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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那個“59.8%”的黑化值,不由得暗暗猜測,除了顧如海無處不在的壓力之外,難道壓抑顧雪城的性取向,也會漲黑化值? 這天,黑化值又漲了0.5%,周悅心煩意亂,便到處亂逛,逛著逛著,就來到了后山的梨花林,顧雪城正在練劍。 顧雪城剛剛開始習劍的時候,周悅常常親手指點,兩人在這梨花林經常一呆就是一天,后來顧雪城劍術有成,周悅又是個丹修,漸漸跟不上顧雪城的進度了,也就來得少了。 周悅站在一株梨樹下,看著那個白衣勝雪的矯健身影上下翻飛,磅礴的劍風刮起滿地潔白的梨花花瓣,宛如下雪一般,賞心悅目到了極點。 他看著那個頎長矯健的身影,想起以前那個瘦瘦小小、冰冷防備的小雪城,不由得有些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顧雪城終于舞完了一套酣暢淋漓的《凌雪九劍》,從空中徐徐落了下來,而后眼睛一亮:“哥哥!” 他趕緊小跑到周悅面前,喜道:“哥哥來陪我練劍了?” 周悅見他舞得酣暢淋漓,也有些劍意大發,便笑道:“來!” 他話音未落,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宛如一朵青蓮,輕飄飄往后飛起,與此同時,百里霜已然出鞘! 顧雪城立刻一個輕縱,緊跟著追了上來,青玉連續挽出數百個劍花,青幽幽的劍影幾乎罩住了周悅全身! 周悅足尖在一支梨花上輕輕一點,翻身躲了過去! 不到片刻,兩人已經翻翻滾滾斗了數百回合,周悅漸漸有些力不從心,眼看就要敗了,他正有些不甘心,忽然發現顧雪城不知怎的,腋下竟然露出老大一個破綻! 周悅登時大喜,凌空輕縱,斜斜一劍,刺了過去! 他求勝心切,這一劍極為凌厲,幾乎帶起了刺耳的破空聲! 電光石火間,百里霜瞬間就到了顧雪城面前! 結果顧雪城跟傻了似的,居然不閃不避!眼見就要血濺梨林,周悅登時慌了,趕緊狠狠收劍! 可是,他這一劍力道實在太足,這樣狠狠一收,自己登時往后墜落! “哥哥!”顧雪城驚呼一聲,似乎早就有所準備,立刻伸手一拽,險險把周悅拽進了自己懷里,兩人摟抱著滾倒在地,還翻了好幾圈。 周悅摔得頭暈眼花,不過被顧雪城摟著,連油皮都沒擦破一片,他趴在顧雪城懷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有些稀里糊涂。 此時正是濃春,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松軟的雪白花瓣,頭頂也是大片如云如雪的梨花,花瓣飄飄揚揚,如同下雪一般,兩人就這么緊緊摟抱著,一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周悅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那雙漆黑的眸子,忽然覺得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顧雪城也緊緊盯著他,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周悅回過神來,隱約覺得有些別扭,便撐住對方胸膛,想要爬起來。 顧雪城啞聲道:“哥哥……別動?!?/br> 周悅瞪大了眼睛,忽然感覺到了什么,顧雪城好像……情動了。 他腦子一片空白,登時把方才那點莫名其妙的悸動拋到了腦后,而后腦海里仿佛彈幕般飛過滿屏“臥槽?。?!”,和自家哥哥打個架而已,這樣都能情動?!真的彎了?! 周悅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能不敢置信地瞪著顧雪城,顧雪城雪白的臉龐漲得通紅,羞澀得幾乎要冒煙了,過了半晌,才結結巴巴道:“哥哥,其實,我喜歡……” 喜歡什么?喜歡男人?這就要出柜了?!周悅就像面對孩子出柜的封建大家長,立刻脫口而出:“不行!我不同意!” 顧雪城愣住了,眼底漸漸浮上一層茫然,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恐慌,過了許久許久,才顫聲問道:“哥哥?你,你什么意思?你不是……” 看著他那副性取向不被兄長支持,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柔弱模樣,周悅簡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索性什么也不說,連滾帶爬地跑了,連百里霜都忘了拿。 …… 入夜,一燈如豆。 周悅坐在桌邊,望著桌上那本攤開的男男小黃書發呆。 說是男男小黃書,其實不大準確,那是一本《賞花寶鑒》,也就是賞玩后庭花的意思,專門講男子之間如何親熱,如何行房的注意事項,類似于青少年性啟蒙,帶圖片的那種,內容十分直白。 周悅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圖片,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聲,自己一個直男,為什么要看這些東西?。?! 距離“梨花林情動事件”已經整整兩天了,周悅痛定思痛,結合之前的客棧做夢事件、幫芝兒摘須須事件、送林思韻出門事件、和陸子霖聊天事件……等等等等,周悅確定,顧雪城這小子十有八九已經彎了,而且因為性取向被壓抑,導致黑化值又開始慢悠悠地漲。 周悅雖然比較保守,但并不頑固,他咬牙切齒地想,如果實在掰不過來,俗話說堵不如疏,與其胡亂壓制孩子的性取向,不如教教顧雪城如何面對這一切,免得變成原著里那樣,淪為一群渣攻的爐鼎。 于是,昨天深夜,周悅偷偷摸摸地潛入藏書樓,翻出來一本《賞花寶鑒》,忍著自插雙目的沖動,努力研究起來。 他花了整整一個白天,才把這本厚厚的小黃書看完,還做了不少批注筆記,什么羊腸合歡套啦,什么潤滑脂膏啦,什么白玉角先生啦,什么避免花柳病啦,他都硬著頭皮勾了重點,簡直可憐天下兄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