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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疏的眼前已經模糊不清,腦海里卻閃過一張清俊的臉,沐浴在月光下,笑得溫柔。 你不是說愛我嗎,你現在在哪里,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阿疏的身子動不了,面頰又是蒙了紗,根本看不清表情,看到他臉上的淚水的,只有那么幾個人。 花鏡皺眉,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這孩子一心想跟著他,也不曾抱怨過什么。 可是,大人的意思他又不能違背,況且這是為了花樓的利益。 “阿疏,你聽著,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你就好好把握機會,初夜不必在意……”花鏡給他傳音,花鏡清楚地看到,阿疏的眼神變了,變得恐慌,變得失望,變得……灰暗。 為了花樓,我不得不這樣對你……既然是我帶你回來的,你也免不得為花樓做出犧牲。 花鏡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為什么,公子也這么冷漠,為什么在最需要那些人的時候,總是沒有誰會幫忙……阿疏聽到那競價的人笑出了聲兒,似乎在慶祝自己得到了想要的。 “兩千兩?!崩淠穆曇羟逦貍魅朊恳粋€人耳里,可見聲音的主人有多強。 “哪兒來的毛小子跟我搶人!”那胖子氣得直瞪眼?!皟汕Я阋话賰?!” “三千兩?!?/br> 阿疏愣了愣,這聲音好耳熟。 “你!”胖子自知為了個花樓的小倌兒花那么多銀子,回去后肯定要被老爺子打斷腿的,也不敢再加價,恨恨地咬緊了牙。 “三千兩第一次,三千兩第二次,”小童環視周圍,“三千兩第三次,成交!” 小錘落下,敲在桌上,卻仿佛敲在阿疏的心上,他沒有掙扎的能力,只能服從,只能被陌生的人…… 有兩人過來,攙扶著他走下臺,往一房間而去,他的心已經涼了,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這些卻都是公子給他的,他心目中的第一位……現在把他推上了萬劫不復。 兩人把他送進了一干凈整潔的房間,里面有好聞的木香,不知怎的,聞著這味道,他的心居然平靜了不少。 坐下之后,他還是不能用自己的意識控制身體,只能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腳步聲傳來,很淺,可是處于精神緊繃的阿疏卻聽得格外清楚。 停在他面前的是一襲白衣的人,腰帶上繡著金色云卷紋,腰間還掛著一玉佩,一看就不是俗物。 “莫怕?!彼麥厝岬卣f,“我不會傷害你?!?/br> 似乎意識到阿疏此刻的狀態,那人伸手,點在了他的眉間。 一瞬間的輕松讓阿疏身子一軟,差點兒倒下,幸好那人扶住了他。 “放開!”拍開那雙好看的手,他害怕地往里縮了縮。 頭頂傳來輕笑,“子離,沒事了,我在?!?/br> 阿疏本想反駁,可是不知為何,眼睛竟然有些酸澀。 他還穿著之前跳舞的袍子,外面的紗衣有些扯開了,眼睛紅紅的,看得矜兮心口一疼。 “你看看我?!?/br> 阿疏咬唇,不愿看他,卻被強行轉過了頭,一下子撞進了寵溺的眼神里。 “是,是你……” “嗯,是我?!彼?,摸了摸阿疏垂下的發絲。 “你……”眼淚再也忍不住,阿疏一下子撲進了矜兮懷里,哭得像個淚人。 他以為要被其他人污了身子,期盼有人相救,可是那么多人,最后施以援手的還是這人。 “……”矜兮輕輕拍著他的背,不言,只是聽著他哭,讓他把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哭得累了,也就乏了。 小心地把睡著的心上人放在榻上,蓋上被子,看著他紅腫的雙眼,矜兮眼神暗了暗,蕭子淵這計謀雖然好,可是遭罪的還是子離。 還有那花鏡,竟然敢傳音,讓子離那般失望。 這些賬,可都是要慢慢算的。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眉毛還皺著。矜兮想了想,褪下外衣,也躺下了,把清瘦的身子攬入懷中,抱緊。 天涼了,這樣會更暖和一些。 花樓競拍完了第二名的初夜,就開始玩起了其他活動,各種各樣的表演接連不斷,更有侍者下去送一些點心等物,因此,即使花魁賽已經結束,花樓還很熱鬧。 蕭子淵還坐在包間,似乎在等人。 不一會兒,花鏡就來了。 “大人?!?/br> 蕭子淵挑眉,“花鏡,對你,我是很信任的,所以才把事情交待給你,可是……” 花鏡知道他想說什么,自知犯了錯,直接跪下請求領罰。 “既然你執意,那就去領三十鞭子吧?!?/br> “謝大人手下留情!” 花鏡就要離開,蕭子淵突然叫住了他:“你可還記得,我與你說的,多感受一下身邊的感情?” “記得?!?/br> 嘆了口氣,蕭子淵接著道:“你就是太死板,不要把利益看得那么重,待人真誠一些……你去吧?!?/br> “是?!?/br> 也不知他聽不聽得進去,一些話,說兩遍已經夠多了。 端起茶杯,忽地,一紙鶴飛來,口吐人言:“妖靈節將近,妖丞速回?!?/br> 紙鶴是陸一桑發來的,看來是一個人忙不過來了,不過……他現在可是為了他們的以后做打算?;愔?,約莫一月,就是妖靈節,倒是越來越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