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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言趴在窗臺上想著事情,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爹爹已經站在他身后。 風北側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從這幾日的觀察下來,風北側知道安子言定是有什么心事,因為每次看到兒子一人的時候兒子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本想不去理會,想必過段時間就會好起來了,可是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兒子還是那副樣子,而且有越來越嚴重的傾向。按照常人,若一個很嚴重的病好了之后應該是開心才對,可是自家的兒子卻每日悶悶不樂的樣子,他這個當爹爹的也不好受。 風北側朝著自己的兒子走了過去,站在安子言身邊,然后拍了拍安子言的肩膀。被風北側這么一拍,安子言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還以為是記憶中的那個人拍自己的肩膀,安子言帶著歡喜的表情轉過頭,當看到拍自己肩膀的是自己爹爹的時候,安子言剛剛還歡喜的表情瞬間變得失望了起來。 “爹,這么晚了您還不睡么?”失望的表情就一剎那,害怕自己的爹爹擔心,所以安子言又換上了欣喜的樣子。 “這話應該是爹問你才是,你大病初愈,應該早點歇息,這衣服為何穿得如此單???”風北側邊說邊解開自己的披風披在安子言身上。 看著爹爹的動作,安子言又想到了在天靈山時仇淮生也經常這么做,這讓安子言不禁垂下了眼瞼。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終日見你悶悶不樂的?”最終風北側還是忍不住問了安子言。 “爹,孩兒想問您一件事!”安子言沒有直接回答風北側的問題。 “有什么事你便問吧!”風北側溫柔地撫摸著自己兒子的后背,動作及其溫柔。 “孩兒想知道,您跟父王這么多年來,父王都對您言聽計從,你們當初是如何認識的?”想必他爹爹和父王也是經歷了什么才會變得這般吧。 風北側笑了笑,他沒想到自己兒子會問這樣的問題。很多時候他也會在想,若是沒有拒絕珮宜郡主的話,那么現在自己將會在何處?是跟著自己的爹爹去到梅州一家人團聚,還是找個世外桃源過著獨居的生活。這個問題他想過很多次,或許這就是人們口中常常念叨的緣分吧。 風北側與安子言并排站在一起,透過窗口看著天上的明月,悠悠開口說道:“你原本是有個姑姑的,但是因為當年爹爹我的一念之差害死了你姑姑,也因為這樣才遇到了你父王……”風北側把大致的經過都告訴了安子言,“然后趙謙便把你弟弟給接回王府,一個月之后我便把你生了下來!” 安子言聽得認真,原來爹爹和父王的感情居然這么曲折離奇,不過最終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還好上天讓爹爹遇上了父王,不然這世上也就沒有他了。 “那木家的事情子平知曉么?” “我們已經告訴子平他的身世了,但是你弟弟當時說了那時他親娘罪有應得。所以我很感激上天,能夠同時擁有你們兩個這么孝順的孩子?!倍颊f養兒防老,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好了,這么晚了你也該休息了,明日午時你外公外爺爺還有小舅舅會來我們府上看你,你先養足精神,不然他們看到你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估計又該擔心你了!”風北側說完后便向安子言的屋外走去。 “孩兒恭送爹爹!”目送著自己的爹爹離開后,安子言便深深地嘆了口氣。 記得他生病的那幾年,他外公常常差人從梅州送來各種補品,都是從輿國乃至輿國邊境的國家搜羅出來的。而風北側口中所說的小舅舅其實要比他和安子平小上幾個月,據說是外公他們老來得子,外公他們對小舅舅視若珍寶,不過小舅舅并沒有因此恃寵而驕,而小舅舅雖然比他們小,但在面對他和子平的時候更像是小弟弟一樣,他不許他們兩個叫他小舅舅,說是那樣會把他叫老了,明明他比他們兩個還要小,不過這自然是在三人私下的時候才這樣,到了人前自然還是要遵循規矩來。 在三人很小的時候,他的小舅舅有一段時間就一直住在王府,不過小舅舅跟子平玩得更好一些,因為那時候開始自己的身體就不好了,他們兩人玩的東西自己都不能玩,而自己則呆在一旁看著。不過有時候他們兩個也會安靜下來陪自己看書,那兩個人都笑著說自己就像個小老頭兒一樣,不過安子言也只是笑笑不說話。直到最后小舅舅被外公他們接回梅州,最后再也沒有來過?,F在突然停爹爹說小舅舅要來王府,其實安子言心里也是很興奮的。 安子言不自覺地笑了笑,然后把窗戶關上便向里屋走去。但是安子言并沒有馬上就寢,而是打開衣柜取出一個小木匣子,那個木匣子正是安子言從天靈山帶回來的。安子言打開木匣子,然后取出安子言最后放進去的那張紙條看了看,上面寫著的是淮生哥對自己的關心,他還記得當時他知曉自己對淮生哥感情的時候一直害怕地躲著淮生哥,最后淮生哥沒辦法在祭祀之前寫下了這個紙條。 安子言用手摸了摸上面的墨跡,然后把這張紙條放在一旁,又從里面取出仇淮生用棕櫚樹葉為安子言編織的那條龍,經過時間的流逝,這條龍的顏色已經比不上剛編好的時候那樣翠綠,而是帶著枯黃,但是卻沒有因為時間而壞掉。安子言把匣子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細細欣賞了一便。 其實不止這一次,在這一個多月里,只要一想起仇淮生的話,安子言便會把這個匣子拿出來好好看看里面的東西,可以說得上是睹物思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