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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雨來到他身后,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黏黏糊糊地撒嬌道:“哥哥,我想吃紅糖糯米餅了。你做給我吃,好不好?” 周悅胸口一悶,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見周悅不肯吭聲,白晨雨瞇了瞇眼睛,乖覺地不再強求,自己端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剝起豆子來,嘴里還低聲哼著歌兒:“三月春吶,桃花開吶……” 自從斗倒了顧雪城,白晨雨每天心情都極好,哪怕偶爾被周悅拒絕,也絲毫不會惱怒,他似乎已經篤定,自己早晚可以把周悅磨到手。 周悅不想面對他,轉身開始切菜,他木然地切著案板上那堆薺菜,腦子里卻總是想著方才白晨雨說的“紅糖糯米餅”那五個字,心神恍惚間,食指微微一疼。 他低頭一看,指尖已經滲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他是丹修,并不注重修體,自然也會受傷。 白晨雨扔下手里的豆子,緊張地沖了過來:“怎么了?切到手了?” 周悅搖了搖頭:“一點皮rou傷罷了?!?/br> 白晨雨看著他流血的手指,心疼地抱怨道:“哥哥怎么這么不小心?” 他握住周悅的手,低頭想舔那抹血痕。 指尖碰觸到那花瓣般的嬌嫩唇瓣的一瞬間,周悅猛地打了個哆嗦,狠狠往回一抽!可是和過去不同,此時此刻,白晨雨五根修長的手指仿佛鐵鑄一般,周悅雖然是七轉金丹的修士,但卻根本抽不動。 周悅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和白晨雨直直對視,不知道什么時候,白晨雨已經比他高了一些,雖然模樣還是那么漂亮,但垂眸看著他的時候,壓迫感已經非常強了。 周悅低聲道:“小雨,別太過分?!?/br> 白晨雨瞇了瞇眼睛,眸色有些陰沉,五根手指緊緊抓著周悅的手腕,雖然沒有進一步動作,但也沒有放開周悅,廚房里一時間鴉雀無聲。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只聽“吱呀——”一聲輕響,廚房門開了,而后是少女松了口氣的聲音:“先生,你家院門開了一條縫,我還以為遭賊了,還好沒事?!?/br> 原來是巷子口的徐家小姑娘。 周悅狠狠一掙,白晨雨勉強松開了手,周悅趕緊不著痕跡地抽出手,心里松了口氣。 徐青蘿并沒有發現異樣,她小心翼翼地把籃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先生,上次你煎的那碗藥湯特別管用,我姥姥現在都不怎么咳了,這是她做的臘腸,讓我帶給你們嘗嘗?!?/br> 她吧那碟臘腸放在案臺上,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大包藥材:“對了,這是先生你要的藥材?!?/br> 周悅誠心誠意道:“真是多謝你了?!?/br> 徐青蘿清秀的臉龐微微一紅:“先生幫了我家那么多,這是我應該做的?!?/br> 白晨雨站在旁邊,抱著雙手冷冷地盯著徐青蘿,漂亮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徐青蘿咽了口唾沫,明顯有些害怕。 “小雨,你現在穿的鞋子,就是徐姥姥給你納的,還不趕緊向徐姑娘道謝?!敝軔傒p斥道。 白晨雨抿了抿唇,果然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哥哥說的是,麻煩徐姑娘代我謝過姥姥?!?/br> “沒事兒的,一雙鞋而已?!毙烨嗵}有些無措地揮動著雙手,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這白公子雖然十分可怕,但好歹還愿意聽先生的話。 她猶豫了一會兒,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我姥姥雖然好了許多,可我弟弟昨晚受了涼,今早有些發熱,您能不能過去看看,給他開兩副湯藥?” “只是發熱?” “還有些上吐下瀉?!?/br> “或許是腸胃受寒,并無大礙?!敝軔偝烈鞯?,“這樣吧,我讓小雨和你一起去,我教過他不少藥理,這些小病他也可以處理?!?/br> 徐青蘿小聲道:“哦?!?/br> 白晨雨明顯有些不情愿,但還是乖巧道:“嗯,我聽哥哥的?!?/br> 白晨雨收拾了一些藥材,就跟著徐青蘿離開了院子,周悅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氣。 自從來到徐家鎮,白晨雨一直表現得十分乖巧,黑化值也很平穩,可是最近又漸漸不老實起來,方才舔手指那種事情,偶爾也會發生。 周悅心里清楚,白晨雨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如今和以前不一樣,白晨雨不再是那個脆弱少年,如果他想對自己用強,自己根本阻止不了。 不過由于自己態度強硬,白晨雨似乎暫時沒有強迫的意圖,一直試圖軟化自己,但是誰也不能保證,白晨雨這種耐心能夠維持多久。 這段日子以來,周悅認真分析過,白晨雨和顧雪城雖然都經歷坎坷,但又不太一樣,所以不能用同樣的法子對待。 顧雪城自幼知道自己資質出眾,雖然因為父親的惡意,從小飽受折磨,但并沒有受到太多羞辱,骨子里還是非常高傲的,三觀也沒有太歪。 但白晨雨從小生活在極其惡劣的環境里,被一個妓女生在白家門口,白家老爺把他當成污點,白家大夫人把他當成眼中釘,兄弟們把他當成骯臟的老鼠,連下人們都把他當成解氣的玩意兒。 后來,他偶然被仙門發現擁有靈根,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又被誣陷成勾引嫡兄,毒害嫡母,無數折磨毒打之后,被賣給了人販子。 到了金蕊樓,更是受盡種種羞辱,雖然因為年紀太小,還不能接客,但是種種調教虐待是免不了的,平時還要端茶倒水,低眉順眼地服侍客人,偶爾被猥褻揩油也是難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