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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閉了閉眼,說:“我有戒律?!?/br> 越臨想了一會兒:“也對。不出意外我們現在應該被榮枯道的人密切監視著,被認出來,說月照君夜宿妓館,再受罰就不妙了。你不方便,我一個去?!?/br> 楚寒今:“你一個人去?” 越臨看著他的眼睛:“我對別人,從來沒起過心思?!?/br> “……” 楚寒今的擔心的也不是這個。 他面無表情思索了一會兒,取出先前越臨給自己的鈴鐺,戴在手腕:“有事叫我?!?/br> 越臨答應,吃完飯走,離開了客棧。 楚寒今坐在椅子,垂眼看著手上的鈴鐺,屏息靜靜地等候。 他聽到了繁華大街上的聲音,叫賣聲,閑聊聲,笑聲,鈴鐺聲,混淆在一起,中間夾雜著越臨很輕的呼吸。 響起一個女聲:“爺,里邊兒請??!” 顯然到了青樓。 越臨的聲音:“點一杯花茶?!?/br> “好嘞,爺先坐著?!?/br> 等人走了,越臨低聲道:“這杯花茶得幾千文,進青樓第一件事便是花錢,不然見不著姑娘的面?!?/br> 楚寒今抬了下眼:“這個不用解釋?!?/br> 越臨那邊低笑了一聲:“好?!?/br> 一會兒,便聽見有人來,引著他上座:“里邊兒請!” 路上聽見姑娘的聲音:“這位爺長得真俊??!” “爺,陪奴家喝杯酒???” “爺,看看奴家~” 聲音異常甜膩。女子中也有男子,本是風塵中的人,言行如此露骨并不稀奇。 越臨暫時沒表態,道:“我先喝茶?!?/br> 說完,他到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楚寒今聽見那頭揭茶蓋的聲音,道:“這時候會有人來搭話,如果想買這人一夜,就請她喝酒。酒錢是包夜錢?!?/br> 楚寒今:“不用解釋?!?/br> 越臨在那邊笑:“嗯,我們先等等?!?/br> “等什么?” “如果小蝶真跟姓周那少爺的死有關,青樓里耳目眾多,肯定能打聽出什么。我等人來問問?!?/br> 他坐著喝茶,喝了沒多久,有個嫵媚的聲音過來:“爺,一個人喝茶?要不要奴家作陪???” 越臨道:“我聽說你們有位叫小蝶的小倌兒,長得秀氣漂亮,怎么沒看見人?” 那女聲嗤了句:“原來又是個走后門的?;逇??!?/br> 說完,聲音越來越遠。 越臨惋惜:“走了?!?/br> 楚寒今怔了一會兒,才問:“走后門是何意?” 越臨頓了頓,道:“好男風的意思?!?/br> ……那為什么叫走后門? 剛想問,楚寒今猛地明白過來了,蹙眉,耳后泛起一陣紅意。 短暫的尷尬中,越臨輕輕咳嗽了一聲:“又有人來了?!?/br> 不得不說,他這張豐神俊朗的臉往那兒一坐,來說話的還不少。東問問,西問問。估摸是有人看出他意在小蝶了,往他身旁一坐。 “爺,你找小蝶?” 越臨:“他長得不錯?!?/br> “長得是不錯,不過早有主了,看爺就點了一碗花茶,恐怕他眼皮子淺,看不上爺呢?!?/br> 越臨聲音毫無表演痕跡:“哎,有主了?” “他那位主,說出來嚇你一跳,今晚就在呢?!?/br> “誰???能嚇我一跳?”越臨哐當放下茶碗,表現得像個被人輕視的直男癌。 那聲音嘻嘻嘻地笑起來:“你真得罪不起?!?/br> 拉鋸了好幾個來回,那人才壓低聲說:“他的金主,是那位榮枯道的鎮守仙爺,厲害得不得了,一揮袖子就能把人打死!” 聽到這里,楚寒今隱約覺得有東西串聯起來了。小蝶的姘頭,不出意外是那位風流成性的落陽道長。 越臨嗤了一聲:“前段時間不還是周少爺?無情無義。人死了,連為他守幾天靈都沒有。你們最沒良心?!?/br> “哎,爺,他沒良心可不關我的事呢,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再說,當初本來是周少爺死皮賴臉纏著他,答應替他贖身又反悔,我們還看笑話呢,怎么都成我們沒良心?” 楚寒今眼皮微微動了動,看著腕部的鈴鐺。 他等著越臨繼續套話。 沒想到那聲音甜膩道:“我最有良心了,要不要上我屋坐坐,給你看我的良心?!?/br> “……” 楚寒今皺了下眉。 這是調情的意思? 傳來一聲挪動椅子的聲音,是越臨倏地站了起來:“咳咳,家妻管教嚴格,只給了一杯茶錢,下次再敘下次再敘?!?/br> 妓子本就是圖錢的,哪怕見越臨外貌出眾,但沒錢還是失望了:“老婆管錢?還是個打野食的?嘖嘖嘖嘖嘖~” 聲音逐漸走遠。 越臨聲音傳來:“聽出什么了?” 楚寒今:“落陽跟周少爺都是小蝶的情人,會不是這兩人爭風吃醋,落陽失手殺了周少爺,偽裝成他暴病而死的模樣?” 目前看來,似乎是這樣沒錯。 哪怕是修士打架,也得有冤有債,否則告上道宮,會面臨被削籍逐出宗門的后果。 楚寒今想了一會兒,難道那個人故意把他引來漠北,是為了替周少爺查清死因,同時狀告落陽欺男霸女失手殺人,讓他接受懲罰? 如果普通人告發,榮枯道很可能置之不理或彈壓下去,但要是楚寒今告發,榮枯道一定會認真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