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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他是絕對不應該渾身無力的。 恍惚中,顧舟以為自己發了高燒,勉力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被子對某個敏感部位的壓迫感讓他清醒了過來,與此同時,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張臉,以及一個淺藍色、泛著銀白色光澤的魚尾。 一瞬間,顧舟的臉因為羞恥而漲的通紅。 第5章 .他的眼淚變成了珍珠 只有顧舟自己知道自己剛才想到了什么。 他的身體在深更半夜起了反應,而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的腦海里第一時間閃過的居然是海底那個很有可能只存在于幻覺中的男人! 不,確切得說應該是一只人魚。 一個銀白色頭發、皮膚蒼白、俊美無儔的人魚。 想到這,顧舟更加認定那是一個幻覺。 人魚這種童話物種怎么可能在現實中存在呢? 他用手蹭了一下臉頰,發現自己的臉一片guntang,身體也…… 顧舟不打算做任何事,只想靜靜地等著身體自己平復。 這種情況對他來說并不多見。 按理來說,像他這個年齡的人,身體偶爾有這種反應并不奇怪。 但顧舟自己卻很少這樣,而且他心底排斥任何與rou·欲有關的東西,連自瀆都不會去做。 平日里清心寡欲得像個和尚。 顧舟以為這次會和以往一樣,只要他平靜下來,過小會兒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身體的燥熱不僅沒有減退,反而愈演愈烈。 要不是顧舟今天沒有接觸外人,他都要懷疑自己被人下了藥。 發燙的皮膚讓顧舟的頭腦越來越昏沉,他的眼中,又一次閃過海底那張人魚的臉。 一張美得極具攻擊性的臉。 …… 等到顧舟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睡衣上的污漬提醒著他昨天發生了什么。 原本剛睡醒、神清氣爽的顧舟,一下子垮下了臉。 他飛快地換了衣服,將臟衣服放進水池,發泄一般地拼命搓洗著。 知道的以為是洗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鉆木取火…… 顧舟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氣自己昨天昏昏沉沉之中,居然夢見了那個海底的人魚。 夢里,那個人魚的聲音帶著強烈的蠱惑性,哄騙著顧舟做了自己平時絕對不可能做的事。 然后…… 顧舟看著水池里的睡衣,一張臉沉得仿佛要滴下水來。 既然是在夢里,那么一切就都是他自己的潛意識在引導。 根本怪不了別人。 他惱恨沒有定力的自己,也極端排斥任何生理上的欲望。 自從十二歲的變故之后,他就在懵懂中對于人與人之間的親密行為產生了偏激的認知。 他認為一切沉浸在欲望中的行為都是惡心的,因為它的本質一定是對于某種東西的貪婪、是想要不計一切代價的占有、是對他人的侵犯。 顧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下來,思考怎么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難題。 如果半夜時那些羞恥的反應會成為常態的話,他必須找到辦法,讓自己維持清醒。 在理智存在的情況下,顧舟是絕對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原則,去…… 顧舟想起夢中的那張臉,拼命地將之甩出了腦海。 他打開了小隔間的門。 這是從客廳單獨分出來的一個小隔間,上一任住戶原本將這里當做游戲室,用來擺放自己的游戲設備。 不過到了顧舟這里,這個小隔間就變成了一個工作間。 工作間的面積并不大,只能放下一個臺式機、一個課桌大小的工作臺、一個小書架,除此之外,就擺不下任何家具了。 但是顧舟本人非常擅長收納,墻壁也被他利用了起來,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 這是一個私人的機器人制造處,是顧舟自己空閑時打發時間和逃避現實喧囂的地方。 與別人所設想的不一樣,顧舟本人并不是海洋學專業畢業的學生,他本科所學的專業,是人工智能與機器人制造——一個由計算機科學衍生的分支。 而他之所以能夠在觀測站工作,一來是因為目前深海觀測員這個職業還處在萌芽階段,極度缺人,二來是因為觀測站現在還沒有正式得到官方的認可,暫時屬于民營機構。 如果想正式成為官方機構,觀測站需要通過每年一次的考核,三年后,才能真正轉正。 因此顧舟被安排在觀測站的主控室工作,除了觀測員的工作之外,還要管理觀測站的數據庫。 顧舟的同學常常好奇他成績那么好,為什么最后卻沒有選擇本專業的工作,只有顧舟自己明白,他不愿意也無法勝任那些工作。 現在機器人制造業發展得如日中天,要想進入機器人行業,他就必須每天不停地加班、和其他人合作研發、開會、參賽、舉辦機器人展會…… 總而言之,要不斷地認識新的人,不斷地與其他人接觸,而且要在社交活動中表現得很出色。 而顧舟自己卻排斥與他人的接觸,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生活的圈子里,人數越少越好。 所以他一畢業就選擇了幾乎與世隔絕的深海觀測站。 這是他目前可以找到的,最滿意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