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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律大人走到了他的跟前,紀蒿突然一抬頭,狡黠地一笑:“下次還敢?!?/br> 律大人瞳孔猛地一縮,連痛都沒叫出來,就被身后一個手刀,打暈倒在地。 紀蒿蹲下來,嘖嘖嘖了幾聲,抬頭對來襲的韓鹿鳴笑道:“你你對他溫柔一點嘛!這可是我們共同的‘兒子’?!?/br> 韓鹿鳴:“……” 紀蒿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去作坊?!?/br> …… 紀蒿又化作了律大人的摸樣,讓韓鹿鳴穿上了一個他的一個昏過去的手下的服裝,帶上假面,潛入了作坊。 律大人似乎在地下黑市很有名氣,守作坊的血尸都低首向紀蒿問好。 紀蒿示出了令牌,與裝作他手下的韓鹿鳴進到里面——一個令牌只允許主仆二人進入。 甫一進入,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個隱晦的角落,用事先準備好的小心傳送符,把令牌傳送到于扶蘇那里去。 比起房子,這里更像一個山洞,如蟻xue一般,有交錯的甬道,以及甬道上來來往往的身著黑色斗篷帶面具的人??床磺迳硇?,看不清面貌,恍如卑微的螻蟻。 韓鹿鳴也從門衛血尸那里取來了一件黑斗篷,穿上,與“律大人”一起,隱秘在這些如出一轍的人群當中。 愈走,撲鼻而來的血腥和腐臭味愈重,韓鹿鳴眉越皺的厲害。 直到眼前開闊,他們到了洞肚處,才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那洞口里令人作嘔的氣味,亦出在這里,無數死的,還剩一口氣在艱難蠕動的,缺胳膊少腿的人們,都被泡在水晶做的玻璃桶內,眼神木訥,仿佛被抽走了靈魂,紅色怖人的血幾乎要從身上溢出來。只有完完整整的,“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站在外面,作為一個渾身浴血的空洞傀儡,等待著主人買下他們,用鮮血給予他們意識。 韓鹿鳴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這里竟是一件血尸作坊! 紀蒿:“怪不得他從來都禁止我亂轉到約定地點之外的地方……”血尸的制作過程極其血腥,一想到剛才聞到的臭味和血味里夾雜的是無數人痛苦死去的碎魂,翻來覆去被一次次抽干的rou體……紀蒿簡直想吐。 那群黑衣斗篷的人,竟都在買賣血尸。 韓鹿鳴皺眉道:“原來,那流傳的豢養血尸的說法,是真的……” 只是竟然與鯉宮有關! 紀蒿一凝神,提醒他道:“先別想這個,先找到安舒,回來再解決!” 紀蒿帶著他一路去了他與幕后人會面的地方,心情忐忑不安。他怕安舒不在那里,那么四個人做的所有事就都落空了。 直到路的盡頭,紀蒿看到了一個被關在水晶籠子里,抓來抓去,哭不出聲的小東西,才松了一口氣。 他終于放心,心中的罪惡感消逝了一半,道:“還好及時……” 更幸運的是,幕后人不在這里! 有兩個看守的黑袍士兵站在籠子的身邊,紀蒿向韓鹿鳴使了一個眼色,二人一點頭,走了過去。 士兵們突然警惕起來。 “律大人”道:“竟然真有孕子果塑成的小孩?!哈哈哈,這趟沒白來!” 那士兵們一見他的臉,竟然十分熟練的cao起一口熟練的異語,恭敬道:“律大人……” 紀蒿手伸向籠子,像提鳥籠般,把委屈的安舒提起來。 士兵:“大人!這……還不能動!” 紀蒿:“怎么不能動?難道這不是來賣的嗎?” 士兵:“可是……” 紀蒿深知律大人的習性,此刻一定得是不耐煩了,于是裝作暴躁道:“滾出去,出了事我來負責,別讓我說第二遍!” 士兵猶豫不決,面面相覷后,還是滿臉菜色的走開,正好碰上巡邏士兵。兩個士兵用眼神示意他們:大人下令,叫我們都離開! 那兩個巡邏士兵滯了一下,看了一眼“律大人”之后,只好跟著兩人走。 紀蒿和安舒瞪著眼,安舒小手不斷得拍著腦袋,紅著眼睛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想讓他幫自己摘下頭頂的靜音符。紀蒿見他委屈巴巴,心生不忍,又害怕靜音符會對他有什么傷害,悄悄說道:“寶貝你別哭啊,我給你摘下來……千萬別哭啊?!?/br> 安舒盯著陌生人,憋著金魚似的腮。 紀蒿呼了一口氣,給他靜音符摘了下來。 登時,計劃通小安舒坑他成功,哇得一聲把憋了許多天的大哭全嚎了出來! 紀蒿:“……” 他把這棘手芋頭扔給韓鹿鳴,結果這小家伙根本不認得被黑衣裹成這樣的韓鹿鳴,哭聲不停。 結果就是,又成功地把剛才撤走的四個士兵引了回來。 那后來的一個巡邏士兵招呼那兩個看守士兵先離開,自己與同伴走上前來,向抱著安舒的韓鹿鳴,壓低著聲音,用偽聲道:“我來吧!” 韓鹿鳴抿了抿嘴,踟躕了一下,因此時不宜暴露,只好把哭天喊地的安舒遞給了他。 那士兵接過安舒,熟練地牽起旁邊與他同來的巡邏士兵的手,放到了安舒的嘴邊。 安舒一口咬了上去,登時抽泣著不鬧了。 被咬的一人和看著的三人:“……” 韓鹿鳴猛地摘下斗篷和面具,道:“大師兄,師父?” 那兩個黑衣人見他的面容,愣了一下,也摘下面具斗篷,正是于扶蘇和孽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