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