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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兒賴?這就沒意思,”修士直搖頭,“我們都表演了,你是不是誠心交朋友???說什么都不會,誰信?” 旁邊的修士都起哄:“兄弟,過來,說幾句話也好?!?/br> 越臨似是被說服了,摘下枝頭一枚樹葉,貼著上唇,送出氣流輕輕一吹,音調清亮,宛如鶯鳴草葉間,悅耳動聽。 不遠處,楚寒今怔了一怔。 他頓住腳步。 越臨吹奏這曲江南小調,名叫《雜花生樹》,在江南傳唱度極廣,上到耄耋下至垂髫,無一不會哼唱。若是夜里孩兒不寐,娘親便摟著他,坐在水鄉月夜中,聽水流的潺潺聲,和著這支柔軟小調。 還未吹完,有人道:“月照君?!?/br> 調子停下,越臨雙指夾著樹葉,遙遙地一看他。 楚寒今不喜交游,被叫住,只好微微一頷首。 方才活潑的女修問:“月照君,他這支小調吹得可動聽?” 楚寒今道:“很好?!?/br> 女修笑道:“聽說月照君是江南人士,十幾年前遠山道遷宮才來到九江濱。這支江南調,月照君應當很有共鳴吧?” 楚寒今:“有?!?/br> “月照君要不要過來坐坐?” 楚寒今:“不了?!?/br> 他臨走前斜了一眼越臨。 本意是對他會吹奏這支小曲感到意外,沒想到越臨整了整衣袖,跟上前來,堂而皇之走在他身側。 “……” 黑夜里,楚寒今冰冷的黑眸注視他,微微轉動。 越臨嗤笑:“又這樣看我?!?/br> 楚寒今逼出聲息:“你有事嗎?” 越臨:“一定要有事才能和你說話?” 楚寒今:“否?!?/br> 說完,他漠然地補充,“但你除外?!?/br> “……”越臨抬了抬眉梢,道,“對我偏見這么重?行,那我有事?!?/br> 楚寒今仿若冰面的眸子轉向他。 越臨朝夜宴人際稀少的花叢深處走,朝他一招手:“月照君,你過來?!?/br> 他停在一堵綴滿薔薇的花墻之后,墻面枯藤纏繞,墻內野草瘋長,遮住了大部分視線,似乎是一片疏于打理的荒原,布滿窸窸窣窣的怪影,被風一吹,影子猙獰。 楚寒今剛想問:“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越臨豎指在唇畔,點了一點:“噓?!?/br> 傳來輕輕的風聲,嗚嗚咽咽,斷斷續續。 緊接著,似乎有幾縷人氣,呢喃低音。 黑暗中,越臨轉向楚寒今,目光示意:聽出了什么? 楚寒今站了一站,垂眸。他只聽見幾縷氣息,交融著,逐漸抬高,傳來有些疼痛的低吟。 楚寒今神色漠然,轉向越臨。 按理說,他并不知道這是什么。但猛然間,腦子里電光火石。他猛地扼住越臨的手腕,目光幾乎逼出紅意,想要將他活剝了似的,冰冷地看著他。 他齒間破碎:“寡、廉、鮮、恥!” 倒是越臨不緊不慢,一根一根掰開他如玉的手指,撿起一塊地上石頭,在楚寒今堪稱失色的目光中,“嘩啦”砸向聲音的發源處。 “咚!”一聲響。 里面傳來撲騰的動靜。 楚寒今:“…………” 緊接著,似乎有人慌慌張張往外跑。 越臨反手握住楚寒今的手腕,將他壓進薔薇花叢的陰影里,花影搖動,薔薇花素凈潦亂的清香驟然入鼻,夢幻迷離,連月影都隨之晃動。 楚寒今欲推,聽到耳中低沉傳音:“你想被人知道,偷看別人交.歡嗎?” 話里的意思十分露骨。 楚寒今玉指攥得幾乎碎裂,但被緊緊抵在墻根,溫熱吐息落在眼睫,似是有凌亂的魅意。 他呼吸加重,看著近在咫尺的雙眼。 越臨的瞳孔不是純黑,更像爬行動物眼瞳中豎線的深金,呼吸潮濕,有種濕漉漉的蒼白的味道。 越臨聲音含笑:“這才叫寡廉鮮恥?!?/br> 不遠處,跑出一道穿戴整齊的身影。 那人左右張望,似乎在尋找是誰往里丟的石頭。 ——越臨往內壓得更緊。 他唇瓣落在楚寒今耳頸,幾乎快要吻上那白凈的耳垂。 緊接著,又跑出另一道身影。 天色昏暗,楚寒今卻能一眼看出這兩人,一人穿著遠山道的道袍,一人穿著末法道的道袍。其中遠山道領口繡了三階,看來尊位并不低。 而遠山道,一向禁止在道宮內yin邪。 居然敢堂而皇之犯禁。 待兩人走遠,楚寒今細指攥著越臨的領口,拎了拎,猛地往外一推,推出兩三步遠。 他眉目冷淡,膚色白皙,神色一絲不茍:“我有什么需要避諱的?” 哪怕他撞見別人yin邪,該知道丟臉、藏起來不敢示人的,也該是別人才對。而被越臨往里薔薇花叢里一按,按得他思緒都亂了,反而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越臨微笑道:“月照君確實不用避諱?!彼f,“畢竟,月照君確實沒有在遠山道yin邪?!?/br> “……” 陰陽怪氣。 楚寒今看他的眼。 而越臨像是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坦然看他。 這同樣的壓迫感,讓楚寒今回想起這幾日噩夢中的男人。 第5章 5 靜了會兒,楚寒今問:“你帶我來看這個,目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