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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悅總算明白,這段日子白晨雨做什么去了,雙重九轉金丹,原本足以傲視天下,可是他聽了自己的話,終于懸崖止步,沒有用童男童女的血,造成金丹境界有所殘缺,對上顧雪城的十全金丹,自然沒有絲毫勝算。 這時,清風明月等人聽見動靜,終于帶著大批侍衛趕到了,數百名侍衛把周悅和白晨雨團團包圍起來,一支支靈箭對準了二人,白晨雨靈脈被封,周悅只能努力把他護在身后。 顧雪城面無表情地看著周悅的動作,冷冷道:“把擅闖者扔進地牢?!?/br> 而后他不再管白晨雨,一把揪起周悅,御劍拔地而起,回到了云雪樓,而后“砰”一聲踢開寢殿大門,狠狠把周悅扔在了白玉大床上。 他冰冷地盯著周悅,只覺得胸口陣陣悶痛,自己之前還那么卑微、那么歡喜地以為,周悅或許有些拈酸吃醋,就因為這一點點希望,他甚至打算不計較那顆金丹了,只要周悅安安心心和自己過日子,自己還是像以前那樣待他。 結果呢?不過是又給了自己狠狠一耳光罷了。 他幾乎想扒開那蒼白單薄的胸膛,看看里面那顆心到底是怎么長的,他幾乎想碎了那人七轉金丹,廢了那人全身經脈,斷了那人四肢關節,把他活活吞進肚子里。 可是他又舍不得,只能用所謂的“道侶”那種可笑的小把戲,拼命掩飾自己的傷心狼狽,勉強撐住最后一點尊嚴。 他啞聲道:“是白晨雨來找你的?” 周悅硬著頭皮道:“是我傳了密信出去,讓他來救我?!?/br> “救”?從自己身邊離開,竟然要用上這樣的詞了。 顧雪城忍不住閉上眼睛,幾乎有種眩暈的感覺,狂怒之中,一個極其過分的念頭漸漸成形,他緩緩抽出自身靈識,讓靈識在寢殿門外,凝聚成了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靈體。 他留了一絲靈識控制身體,而后輕聲道:“今晚你們驚擾了許多貴客,你如何彌補?” 周悅低聲道:“我會向他們賠禮道歉?!?/br> 顧雪城輕笑道:“可是,有位貴客很喜歡你,不需要你賠禮道歉?!?/br> 周悅不大明白,疑惑地望著顧雪城。 顧雪城垂眸看著他,緩緩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柔聲道:“你應該聽說過,身為侍妾,有時候是要待客的?!?/br> 周悅瞪著顧雪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客?顧雪城在說什么?他是……那個意思嗎? 顧雪城欣賞著他不敢置信的恐懼表情,只覺得胸口那種鉆心痛楚之中,漸漸浮上了一絲近乎扭曲的報復快意,他伸手摟住周悅,不讓他回頭,而后淡淡道:“外面那位,進來吧?!?/br> 不知道什么時候,蠟燭悄然熄滅了。 周悅被顧雪城緊緊摟在懷里,整個人動彈不得,他聽見身后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腦海里一片空白,幾乎嚇得魂飛魄散,他并不是天生喜歡男人,勉強接受顧雪城,已經是他的心理承受極限,他沒法接受別人……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夢境,那是真的,那竟然是真的…… 他害怕了,服軟了,小聲求道:“小城,別這樣,求你了……” “聽話?!鳖櫻┏墙跖で匦蕾p著周悅極度恐懼的表情,禁錮住了他的一切掙扎,而后指揮著自己的靈體,從身后握住了那把纖薄的腰。 …… 過了整整一晚,寢殿里安靜得可怕,那位貴客已經離開了,周悅蜷縮在白玉大床的角落,臉上全是干涸的淚痕,整個人一片死寂。 顧雪城似乎有些后悔,從身后摟住他,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怎么哭得那么厲害?” 周悅猛地瑟縮了一下,眼珠灰蒙蒙的。 顧雪城心里微微一痛,猶豫了一下,小聲解釋道:“其實也沒什么,方才那人……” 周悅嘶啞地打斷了他:“滾出去?!?/br> 周悅向來溫和,挖丹之后因為極度內疚,更是卑微柔順到了極點,從來沒有對顧雪城這樣說過話,顧雪城愣了愣,不敢置信道:“你說什么?” 周悅忽然崩潰了,低吼道:“我叫你滾!滾?。?!我他媽真是后悔,當初怎么就認錯了人!我寧愿從來沒有遇見你!沒有養過你!沒有教過你!更沒有和你,和你……滾!滾?。?!” “后悔遇見我,后悔教我養我?后悔和我……”顧雪城喃喃咀嚼著這幾句話,過了許久,低聲慘笑道,“忍了這么久,終于肯說實話了?” “對,我后悔了!我恨不得從來沒有見過你??!”周悅大吼道。 顧雪城胸口重重起伏著,臉色漸漸變得極其難看,忽然冷笑道:“你還以為自己是本座兄長嗎?既然已經做了妾,待了客,還裝什么剛烈?再說了,本座九死一生鳳凰涅槃的時候,你又在做什么?你在做那個白晨雨的爐鼎,讓他肆意玩弄??!” 周悅氣得眼前陣陣發黑,啞聲吼道:“滾!滾!滾??!別讓我再看見你??!滾?。?!” “本座下月就要大婚了,也沒空再來見你?!鳖櫻┏茄劬锊紳M血絲,咬牙切齒地說完之后,又死死盯了周悅一會兒,終于拂袖離去。 周悅癱倒在床上,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渾身再也沒有一點力氣,到處都疼得厲害。 這一年多以來,他的神經一直繃得死緊,整個人仿佛走鋼絲一般,忍受著巨大的心理折磨和身體折磨,可是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他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