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已成魔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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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艱難、最掙扎的日子已經過去,失去的都會回來,遺憾的皆會彌補。 往下而去,定全是紛至沓來的好消息。 * 他們離開白海子往寧夏而去。 趙淵回頭去看隱匿在山海中的開平——其實并看不見。 可是隱隱仿佛還能瞧見。 瞧見那焦黑的城墻,倒塌的石獅,枯枝橫陳的石榴樹…… “下一次再回來,與我一起親手種下一棵新樹?!壁w淵騎著大黑對車內的謝太初道。 此時凝善道長靠在軟枕上,陽光從窗紗外鉆進來,鋪灑在錦被上。 他放下手中的軍情呈報,安靜了好一會兒。 然后他說:“好,待再來開平時,一起種樹?!?/br> 第66章 逢魔時刻(二合一) 京城,沈逐私宅。 吏部尚書段至在聚客堂中來回踱步,旁邊小幾上仆役送上來的那碗茶已經涼了,可是沈逐依舊沒有出現。 又過片刻,天色已有些暗淡了,才聽見后堂傳來腳步聲。段至停下來朝屏風后看去,很快的,沈逐便從后堂而來。 “段大人?!?/br> 沈逐今日只穿了居家的寬大道袍,未佩戴首服,頭發盤起,用網巾固定。少了平日里的肅殺之氣,多了兩分散漫。 他才剛開了個口,段至已經兩步上去,抱拳作揖道:“沈大人救我!” 沈逐沉靜瞧他。 段至焦急,又上前一步,一鞠到底:“求沈大人救我?!?/br> 沈逐緩緩走了兩步,在主位上坐下,又讓人換了冷茶,這才開口問:“大冢宰乃是朝廷勾股之臣,沈某不過是鎮撫司錦衣衛,不知道是何事需要大冢宰來我府上求助?” “沈大人明知故問?!?/br> “真心求問?!?/br> 段至思考了片刻,開口道:“韓傳軍兵敗舊開平北山的事,大人應知?!?/br> 沈逐拿起茶水來瞥了撇茶沫:“五日前六百里軍情入京,內閣協同兵部直呈養心殿,下午便由六科廊將軍情抄送了各部衙門。我北鎮撫司又怎么可能不知?!?/br> 段至苦笑:“大人既知此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韓傳軍死后,先鋒部隊兵敗如山倒,田允恩被擒拿,段寶齋大敵當前主動投敵?!?/br> “軍情里說的明白。段大人可是擔心段家兒郎?” “我擔心這禽獸不如的東西作甚!”段至道,“他臨陣投降,犯下軍律重罪,我恨不得沒生出來過這般的孽畜。此等不忠不孝,無父無君之徒,不是我的孩兒?!?/br> 說到這里,段至又抱拳作揖。 “段寶齋陣前投遞之事,按律要株連我段家,可我段家上下千人皆要為這畜生牽連受苦。思來想去,唯有來求沈大人發發慈悲,想想辦法。求沈大人救我!” “我所困惑也正是此事。我不過北鎮撫司鎮撫使,只管刑獄,其他愛莫能助。真要求救命的辦法,應該去司禮監找舒掌印才對?!?/br> “大人難道不清楚?自寧夏之事后,皇帝那邊對老祖宗舒梁態度便若即若離,頗有些怨懟的意思。最近韓傳軍失利,折損數萬精兵,這悶氣無處發泄怕是也要算在舒梁頭上。我此時還托舒掌印去求皇上開恩,豈非正好撞上了槍口?”段至說完這話,笑了笑,小心翼翼道,“我聽聞沈大人與養心殿掌殿的雙林公公交好……” 他話說到這里,沈逐抬頭冷眼看他,不咸不淡道:“大人消息倒是靈通?!?/br> 段至笑了笑,繼續道:“雙林公公又是嚴大龍的干兒子。如今皇上倚重嚴掌印,要求法外開門,也怕是只有嚴掌印說得動皇帝了。故而還請沈大人幫我美言幾句,拉上這門關系?!?/br> 段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錦囊,雙手放在了小幾上,發出“啪嗒”的一聲輕響。 “此乃先行的謝禮,若我段家能免除這滅頂之災,未來必有重謝。當然,嚴掌印及雙林公公處的厚禮我亦準備好了,定不辜負期望?!?/br> 沈逐只端著茶碗撇茶,沒再多說什么。 段至知道目的已經達到,抱拳道:“那我便回家等待好消息了。告辭?!?/br> 待仆役送走了段至,沈逐才放下茶杯,拿起手邊的那個錦囊,拆開繩線,倒出了一顆碩大的東珠。 珠子流光溢彩,周身找不到一點瑕疵,在沈逐手心滾動,竟讓人覺得沉甸甸。 沈逐捏著珠子站起來,轉身從后堂入了內院。 他從回廊中穿梭而過,直到一個偏僻小院出現在眼前,推門而入,精致小巧的花園顯出幾分眼熟——正是之前那次嚴大龍秘訪,安置了皇太孫趙浚的院落。 里面寢室,屋子大門半掩,沈逐推門進去,紗帳層層疊疊。 有人躺在紗賬后的床榻上,影影綽綽看不太清楚,待沈逐掀開簾子緩步而入,躺在床上的人才似剛被驚醒,挪動了幾分。 有一人正擦拭著躺在床上皇太孫趙浚的手臂,見他回來,半跪在床畔,仰頭看他:“大人回來了?!?/br> 那人半撐起身體,卻正是嚴雙林。 此時若誰在來瞧他,已絲毫看不出林奉安的模樣,比起謁陵之時,他身形已抽條般拔了起來,雙腿修長,少了些少年態,謁陵之亂讓他心思也迅速地成長,在養心殿行走數月后,青澀少了些許,多了幾分堅毅。 這樣看他的側臉,沈逐甚至覺得落難后歷經磨難的趙淵也許也就是這樣的儀態。 仆隨其主。 大約是對的。 “這兩個月,暗地里尋訪了許多名醫,也找了不少藥材?;侍珜O都并沒有起色?!鄙蛑鹫f。 嚴雙林點了點頭,將錦被又在昏迷的趙浚肩窩處掖了掖,這才站起來,作揖道:“多謝大人?!?/br> 沈逐不知道他在謝什么。 他雖不曾親手殺了太子,卻也侮辱了太子尸體,是行刑的幫兇。 這樣的謝意,尤為刺耳。 他遂道:“進寶齋處來了信。你要看嗎?” 嚴雙林抬頭,眼神里透露出渴求:“是、是郡王……不,王爺的消息?” “是趙淵的親筆信?!?/br> 嚴雙林眼眶紅了:“想看,求大人給奴婢一觀?!?/br> 沈逐瞧他紅了的眼睛,只覺得有些刺眼,勾起他下巴,把他的眼淚逼回了眼眶,道:“以后不許在我面前自稱奴婢?!?/br> 嚴雙林微微點了點頭。 “走吧,換一間屋子?!?/br> * 二人出了這院落,入了沈逐的主院,里面屋子里擺設簡陋,是沈逐起居之處。 沈逐從案幾抽屜中拿出一個匣子,打開匣子上的玲瓏鎖,才從里面拿出一封信,遞給嚴雙林。 嚴雙林一直緊緊盯著他手,如今他一動作便連忙上前有些顫抖地將信拿在手中,半晌拆開來,從里面抽出幾張信箋。 他不再顧及沈逐的打量,全神貫注去看那信,信上飄逸的行書,正是趙淵筆跡。 ——奉安青覽,見字如晤。 只看到這八個字,嚴雙林眼中便已模糊,他在窗下展開信紙,一字一字仔細讀著,生怕錯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含義。 趙淵稱王,陰山再婚、歸化城遇三娘子、韓傳軍領兵奔襲、陰山大雨中決定劍走偏鋒孤注一擲,開平焦土,北山之戰……每一件事都是驚天動地,趙淵寥寥數語中鮮活而出,嚴雙林看得時哭時笑。 終于看到韓傳軍狗頭落地時,他再也忍不住放下信件,痛哭涕流。 “我知你與趙淵主仆情深,卻并不知對趙家情誼也如此深厚?!?/br> 嚴雙林拭淚,聲音沙啞道:“我是安南戰俘,本就應送入宮中。若不是老肅王當年憐憫我,便沒有后來的林奉安。趙淵待我雖是主仆,卻如兄弟……救命之恩不可忘。韓傳軍如此死了,是蒼天有眼。王爺大仇得報,我自然為其悲哭?!?/br> 此時的他,站在窗下,天邊西斜的霞光照入室內,金紅色的朦朧余暉勾勒出他的身姿,在光芒中含淚而立的他,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沈逐不由自主地抬手揉搓他帶著淚水的臉頰。 嚴雙林沒有避讓,他甚至是順從的,垂下眼簾,低聲道:“多謝沈大人為我冒險從進寶齋取信?!?/br> 他話音剛落,沈逐便已低頭親吻他的臉頰。 吻落了下來。 這本就是交換。 皇太孫的安危,與遠方的通信,甚至是朝中的消息……用他這般殘缺的身體來換,似乎稱得上“劃算”二字了。 嚴雙林不知道濕潤是來自沈逐的嘴唇還是自己的眼淚,他閉上眼,勾著沈逐的脖子,任由沈逐為所欲為…… 屋子里的氛圍逐漸旖旎。 嚴雙林已經被按在了沈逐那張又冷又硬的床榻上,很快身上的衣物便離開了,雖然已立夏,可不知道為何,在這屋子里并不曾暖和多少。 嚴雙林下意識便抱住肩膀縮成一團取暖,可很快便被人拉開了四肢,接著落入了一個guntang炙熱的懷抱。 然后是同樣guntang熱情的吻。 于是他也熱了起來。 更多的吻,更緊的擁抱。 熱氣蒸騰中,只能茫然無措地由著沈逐引導他沉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摟著沈逐的脖頸,與他在這guntang的海水中一同遨游。 接受他給予的一切。 大約他今日楚楚可憐的樣子,惹到了沈逐,沈大人便發了狠,使勁兒欺負他,讓他氣喘連連,一個勁兒地哀求。 “大人,我、我不行了,受不了了……” 他讓沈逐折騰的柔順似水,什么好話都說了一遍。 到最后,沈逐終于大發慈悲繞了他這次,摟著他去清潔時,衣服里掉出個錦囊,打開一看,是一顆碩大的東珠。 “段至求我送你的?!鄙蛑鸬?,“說是想求你在嚴大龍面前說兩句好話。你可收好了……” 說完這話,他便將那東珠緩緩……沒入…… 嚴雙林在他懷中輕顫,也不反抗,溫順的受了,急促呼吸了好陣子才壓下了臉上的紅暈。 沈逐笑了笑,找了件衣服重新掩蓋在他的肩頭——那里還有剛才歡愛時留下的星星點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