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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悅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思韻?!?/br> 林思韻瞇起眼睛:“別亂叫?!?/br> 周悅不以為意道:“咱們誰跟誰啊,同為《嬛嬛傳》的死忠粉絲,自然應該多親近親近?!?/br> “誰要跟你親近了?”林思韻薄怒道。 經過煉丹房救命事件,周悅早就知道林思韻是個面冷心軟的主兒,對他的惡劣態度根本不以為意,反而從懷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嬛嬛傳》手抄本,笑嘻嘻地遞給了對方。 “《嬛嬛傳》?”林思韻眼睛一亮,趕緊接了過來,十分愛惜地摸了摸封面,又輕輕翻了兩頁,而后才十分勉強地道了個謝,“辛……辛苦你了?!?/br> “這算什么?!敝軔傒p咳一聲,“上次的事情……?!?/br> 林思韻微微抬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周悅,那天我幫你,只是因為我和你大哥曾經是至交好友,你是你大哥唯一的弟弟,如今又改邪歸正,不再為人鷹犬,也不再煉制人丹,我幫你是應該的,不必言謝?!?/br> 周悅心中感激,誠心誠意道:“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br> 林思韻哼了一聲:“其實顧雪城失蹤一事,我猜本來就和你沒有關系,依你那種欺軟怕硬的性子,怎么敢在顧如海眼皮子底下偷人?” 周悅:“……” 你還真是小看我了,我不僅敢在顧如海眼皮子底下偷人,我還敢把那人帶到你面前。 周悅輕咳一聲,把背后的顧雪城推到林思韻面前:“算了,不說那些了。這是我七堂伯公那邊的遠房親戚,按輩分算我堂弟,名叫周清城?!?/br> 顧雪城垂下眸子,拱手道:“清城見過林峰主?!?/br> “你好?!绷炙柬嶞c了點頭,又疑惑道,“周悅,你帶你堂弟來做什么?” 周悅厚著臉皮道:“我這堂弟父母雙亡,命運多舛,我想請你撫琴開湖,幫他占卜一番,看看前途吉兇。如果有緣的話,說不定還能看見前世來生呢?!?/br> 林思韻蹙起眉頭,顯然十分不快:“你懂什么,那垂淚湖頗具靈性,不是說開就開的!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忽然上門要我占卜,你以為我是橋底下擺攤的算命先生嗎?我林思韻告訴你,今天不……” 周悅直接打斷了他:“《嬛嬛傳》下部的手抄本,我下個月就送來?!?/br> “……今天不是不可以?!绷炙柬崌烂C道。 “咳咳……那就多謝了?!敝軔偙镄Ρ锏枚伎靸葌?,又怕林思韻惱羞成怒,只能用咳嗽掩飾。 連顧雪城都一臉古怪地看著林思韻,似乎沒想到這位眼高于頂的絕世琴修,居然還有兩幅面孔。 林思韻似乎也有些掛不住面子,他哼了一聲,起身夾起那張烏木七弦琴,故作高冷道:“行了,別廢話了,隨我來吧?!?/br> “謝了啊?!敝軔傏s緊拉著顧雪城,緊緊跟了上去。 三人沿著一條山間小道往峰頂走去,一路上泉水叮咚,鳥兒啼鳴,竹林森森,風景極為清幽。落珠峰并不算高,約莫半個時辰之后,三人就來到了落珠峰頂。 峰頂十分開闊,幾乎沒有任何植被,只有一個深深的湖泊,那湖泊極為清澈,形狀宛如一滴淚珠,難怪傳說是九天神祇的一滴眼淚。 湖邊有個小小的碼頭,??恐粭l精致的小船,林思韻帶著二人走上小船,而后一聲口哨,那小船便載著三人,徑直往湖心駛去。 不多時,小船便在湖心停下了。 林思韻把古琴擺在小船中間的小幾上,又從芥子袋里摸出一塊檀木熏香,放進一尊精致的銅鶴香爐里點上了,最后沏了一杯茶。 周悅早就知道有這個沏茶的步驟,趕緊端起那個白玉茶杯。 林思韻橫了他一眼:“不是給你的?!?/br> “我知道,我知道?!敝軔傄贿呅χ卮?,一邊借著寬大袖子的遮掩,小指頭微微一動,一枚潔白的丹藥迅速滑入茶水里面,瞬間便融化了。 眼見大功告成,周悅暗暗松了口氣,轉身把茶杯遞給顧雪城:“小城,今日占卜的是你的命運,這杯黃粱茶也是你的,小心點兒啊,不要灑了?!?/br> 顧雪城小心翼翼地接過茶杯:“嗯,我會小心的?!?/br> 林思韻詫異道:“周悅,你倒是內行,居然知道黃粱茶?!?/br> “那是?!敝軔傂α诵?,那可不,仔細打聽過呢。 林思韻也沒多想,淡淡道:“行了,那就趕緊喝茶,開始占卜吧?!?/br> 顧雪城卻沒有動作,反而扭頭望向周悅,漆黑清澈的眼睛里面,有種小獸般的信賴。 看著那樣的眼神,周悅心臟微微一顫,忽然有些莫名心虛,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努力定了定神,心里默念著“這是為了任務,這是為了任務,只要任務完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而后柔聲哄道:“小城,喝吧?!?/br> “嗯?!鳖櫻┏遣辉侏q豫,仰頭一飲而盡。 顧雪城喝完茶之后,林思韻又從芥子袋里摸出一個小玉瓶,從瓶子里倒了一滴鮮紅的心頭血出來,用指尖輕輕涂抹在琴弦上。 而后他閉上眼睛,隨手輕拂琴弦,帶起了一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的琴音。 隨著這珠落玉盤般的琴聲,垂淚湖面漸漸起了一層蒙蒙的薄霧,仿佛美人眸中的淚霧一般,霧氣越來越濃,顧雪城也覺得腦袋越來越沉,意識漸漸墮入了一片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