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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家里那群老頭子和劉瑩才會這么謹小慎微。 汪明喻自認在明面上有千百種方法可以碾死溟淵和顧舟這樣出身低微的小螞蟻。 能打架又有什么用? 只有在那種幽暗的小巷子里,才能發揮出一點優勢。 現代社會,早已不是拳頭說的算了。 汪明喻閉上酸痛的眼睛,報復的心思就快按耐不住了。 他只需要把那個叫溟淵的小子趕出觀測站,離開觀測站站長那只“老母雞”的羽翼之下,剩下的一切,還不是任?他擺布? 自從知道了這兩個人的身份,他夜里就難以安睡。 不把心里的仇恨發泄出去,汪明喻根本不可能甘心。 汪明喻閉著眼睛思索著今天過后要怎么教訓溟淵,與他遙遙相對的溟淵,也在思考對策。 溟淵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顧舟實情。 有關他能看見情緒弧光的實情。 溟淵知道顧舟是一個特別在乎隱私的人。 他的能力對于顧舟而言,無疑是一種窺視。 可是為了應對汪明喻,溟淵又不得不告訴顧舟這個事實。 溟淵慢吞吞地拿起手寫筆,猶猶豫豫地寫下了一句話。 「如果我告訴你,我能看見別人的情緒,你會生氣嗎?」 看見情緒? 顧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難道在溟淵眼里,別人的腦門兒上會寫著“生氣”、“高興”之類的字嗎? 顧舟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意識到,如果溟淵真的能看見別人的情緒,那么他那些口是心非的表現,豈不是…… 一抹緋紅爬上了顧舟的鼻梁,讓他看起來近似于微醺。 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羞赧可能會被溟淵發現,顧舟立刻挺直了腰板,佯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空氣中混雜著“害羞”、“驚慌”和“好奇”的情緒弧光,卻唯獨沒有溟淵設想中的憤怒。 「我以為你會生氣?!?/br> 顧舟看見平板上的字,寫下了自己的提問。 「你能選擇不看那些情緒嗎?」 溟淵搖了搖頭。 「我天生就能看見那些情緒,但是人類的情感太復雜,在不了解的情況下,我很難猜出別人的真實想法?!?/br> 顧舟往汪明喻的方向瞥了一眼。 「你說,汪家之前為什么沒有人出面報復呢?他們并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br> 難道是因為汪家其他人都很有正義感? 顧舟和溟淵不約而同地摒棄了這個答案。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汪明喻能做出那么喪盡天良的事,他的父母是良善人的幾率本身就很低。 至于汪明喻在家族中不受重視什么的…… 作為一個家族的正牌繼承人,恐怕也不至于。 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汪家人知道汪明喻犯過什么事,一旦他綁架夏夜的事鬧大了,就會牽扯出一系列的陳年往事,讓汪氏的名聲一落千丈,股票大跌。 比起整個家族的利益,繼承人的一只手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顧舟的猜測基本符合事實。 汪明喻從前禍害過多少人,連劉瑩都不清楚。 一旦被上面注意到的汪明喻的劣跡,等待汪氏的可就不僅僅是破財那么簡單了。 比起汪氏那些成了精的老油條,汪明喻還是年輕氣盛,以為有錢就可以只手遮天。 殊不知在錢權之上,還有法律作為底線。 很多時候,并不是富豪們隱藏得好,而是警方被過多的案子分散了注意力。 如果警方想要徹查,很多事情都是瞞不住的。 會議室里的員工已經有八人結束了答辯,留給溟淵和顧舟想對策的辦法并不多。 “下一個就到我們了?!?/br> 這時,前排的小包和他帶著的新人說起了話。 期間小包側過身的時候,恰好露出了脖子上掛著的小型錄音筆。 顧舟的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了什么。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袖扣。 如果沒記錯的話,遇到夏夜的那一天,他戴著的也是這對袖扣。 顧舟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溟淵的胳膊,將平板遞給他。 「一會兒上臺答辯的時候,把他的情緒波動告訴我,就用這臺平板?!?/br> 這次的答辯是兩人一組,分別講解觀測報告和近日的訓練情況。 通常來講,主講人是老員工,新員工只負責額外的補充。 因此溟淵只需要適時調出資料,偶爾講解幾句,剩下的多數時間,他都可以用來仔細觀察汪明喻。 「一會兒看向汪明喻的時候,要不斷地挑釁他,讓他知道我們并不害怕?!?/br> 溟淵扯住顧舟的衣袖,忍不住低聲詢問,“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心虛的人自己就會嚇死自己?!鳖欀鄹呱钅獪y地說道。 不等溟淵繼續追問,會議的主持人已經念出了兩人的名字。 溟淵只好壓下好奇心,和顧舟一起走向前方的演講臺。 借著講臺凸起的邊緣的遮擋,溟淵把平板放在了準備好的工作平板旁邊。 「憤怒、仇恨」 開始講解觀測報告的時候,顧舟看到了平板上面的提示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