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不知道要多久。因為她不知道要思什么。

    她沒有感覺到向警官難過，她也很確定向警官明白她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但他說他喜歡她，卻不在乎她是不是能跟他在一起？

    顧寒山不喜歡擁抱，但她希望能用擁抱安慰到向警官，那是她能回報他的喜歡的微薄回禮。

    顧寒山很希望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她不希望他難過。她想去隔壁偷偷看一看他究竟有沒有難過，但她覺得這樣很不禮貌。

    手機鈴聲響，顧寒山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又換手機了。

    是耿紅星的來電，顧寒山接了。

    耿紅星把他們這邊的進度和計劃安排說了一遍，顧寒山對她的采訪上線數據什么的并不很在意，她讓耿紅星多留意公司里的人。

    耿紅星以為顧寒山在提醒他人事斗爭，忙表了表態度決心。

    “我跟我律師談過，你和侯凱言會在合約條款里。你放心?！鳖櫤揭哺⒓t星打保票，然后她問：“梁建奇的事你們公司怎么打算的？”

    “陳總說他再打聽了解一下，目前還沒有跟進的計劃?！?/br>
    “他想打聽什么？通過什么渠道？”

    耿紅星愣了愣：“這個我沒問?！?/br>
    “那你回頭方便的時候了解一下，就當學習吧?！鳖櫤降??！安贿^也注意點，別得罪老板了?！?/br>
    耿紅星哭笑不得，顧寒山這樣的居然還要提醒他這社交達人別得罪老板。

    “柳靜雨呢，你打算什么時候聯絡她？”顧寒山再問。

    耿紅星忙道：“我們公司之前已經聯絡過她了，跟她談過。那都是她認識的人，事情她也答復過了。所以她的部分算是已經結束。她根本不認識我，我又只是一個實習生，我聯絡她，恐怕她不搭理。所以我托了個朋友找她，借個談合作的名義約她，已經約上了?！?/br>
    “什么樣的合作？”

    “媒體營銷合作?！惫⒓t星道：“我朋友是做自媒體的，流量挺好的，有資本看中在談了。柳靜雨現在在一家企業負責媒體投放，我朋友用這個名義去約的。我們今晚就一起去見柳靜雨?！?/br>
    “現在嗎？這么晚?！?/br>
    “是的，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才約上的。柳靜雨公司今晚有場發布會，柳靜雨有工作。她說結束的時候可以在會場里的咖啡座簡單聊聊。就是她不太重視，用邊角料時間碰一碰完事那種?！?/br>
    “你朋友靠得住嗎？”

    “當然了，鐵桿，絕對靠譜?！惫⒓t星道：“你也知道她的，也是我們學校的，那個妮妮?！?/br>
    耿紅星已經看到林妮的車子開過來了，忙招了招手。

    “奶茶店那個妮妮？”顧寒山想起來了，“排隊做你女朋友沒做上的那個？”

    “嘿，你怎么能這么揭傷疤呢？”耿紅星道。

    “她現在不喜歡你了嗎？”

    “是啊，她放棄我了。但我們交情很好的，經?；ハ鄮椭?。她人很好，靠得住，你放心吧?！?/br>
    “不是，我是想知道，她不喜歡你了，還會跟你做好朋友？鐵桿的那種？”

    “當然了?！惫⒓t星和侯凱言一起往林妮的車子去。

    “哦?！鳖櫤酵狭藗€尾音，心情很不錯?！澳钦媸翘昧??！?/br>
    ——————

    侯凱言和耿紅星上了林妮的車，侯凱言問耿紅星：“什么放棄你了，交情很好？”

    “顧寒山問誰幫我們約柳靜雨，我說了一下妮妮?！?/br>
    正開車的林妮從后視鏡看了耿紅星一眼：“你說我放棄你了，跟你交情很好？”

    “差不多意思。就是我們還是好朋友?！惫⒓t星道。

    林妮對侯凱言道：“猴子，幫我打死他?！?/br>
    侯凱言意思意思地幫忙捶了幾拳。耿紅星嗷嗷叫。

    “我是放棄你了，但并沒有跟你交情很好。明白嗎？我們是仇人。我恨你，所以我要利用你，榨干你身上能取得的每一點利益?！?/br>
    “好的，好的?！惫⒓t星一臉受教：“下次顧寒山再問我，我會跟她補充說明的?！?/br>
    ——————

    顧寒山輕快地跑到隔壁，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向衡拉開了門，顧寒山探腦袋進去，看著他的臉道：“向警官，如果你不喜歡我了，我們還是朋友，鐵桿的那種?！?/br>
    “就這事？”向衡哼著問。

    “對?！?/br>
    “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書?！毕蚝獍杨櫤降哪X袋推出去，關上了門。

    顧寒山看著那緊閉的門板，琢磨著向警官這樣應該不是難過。

    ——————

    門后，向衡正在回復店家：“是的，錦旗上就寫這幾個字，沒問題的，確認了，做吧?！?/br>
    不趁著沖動勁下個單，他怕以后都沒臉皮做這錦旗。

    第183章

    某酒店大堂，咖啡座。

    柳靜雨所在公司的發布會在這家酒店的二樓大宴會廳進行。

    林妮帶著耿紅星他們趕到的時候，發布會還沒有結束。三人便先在咖啡座那兒坐下了。

    林妮只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然后與耿紅星他們道：“我先跟她談談正經事，雖然機會不大，但是先混個臉熟，萬一以后真愿意在我這兒投放廣告呢。我們談得差不多了，我給你發消息，你們就假裝過來偶遇，然后你們再跟她聊你們的事?！?/br>
    “等等?！焙顒P言發問：“我們用什么理由來偶遇??？這里是酒店，我倆是男的，在本地工作，有住所，就算要搞基也可以回家去搞?！?/br>
    林妮和耿紅星瞪著他。

    侯凱言一臉無辜：“我說得不對嗎？”

    林妮沒好氣：“誰在乎你們編的什么借口呀？”

    耿紅星附合：“這個確實不重要?！?/br>
    “為什么不重要？”老實人侯凱言不懂。

    林妮對耿紅星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海王你來解釋?！?/br>
    耿紅星不敢反駁林妮給他扣的帽子，只對侯凱言道：“因為就算你說了真話，無論什么理由，對方都會覺得你在騙她?！?/br>
    “所以不用解釋，臉皮厚到底就對了?！绷帜菘偨Y陳詞。

    侯凱言：“哦，原來這樣?！彼钟辛诵聠栴}：“可是妮妮那你怎么辦？如果你前頭跟她聊得還不錯，還真有可能在你這兒投廣告，我和星星一過來她不高興了，肯定覺得我們合伙騙她?！?/br>
    林妮一臉慈愛：“猴子，像你這樣的好人真的不多了。放心吧，沒有你們給的聯絡方式，我根本不可能聯絡到這家公司，先混臉熟，隨機應變。而且你看她約的這時間地點，一看就沒什么誠意，打發我呢。就算沒你們，我也未必能談成。另外超憶癥這個熱點你們做出來，我跟著蹭，也絕對不吃虧?！?/br>
    侯凱言又受教了：“哦，是這樣呀?！?/br>
    耿紅星一臉恨鐵不成鋼瞪著他：“你今天長大了十歲，卻還只是個十二兒童，還得多長長才成年呀。為父等太久了，還能等到那天嗎？”

    “滾?！焙顒P言給他一拳。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們一起滾，等我號令吧?！绷帜輷]了揮手。

    耿紅星和侯凱言便先撤了。

    兩人出了酒店，在酒店外的小花園找了個長椅坐下，這地方斜對著咖啡座，透過酒店的落地玻璃正好能看到林妮坐的座位。

    耿紅星對這位置很滿意，如果發生了什么情況，他們也能看到。

    剛坐下，侯凱言突然叫道：“星星，我想到了?！?/br>
    “想到什么了？”

    “我們就說我們是來做調查的，收到消息這酒店有人搞自殺派對，我們過來探一探?！?/br>
    耿紅星：“……你還挺敢說的?！?/br>
    侯凱言大氣一擺手：“她信不信不是重點，但我們就能很自然地引出話題，因為我們收到新聞線報，梁建奇以離奇方式死在了拘留所，我們看她的反應?！?/br>
    耿紅星眼睛一亮，拍侯凱言肩膀：“可以呀猴子，腦子不錯?！?/br>
    “那是?！焙顒P言飄起來：“把重任交給你們這些花花公子真的不行，你們除了臉長得好臉皮厚點沒什么強項。交給我這樣其貌不揚，扔人群里找不出來的平平無奇精英才行?！?/br>
    “你拉倒吧，你臉皮也不薄呀?！惫⒓t星吐槽。

    “我這招真的好?！焙顒P言夸自己：“我們也不解釋，直接說梁建奇死在拘留所，你想陳總天天看報告的人還不記得梁建奇是誰，如果柳靜雨真像她所說的完全不記得這么一條視頻新聞，那她應該更不記得梁建奇才對。如果她對這個名字有反應，那就說明她說謊了。對了，我要錄下來，日后需要對質的時候用得上?！?/br>
    “不是，等等?！惫⒓t星忽然僵住了。

    “怎么了？”侯凱言看著他。

    “你說得對，陳總天天看報告，又很關心顧寒山這個項目，怎么不記得梁建奇這個名字?！?/br>
    侯凱撇撇眉頭，繼續擺弄他的錄音筆：“陳總看的報告太多了，梁建奇這名字出現的頻率很低?！?/br>
    耿紅星想想，不說話了。

    這時候耿紅星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林妮發來的消息：“她來了?！?/br>
    耿紅星忙用胳膊肘撞了撞侯凱言，兩人一起看向酒店方向。

    一個胸口戴著工牌，臉上化著精致的妝，一身干練氣質，穿著精品套裝的女士正朝咖啡座走去。

    “是她嗎？”侯凱言問。

    “是她，柳靜雨?！惫⒓t星看過柳靜雨在公司系統里的工作照。

    ——————

    酒店里，柳靜雨走到咖啡座。

    林妮站了起來迎她：“你好，請問是柳總嗎？”

    柳靜雨打量著林妮：“是林妮嗎？”

    “是我?！绷帜菝f上了名片。

    柳靜雨接過了，看了看，跟著林妮走到位置上坐下，她隨手把林妮的名片放在桌上，卻沒有掏自己的名片。林妮笑著，客氣問：“柳總方便給我張名片嗎？”

    柳靜雨這才似乎不太情愿地從口袋里掏出皮質名片夾，給林妮抽出了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