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練劍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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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注視下,春明號靠岸,船員下船后先和為首的黑長發男人打了招呼,兩人進行一番交涉。 張雪霽趴在欄桿上,身子往前傾,饒有興趣的去看二人唇形,想湊熱鬧聽聽他們都在說些什么;忽然間,黑長發的男人抬眼看向張雪霽——他的眼瞳是詭異的濃黑色,沒有眼瞼,眼白卻赤紅,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直勾勾冷厲的盯著張雪霽。 張雪霽愣了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旁邊謝喬喬嚼著砂糖橘,面無表情的拔出兇劍。 張雪霽這次反應快了,火速按住謝喬喬的手:“冷靜!冷靜!他就看我一眼,他沒有兇我!真的!我對天發誓!” 作者有話說: 其實喬喬在逗小張玩兒,不可能真的因為看了一眼就拔劍砍人。 好壞哦喬喬【指指點點.jpg】 第70章 、都是白色 謝喬喬:“……昨天你和我吵架, 我都沒有揍你?!?/br> 張雪霽:“……” 謝喬喬冷淡瞥了他一眼,把兇劍又放回書箱里。 兇劍沒有了發揮余地,非常遺憾的咕嘰了幾聲。 張雪霽:“你生氣了嗎?” 謝喬喬不理他, 把剩下的砂糖橘全部塞嘴里,面無表情的嚼橘子——張雪霽摸了摸自己鼻尖,繞到她另外一邊, 單手撐著欄桿:“我請你喝楊枝甘露, 別生氣了唄?” 謝喬喬向他伸出一只手,張雪霽秒懂,從自己袖子里摸出冰鎮的楊枝甘露,放到謝喬喬手心, 眼巴巴的看著她。 謝喬喬單手擰開了楊枝甘露的瓶子,低頭抿了一口,語氣平靜:“不生氣了?!?/br> 張雪霽忍不住笑,他怕自己笑出聲,于是別過頭去,單手捂住半張臉,哼哧哼哧的憋笑。謝喬喬瞥了他一眼, 繼續面無表情的喝楊枝甘露。 不一會兒交涉的船員回來了, 春明號甲板放下軟梯,碼頭盡處巨大的雪色鏤空閘門也緩緩打開,兩邊石柱頂端的鮫人雕像為一男一女,原本是‘惡神像’,在閘門打開的瞬間, 轉換成‘歡喜像’。 已經有幾個人搶先下船去了, 張雪霽趴在欄桿上, 遙遙向閘門后的繁華街道一望, 問謝喬喬:“想不想進去逛逛?鮫人城市和人類國度還是差別挺大的?!?/br> 謝喬喬兩手捧著冰冰涼涼的楊枝甘露,開口:“好?!?/br> 謝喬喬是個很沒有好奇心的人。 具體體現為不管張雪霽在她面前展示了多么匪夷所思的知識和各種小玩意兒,謝喬喬還能繼續坦然的以平常心對待他。而且如果不是張雪霽追問,謝喬喬根本不會問他那些東西的原理。 所以同樣的,面對由鮫人制造的海上國度,謝喬喬其實也沒有多少好奇心。 她只是想起老師以前說過的話——漁村之外的世界那么大,多去看看總沒有壞處。 大鵝和琵琶卻嚴肅拒絕了前往張雪霽前往夏澤國的提議,理由是他們陸地的妖精和水里的妖精有世仇,不能隨便踏入對方的領地。 謝喬喬對妖精的那些種族恩怨不是很了解,但也懶得管,就隨便他們了。 兩人爬梯子下了船,踩著潔白如雪的通道穿過閘門,閘門兩側是類人型的鮫人守衛。他們并不柔弱,相反,他們強壯,高大,最矮的那個守衛看起來也有兩米多,垂眼看人類的目光總是透出十分冷酷的意味。 當謝喬喬和張雪霽一起走進這些守衛的視線中時,為首的黑長發男人伸手攔下二人。 他手臂上的護甲被太陽照射,閃閃發光得有些晃人眼睛。 張雪霽一閃身攔在了謝喬喬和黑長發男人之間,臉上掛起和藹的笑意:“有什么事嗎?” 黑長直男人垂眸,濃黑色眼瞳在赤紅眼白中轉動,邪祟又詭異的充滿了壓迫感。他溫吞的開口:“剛剛在船上,是你在偷看我說話?” 他并沒有用錯詞——讀唇語可不就是用‘看’的嗎? 張雪霽攤開手,態度誠懇:“我就是隨便看看,并沒有窺視他人秘密的意思,如果冒犯到了你,那么我向你道歉?!?/br> “我和我的朋友只是普通的游人,想趁著春明號修整的時間,進入夏澤國欣賞一下異國風景,絕對沒有惡意?!?/br> 黑長直男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張雪霽,在他不說話時,身高和氣質都會給人很可怕的壓迫感。但對面相對嬌小的人類少年卻仍舊是一副溫順無害的目光,表情非常誠懇。 他能看出這個少年只是個普通人,完全沒有入道的那種。 “姑且信你?!彼盟粏〉穆曇?,不甚熟練的說出了人類語言。 同時,他的目光越過張雪霽,想去看看張雪霽后面的人;很微妙的,黑長直男人發覺張雪霽好像挪動了一點位置,再度遮擋住他揣摩的視線。 黑長直男人再度盯著張雪霽——在這樣的目光下,不管多么堅強的犯人都會膽寒。但張雪霽仍舊不為所動,還是那副好脾氣的無害表情。 “常病大人,這二人是否……” 在屬下逐漸變得凌厲起來的視線中,常病抬手輕晃手指:“無妨,放行?!?/br> 攔在閘門前的守衛盡數讓開,張雪霽拉著謝喬喬的衣袖,腳步平穩的往前走。常病看了眼二人的背影,異于人類的眼瞳微微瞇起。 屬下:“最近城內因為……那事,正鬧得沸沸揚揚,此等多事之秋,再放人類進去,會不會鬧出新的麻煩?” 常病垂眼,理了理自己手臂上的護甲,沒有回答屬下。他不言語時,不僅不會讓人覺得松了口氣,反而會讓人感覺氣氛越加的壓抑。 屬下頓覺失言,連忙低頭閉嘴。 過了閘門,后面就是屬于夏澤國的國界。 夏澤國的道路都很直,呈現出一種極致到了晃眼的雪白色;而在上空,則懸掛垂下無數色彩各異的絲織品。 那些絲綢如流水一般懸掛在夏澤國的空中,幾乎遮蔽了太陽的光輝——而太陽光透過層層絲綢落到地面時,也變得格外柔軟溫和,不再刺眼曬人。 道路兩邊的房子都很低矮,有的甚至還沒有謝喬喬的個子高,但街道上有很多貝殼和海底動物骨骼制作的。 謝喬喬站在中央大道上,往前看時立刻就可以看見這座海城上最高的建筑:用粉色礦石雕刻的巨大宮殿,尖頂上豎立著巨大的雌性鮫人雕像,雕像雙手環抱胸部,胸口鑲嵌著一顆碩大無比的潔白珍珠,自然卷的長發一直披散到尾部,頭頂戴著華美的珍珠王冠。 雕像立在整個國家的頂點,沒有任何絲綢可以遮蓋在它頭頂,它垂眼望下來的神態溫柔悲憫,華麗衣裙的裙擺垂下碩大但柔軟的魚尾。 “那尊雕像好看嗎?”張雪霽指了指空中的雕像,示意謝喬喬去看。 謝喬喬:“珍珠很大?!?/br> 張雪霽笑出聲,彎著眼眸:“嗯,那顆珍珠確實挺大的?!?/br> 謝喬喬:“這座雕像是個男人雕的?!?/br> 張雪霽一愣:“咦?這也能看出來嗎?” 謝喬喬表情認真:“因為這個雕像被雕得很像孩子他媽?!?/br> 張雪霽深深的被震驚了:“……還有這種說法嗎?!” 謝喬喬道:“猜的,不過我的第六直覺本來就很準?!?/br> 張雪霽:“不過你猜對了,這個雕像確實是男人雕刻的——百年前道載學宮的一位先生為夏澤國女王設計修建了夏澤國女王行宮,在修建行宮的過程中二人朝夕相處,日生情愫,那位先生就親自cao刀為女王陛下雕刻了這尊鮫人雕像?!?/br> 謝喬喬:“后來呢?” 張雪霽摸了摸自己鼻尖,嘆氣:“雖然故事開端還挺浪漫,不過后面那位先生睡完魚就跑,搞得道載學宮和鮫人族的關系一直很緊張。所以你記住啊,如果遇到鮫人族問我們是從哪里來的,千萬別說我們從中洲來,也別說我們和道載學宮有關系……” “這位小哥,我聽你們提起道載學宮,你們是道載學宮的學生嗎?”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張雪霽剛叮囑完謝喬喬,旁邊就有人湊過來壓低聲音詢問。 張雪霽轉過頭,被對方近在咫尺的魚頭嚇了一跳,大叫一聲整個人后退,后背撞到謝喬喬身上;謝喬喬揪著他衣領往后一推,擋在張雪霽和魚頭人中間。 魚頭人低頭,扁扁的魚腦袋,圓鼓鼓的魚眼睛里閃過一道折射光,注視著謝喬喬。 他兩手合十一拍掌,張開的手指間還有蹼連接著:“你是人類雌性吧?早就知道人類要比我們鮫人體型小,不過沒想到是這么嬌小的存在哈哈哈——你看起來好像章魚蛋哦……” 張雪霽按住謝喬喬的肩膀,碎碎念:“不生氣不生氣,氣壞自己無人替!這里可是夏澤國境內,如果殺人——如果殺魚的話,我們又要上俠義榜了!” 謝喬喬:“……” 張雪霽趁著謝喬喬沉默的片刻,強行打斷了魚頭人的話:“我們不是道載學宮的學生,只是剛好路過這里,看到行宮上面的雕像,隨便感嘆了幾句關于學宮的話而已!” “不是學宮的學生???”魚頭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們是學宮的學生,想帶你們去見秦先生呢?!?/br> 說完,他轉過身往其他街道走去。 張雪霽看著他的背影,摸著自己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謝喬喬:“……剛才是不是應該承認的?” “別,承認了更麻煩?!睆堁╈V一扯謝喬喬的衣袖,道,“鮫人族雖然是以紡織聞名的種族,但它們同樣具備驍勇善戰的特質,而且壽命綿長,它們的女王到現在都還沒有換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換句話來說,幾百年前被辜負的那位女王,現在仍舊是女王,仍舊統治著這個國家。 謝喬喬沉默片刻,開口:“那位睡完魚就跑的先生,還活著嗎?” 張雪霽攤開手:“他的墳我都去拜過七八次了,保證死得不能再死?!?/br> 謝喬喬:“嗯……” 這里的房屋矮得出奇,和鮫人族過分高大的身材十分不匹配。張雪霽解釋這是因為夏澤國建立在海面上,而在海底還有大量建筑的緣故。 他們所登陸的夏澤國,只不過是夏澤國的尖頂。而真正的夏澤國,則隱藏在深海之下。 “深海底下,沒辦法下去嗎?”謝喬喬疑惑的問。 張雪霽牽著她衣袖行走在潔白大道上,回答道:“可以下去,不過需要在入口處購買避水珠。夏澤國并不是那種不與外通的封閉海城,在入口處就有專門售賣給人類的避水珠,佩戴之后就可以在水底呼吸自如……不過我們就不用買了,我之前收集了很多避水珠,你來挑個你喜歡的顏色?”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大盒子,打開,里面全都是拇指大小,顏色各異的珍珠。 張雪霽熱情的向謝喬喬介紹:“你看這個是珍珠白,這個是月白,這個是……” 謝喬喬疑惑:“不都是白色嗎?” “當然不一樣!你看這個月白色,它稍微有那么一點,又藍又青的顏色,你看,是吧?” 張雪霽生怕她看不清楚一樣,特意把那顆月白色珍珠舉高,透過層層綢緞落下的光,被月白色珍珠光滑的表面所折射,邊緣晃著耀眼的光芒。 他舉得有點高,謝喬喬只好仰頭去看。她眨了眨眼,皺眉:“白色的?!?/br> 張雪霽:“是有一點點藍的!” 謝喬喬:“很淡,就像白色?!?/br> 張雪霽辯解:“完全不一樣?。。?!” 謝喬喬沉默了兩秒,頷首:“哦,藍色?!?/br> 張雪霽低頭,表情嚴肅:“你在敷衍我吧?” 謝喬喬從他手上拿走那顆月白色珍珠,語氣淡淡的重復:“有一點藍藍的?!?/br> “……” 張雪霽堅持自己最后的倔強:“珍珠白和月白色差很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