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條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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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北夏在里面翻了翻,發現一瓶粉狀的云南白藥。 “先消毒,再撒點云南白藥,用紗布包扎一下,可以嗎?” 江越心不在焉:“嗯,行?!?/br> 方北夏察覺到他的情緒,抬眼問:“你還好吧?” 當然不好。 廚房的火關了,他身上的火還沒關。 方北夏用碘伏棉球幫他抹了抹。 十指連心,小小的傷口,竟然疼得厲害。 他咬牙,扯出個生硬的笑。 方北夏輕敷上云南白藥,最后用紗布系了個蝴蝶結。 “可愛嗎?” “嗯,可愛?!?/br> 一個蝴蝶結暫時化解了尷尬氛圍,兩人相視而笑。 江越幫方北夏整理好衣領,余光被一處細節吸引。他往下看,方北夏白色的薄款針織衫下擺,濺了一處小小的血點。 他沉聲說:“給你買新的?!?/br> “不用?!狈奖毕牡皖^看自己衣服,隨后視線平移到江越身上,她臉一紅,“你很難受嗎?需要……幫忙嗎?” 江越本來眉毛擰著,一時松開,痞笑道:“你想怎么幫?” - 灶臺重新燃起,原本中斷的晚飯還是繼續做了下去。 回歸廚房之前,江越沒再挑逗方北夏,自己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順便冷靜。 掛了一臉水珠,他雙手撐著臺盆,看向鏡里的自己,不禁失笑。 好好的時機,怎么就發展成這樣了…… 回到廚房后,江越避開方北夏的注視,從冰箱里取了聽啤酒。 剛碰上拉環,方北夏就提醒:“身上有傷不能喝酒吧?” 他尷尬:“手指破了而已?!?/br> 又不是什么大傷口。 而且他現在急需酒來解一解悶氣。 方北夏認真:“喝酒不利于傷口愈合?!?/br> 她看著那傷口不算淺呢,包扎的時候多看了幾眼,頭皮發麻。 他笑笑,說沒事。 方北夏盯著他:“那也少喝點?!?/br> 啤酒打開,灌了兩口,就被方北夏挪到一旁,說不許再喝了。 方北夏如此關注他,這是從未有過的待遇,江越欣然接受。 后來方北夏幾次要幫忙,都被他拒絕。 她看他有條不紊地煮面,拌沙拉,垂著眼說:“我以后……不穿牛仔褲了?!?/br> 江越笑笑,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不是牛仔褲的錯。 他只是覺得自己有點蠢。 看方北夏興致不高,他放下鍋里的面,又輕輕抱抱她,吻她額頭。 “對不起?!苯叫那楹躣own,“我不想這樣的?!?/br> “沒關系的?!狈奖毕哪樫N著他的胸膛,“以后時間還長著呢?!?/br> 懷抱又緊了一些。 - 意面擺在眼前,奶香濃郁,擺盤精致,在島臺暖色光下格外誘人。 方北夏確實餓了,速速吃了幾口,味道不錯。再嘗沙拉,也好吃。 江越一身灰色居家裝扮,英俊的面孔中,隱約透著少年氣。 只是表情略微沮喪。 他默不作聲,吸入幾口面,啤酒不知什么時候又在他手邊。 “少喝點啤酒?!狈奖毕奶嵝?。 “嗯?!?/br> 方北夏看在他還沉浸在剛才的挫敗感之中,便主動挑起話題:“我看你那個屋子里還有貓爬架?!?/br> “嗯?!?/br> “你沒說過你養貓?!?/br> “救助的流浪貓?!苯窖氏伦炖锏拿?,繼續說,“前些天找到領養,已經送走了?!?/br> 方北夏還等著他繼續說,不想這個故事就到此為止了。 “我發現你有很多秘密?!?/br> 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不講,等著她去發現一樣。 江越抬眼,似笑非笑:“比如?” 方北夏撇撇嘴,“很多啊?!?/br> 比如他專門去山里拍給她的星空照,比如他高中時就領養了小方,比如他從前喜歡她。 他通通沒有說過。 江越塞了一塊口蘑進嘴里,發覺方北夏還盯著他,便問:“要我主動坦白?” 方北夏故意避開視線,盯著自己盤子里的面,認真往叉子上卷:“看你自己咯?!?/br> 他頓了頓:“你真的要聽?” “嗯?!狈奖毕姆磫?,“不方便講?” 江越埋頭吸入兩口面,又猛灌了幾口水。 為什么有這么多準備動作…… 他清了清嗓子,講:“救助的那只貓,是你們園區里的橘貓?!?/br> 方北夏皺眉,忽地想起橘貓失蹤的新聞,當時她在劇組,還為此傷神。 “是你?” 江越點頭:“它的腿受傷了?!?/br> “那你為什么……” 他知道她要問什么似的:“我記得你喂過它?!?/br> 方北夏失語,好一陣子才問:“是因為我,你才救的它嗎?” “是,也不是?!苯教拱?,如果不是見她喂過,他可能會把貓留在醫院,委托醫院的人找領養。但他把橘貓帶回家了,徹底養好,又親自篩選了領養人。 方北夏失笑:“你的變態從高中延續到了現在?!?/br> 江越沒有坦白的眾多事中,一部分是青春期激素影響下的沖動行為,剩下一部分,是青春期遺留問題。 習慣性站在暗處,遇到跟方北夏相關的事,先做了再說。 這么多年過去,依舊條件反射般,沒有改變。 做了又怕被她知道,怕被她笑,反而不好意思講出口。 于是累積了一系列看似變態的事件。 他問:“還要聽嗎?” 方北夏沒想到他主動招供:“還有?來啊?!?/br> “高中藝術節,你的舞臺劇,其實我去看了?!?/br> “???”方北夏一愣,放下叉子,“你當時不是有節目嗎?” 轟動全校的吉他彈唱,收獲一眾迷妹。 他又不會□□,怎么會看過她的節目? “我跟人換了節目順序,趕上看了一半?!?/br> 方北夏忘記咀嚼。 她期盼“筆友”出現,“筆友”有事去不了,江越卻去了。 而現在,“筆友”不再出現,江越換位。 這陰差陽錯。 方北夏笑了:“那舞臺劇很難看吧?” 江越搖頭:“記不太清了?!?/br> 確實記不清了,他全程都在看側幕的她。她當時眼神茫然,焦慮萬分,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 “抱歉,當時沒看到你?!?/br> 江越聳肩,說怕被發現,他還特意戴了棒球帽。 方北夏覺得自己在乘坐時光機,從上帝視角回看自己的高中時代。 一點一點從不同視角對上同一件事的細節,這種感覺很微妙。 她想起今天更早前的話題,他說他喜歡她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