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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用布巾擦著臉上的水珠,一邊正色道:“最近幾天,顧雪城很有可能會排查整座凌霄城,我們要做好準備。到時候問起來,你就說那晚雨特別大,我倆一夜都沒出去過,記住了嗎?” 白晨雨眼睛微微一亮:“哥哥的意思是說,我們一起瞞著顧雪城?” 周悅隱約覺得他這話有些奇怪,但又找不出什么毛病,便點頭道:“正是?!?/br> “所以,我和哥哥才是一邊兒的,他就是個外人,還是個贗品?!卑壮坑晷÷曕止镜?。 “你說什么?”周悅沒聽清楚。 白晨雨笑嘻嘻道:“我說,我一定會瞞得好好的?!?/br> 周悅欣慰道:“那就好?!?/br> …… 或許因為淋了整整一晚雨,又消耗了太多靈氣,還受了偌大驚嚇,到了第二天,周悅居然發燒了。 他這個身體是金丹修士,多少年都沒生過病了,此時此刻躺在床上,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全身又酸又軟,腦子也沉甸甸的,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白晨雨推門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湯:“哥哥,你負責的那段山道我已經掃過了,你先喝藥吧?!?/br> 周悅勉強起身,就著白晨雨的手喝了一口藥湯,咂摸了一下藥味兒:“唔,配方輕了點兒。小雨,我給你寫個方子,你去買些藥材,再跟管事借個浴桶,我要泡藥浴?!?/br> 白晨雨微微一愣:“哥哥要泡藥???” 周悅有氣無力道:“嗯,這樣好得快些,辛苦你了?!?/br> 外門弟子和灑掃仆役的住宿條件很差,洗澡只能在水井旁邊隨便沖沖,周悅是現代人,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總是深夜一個人去,也從來沒有條件泡澡。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他必須盡快好起來,因為顧雪城一旦找不到人,定然會盤問云雪橋守衛,然后便會徹查整座凌霄城,特別是凌霄峰的外門弟子和灑掃仆役。 他得趕緊好起來,早做準備。 他見白晨雨沒有動作,便低聲催促道:“快去,水要熱一些?!?/br> 白晨雨愣了半晌,才小聲道:“哦?!?/br> 白晨雨從小就干慣了粗活兒,手腳非常麻利,不到一個時辰,就借到了浴桶,又燒了一大鍋熱水,而后按照周悅給的方子,把藥材一一加進了熱水里。 他伸手試了試水溫:“哥哥,水好了?!?/br> 周悅啞聲道:“你出去練劍吧,我自己泡就好?!?/br> 白晨雨猶豫了一下:“哥哥,我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你聲音都啞了,臉色也很難看,我怕你暈倒?!?/br> 因為顧雪城那堆糟心事兒,搞得周悅對男男近距離接觸有了心理陰影,他看了白晨雨一眼,對方漆黑清澈的眼睛一片坦然,和過去顧雪城那副緊張臉紅的模樣完全不同,似乎沒什么可疑心的。 而且原著里明確寫了,白晨雨這孩子是個小零,專門招惹各種渣攻,和自己這種普通人應該沒什么化學反應,自己也不要太疑神疑鬼了,免得傷了孩子的心,待會兒黑化值又該升高了。 只要把握好分寸,不要像以前和顧雪城那樣,睡一個被窩,還一起看小黃書就行了。 這么想著,周悅便道:“好吧?!?/br> 白晨雨殷勤道:“我服侍哥哥更衣吧?!?/br> 他是青樓出身,做這些伺候人的活兒簡直熟練到了極點,輕手輕腳地幫周悅脫了衣衫,又扶著周悅進了浴桶。 全身浸入熱水,周悅舒服地呻吟了一聲,白晨雨沉默了一下,又道:“我給哥哥捏肩吧?!?/br> 說到捏肩,周悅又想起了顧雪城,他猶豫了一下,正想拒絕,但白晨雨的手已經搭了上來。 和顧雪城修長有力,略微冰冷的手指不同,白晨雨的手指比較纖細,而且熱乎乎的,因為過去長年干粗活兒,如今又天天練劍,指腹有一層薄繭,手勁兒也不小,捏得周悅昏昏欲睡。 漸漸地,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 “哥哥?哥哥?”白晨雨輕聲喚了好幾聲,周悅也沒回答。 哥哥好像睡著了,可是水已經涼了,再泡下去只怕會加重病情…… 白晨雨抿唇想了一會兒,終于彎下腰,“嘩啦”一聲水響,輕手輕腳地把周悅抱了起來。 把人抱起來之后,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這和方才完全不同,方才他只是和往常一樣,想和哥哥更加親近,又想讓生病的哥哥稍微舒服些,所以主動幫哥哥更衣,為哥哥捏肩,可是眼睛不敢亂看,手腳也規規矩矩的,只是略微有些不自在,心跳也快了些。 可是此時此刻,哥哥溫順地躺在自己懷里,閉著眼睛,睡得很熟。 白晨雨垂眸望著懷里的人,嗓子一陣發干,幾個月前,緊緊貼在周悅身后騎馬的那種古怪感覺,忽然又冒了出來。 他心里一慌,仿佛懷里抱了團火炭一般,急忙把周悅放在床上。 他看著對方,手足無措了一會兒,又怕周悅著涼,趕緊拿來干凈的布巾,輕輕擦拭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好不容易才擦干那些水珠,又輕手輕腳地為對方換上了干凈柔軟的衣裳,做完這些事情,他只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后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明明只是一些輕活兒,可他累得仿佛練了整整一天劍。 白晨雨心里直發慌,臉頰也莫名發燙,趕緊吹了蠟燭,老老實實地在周悅身邊躺了下來,可是對方身上那股淺淡苦澀的藥香,始終讓他心神不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