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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們現在在醫院病房里,說話的也不是商榷,而是貓貓耳朵靈敏,聽見了病房外的聲音。是何女士母女。 商榷是個非常勤勉自律的人,這還是第一次,他睡著,貓貓先醒來。 他現在還會夢到楚國的情景嗎? 貓貓小心翼翼地伸出貓爪,用柔軟的rou墊在商榷臉頰上輕蹭。 從前,商榷臉上一直是很有血色的,不會像現在這樣蒼白。 貓爪慢慢上移,碰到包扎商榷頭部的紗布,馬上縮了回來。 果然是傷到頭了。 商榷會像周墨一樣也患上失憶之癥嗎?會忘記傅思嗎? 貓貓心里越想越緊張,在那個世界,他能想到的最壞結果是商榷記不得楚國的傅思,而現在,看著商榷蒼白的臉色,他更怕了。 商榷會醒不過來嗎? 商榷會……死嗎? 不,不能,商榷絕對不能有事。 閉上雙眼,貓爪合十,雙膝折彎,只跪過父母天地的貓貓跪在床頭柜上,祈求各路神明保佑。 讓商榷醒來吧,即使忘了傅思也沒關系。 門外的交談聲漸漸停了。 門鎖咔噠一聲旋開,眼睛紅腫的何女士推門而入,發現床頭的貓動作奇怪,還沒來得及思考在干什么,看見病床上的人微微動彈,驚喜道:“小商,你醒了!” 貓貓聞言猛地睜眼,果然對上商榷迷蒙的目光,“喵!” 上天聽見本喵虔誠的禱告了! 這么靈驗!等等—— 商榷他不會真的忘記傅思吧? 貓貓急忙跳下床頭柜,去蹭商榷的手背,商榷蒼白的嘴唇勾起弧度,把貓貓攏進臂彎,“小思,嚇壞了吧?” 貓貓心頭頓時安定。 他還記得! 商榷的懷抱溫暖可靠,但貓貓沒享受到兩秒,就被何女士提著后脖頸離開了快樂老家。 “小商,醫生說你需要靜養,要不是這貓非要守在你身邊,不說病房,連醫院大門都不能進的?!焙闻恳恢皇钟悬c提不住貓,貓貓本身也扭動著身子想逃,何女士索性把他放回床頭柜上。 貓貓討厭陌生人的觸碰,全身的毛都炸了。四爪牢牢抓住柜子,本喵不走!商榷在哪我就在哪! 商榷頭上有傷,不方便大幅度轉動,但他還是努力偏頭去看貓:瞧他八爪魚似的吸在柜面上的樣子,頑固得可愛,粉嫩的小鼻頭皺起,和剛才夢里商榷看到的八歲的傅思,簡直一模一樣。 “沒事的,老師?!鄙倘杜ι斐鍪秩ト嗔巳嘭堌埬X袋,“小思很乖,他在這,我好得更快。把他交給別人照顧,我不放心?!?/br> 商榷是在她家里因為家事受的傷,何女士心里愧疚得很,任何可能妨礙他養傷的隱患都要排除。于是何女士說:“我已經通知了你父母,他們馬上就到了。把貓交給他們暫時照顧吧?!?/br> 商榷搖頭,“我媽——” 話剛出口,急促的高跟鞋聲由遠而近,商榷父母推門而入,“商榷!阿嚏——” 商榷垂下眼,“爸媽,你們來了?!?/br> 又對何女士說:“老師,你能暫時帶小思出去嗎?我媽對動物毛發過敏?!?/br> 何女士愣了一下,點頭。 “商教授,宮教授,我先不打攪你們和商榷說話了?!焙闻勘鸫箝?,繞開掩著口鼻的商母出了病房。 “喵!”貓貓突然被強制帶出病房,只來得及看商榷父母一眼:年過五十,都戴著眼鏡,爸爸濃眉大眼五官正氣,mama五官也不像一般女性那樣柔和,反而帶著一股英氣,看得出是位行事利落干脆的女學者。 病房的門關上,貓貓看不見里面情景,只能豎著耳朵聽。 無奈病房外的何歡在嗚嗚咽咽地哭,貓貓也聽不清商榷和父母在說什么。 為什么貓是會掉毛的! 為什么有人對貓毛敏感! 否則商榷一定不會讓貓貓出去! 貓貓煩躁地從何女士懷里掙脫,在走廊上來回踱步。 走廊盡頭,電梯開啟,一個高瘦的身影出現在貓貓眼中。 陳時。 壞家伙!還敢過來!貓貓露出尖利的牙齒,背上毛發根根豎起。 何女士見狀趕忙把孩子拉到身后,“小時,你怎么來了?” 醫院離別墅很遠,何女士之前送商榷來醫院,讓何歡等保姆過來照顧小時。何歡擔心商榷,把小時交給保姆馬上也趕到醫院來了。沒人帶著,身上也沒錢,他是怎么過來的? 小時轉身看著電梯門,不說話。 電梯打開,兩個男人一個兩鬢微白,一個藍色眼眸。 “我帶這孩子過來的?;ɑ?,發生這種事情,你居然不告訴我,要不是我過去找你喝茶現在都還不知道,太不夠朋友了??!”兩鬢微白的那個說。 何女士垂下頭,“弄成這樣,讓你看笑話了?!?/br> 何歡淚眼朦朧地看向來人,驚呆了,“陸……陸導?這位是……” 兩鬢微白的男人頗為紳士地伸手半握何歡無措的手,“我叫陸京墨,陸沉的父親,也是你mama的好朋友?!?/br> 陸沉也點點頭,叫了聲何阿姨。 “媽,你跟陸導一家認識?!”何歡驚訝不已,她知道mama在歷史學術圈是大有名頭的,但和陸家這樣的豪門有交際,mama從未對她說起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