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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看他一眼:“以前在避難所師父有榮枯道的高士,教過我一些。不提這個,為什么人死后不念慰魂咒,而念鎮魂咒和安魂咒?” 不對勁,很不對勁。 越臨垂下眼睫,問:“他真是橫死的?” 楚寒今點頭:“只有這一種可能?!?/br> 說到這里,楚寒今再想到那幾個修士不加掩飾,趾高氣揚的模樣,心里隱約有種不安感。 榮枯道身為六宗之一,權勢滔天,一直是修士的榜樣,沒想到此處的修士殺人害命,竟然猖狂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 如果傳出去,榮枯道顏面無存。 繞到院子的后面,楚寒今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說他特意引我來漠北,難道是為了讓我看見這個?” 以他之眼,看清榮枯道的罪孽,然后…… 楚寒今感覺隱約看清楚了什么,又沒看清楚,他倆已經走到了院落的背面。這里沒人。越臨輕而易舉將門扉吹開,翻身跳了進去。 他又端來一張凳子,放到窗戶根,道:“來,踩?!?/br> “……” 楚寒今真沒那么嬌弱。 他踩著凳子落地,屋里瞬間傳來一股幽冷之氣,針砭肌理。 屋子里收拾過了,沒看見滿地鮮血的慘狀,但楚寒今走到角落蹭了蹭手指,示意越臨:“血?!?/br> 反復沖洗,這地方的血都沒沖刷干凈。 可以想象死狀有多凄慘。 楚寒今道:“我試試招魂?!闭賮碇苌贍數幕昶?,問問生死。 他在地上畫了一道圓,圓內放著一張符紙,當周少爺的魂魄歸來時,符紙便會輕輕飛起來。 可當楚寒今念完了一整道咒語,符紙紋絲不動。 楚寒今抬眸看著漆黑幽深的房間,道:“他的魂魄被人帶走了?!?/br> 他轉向窗外打笳樂和念誦咒文的一群人,道:“如果沒猜錯,外面的人搶先了一步?!?/br> 人非正常死亡會有怨魂,徘徊在死的地方久久不散,等待申冤的機會,而這群人急匆匆將怨魂召走,是想掩飾什么,還是想利用怨魂做什么? 他倆正在思索,門外又響起推門的動靜。 楚寒今看了一眼越臨,道:“走?!?/br> 轉瞬之間,他倆出了屋子,站在院落中。 旁邊,走來一位雜役:“二位,開席了,快去吃飯吧,趁熱!” 楚寒今還想跟越臨聊聊,沒想到越臨順其自然往那邊走了,笑著道:“先吃飯,先吃飯?!?/br> 楚寒今跟在他身后:“你……” 等到雜役走遠,越臨才靠近他耳邊,輕聲道:“走吧,吃飯的時候順便打聽打聽。那句話怎么說?就沒有在村口大嬸面前問不出的故事?!?/br> “……” 楚寒今神色艱深地看他一眼。 這對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月照君來說,確實是野路子。 他倆走近辦宴席的前廳,大部分人已經落了座,商賈富甲坐一起,修士仙長坐一起,平頭百姓坐在一起,彼此相安無事。 那雜役說:“請二位仙長到這邊就坐?!?/br> 越臨拒絕:“不礙事,我隨便坐就行,你忙你的?!币贿呎f,一邊往一群看著四五十歲上下,正在磕瓜子的婆婆嬸嬸處走過,拉開長椅坐下。 “……” 那幾位婆婆嬸嬸面相和藹,只不過兩眼放光,細細數著周圍的人,連一個遠方親戚的兒子腰間有顆痣都說得上來。 越臨向著楚寒今一招手:“來嗎?” 都這么說了,還能不去嗎? 楚寒四下看了看,小步走到越臨身旁,幾位嬸嬸的目光頓時凝固在他身上了:“這位仙長,長得可……” 漠北人豪放,半晌找出個詞。 “長得真牛逼?!?/br> “……” 楚寒今垂下眼睫,依然是原來的清正姿態,可在這群嬸嬸嬤嬤處完全不管用,光聽見七嘴八舌地問他:“仙長婚配了嗎?” 楚寒今:“未?!?/br> “仙長有沒有心上人???” “沒有?!?/br> “仙長還不成親,家里父母著急嗎?” “……” 越臨倒了杯酒,仰頭倒入唇中,邊聽邊笑了兩聲。 楚寒今抬起眼眸不悅地掠他一眼,越臨總算沒看熱鬧了,道:“對,著急,我們就在風柳城待幾天,待完他就得回去成婚了?!?/br> 嬸嬸瞪大眼:“有婚配之人了???” 楚寒今神色流露出一絲狼狽,越臨點頭:“有了有了。所以啊,嬸嬸,你們的閨女就不用介紹給他了,他馬上就要有妻室,恐怕無福消受了哈哈哈?!?/br> 到這時,嬸嬸對楚寒今的盤問,才停下,轉而問越臨:“你成婚了嗎?” 越臨答的干脆:“成婚了?!?/br> 又看楚寒今一眼:“而且妻子已有身孕?!?/br> “哎呀,那不巧了?!薄艾F在的年輕人怎么成親這樣早???”“我剛有個侄女想說給你呢?!睅拙渌樗槟钪?,好歹止住了婚戀話題。 越臨這時才問起:“我和我朋友從遠處來,聽說周少爺遭遇了不測,順路過來吊唁。聽說他還很年輕,怎么突然就離世了?真可惜?!?/br> 嬸嬸臉上露出同樣的惋惜:“是啊,可惜可惜?!?/br> 越臨意味深長:“哎,年紀輕輕——” 禁不起激,嬸嬸們嘰嘰喳喳地聊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