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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裕河的話又在寧既微耳邊回蕩, 寧既微心下的痛楚愈發擴大, 他蒼白著一張臉,卻在下一瞬冒出了一個令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想法。 難道……自己是因為喜歡慕容筵,才會這么難過?這么擔心的嗎? 不對!這不可能! 慕容筵這種人, 現下身為冥王如此□□, 自己怎么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肯定是前世的影響! 畢竟入了輪回塔七日,前世的記憶一時半刻抽離不出來也是正常。 寧既微緊緊按著心口,他如此催眠自己, 心下的痛楚總算好受了幾分, 只是那痛楚不消, 持續了整整一日都是如此。 寧既微實是忍不了,便在這時,大殿的門開了。 殿門打開之時寧既微恰巧離得很近,那一瞬間殿內聚集的靈力涌來,打散了青毓施下的結界。 寧既微也未及細想,幾乎是在殿門開的同時,他踏進了大殿。 那速度之快便連青毓皆未趕得及,便只能眼睜睜看著寧既微走進大殿。 “慕容筵?”寧既微自主位往后,在床榻上瞧見了面色煞白的慕容筵。 他下意識地靠了過去,“你還好嗎?” 慕容筵沒說話,只搖了搖頭,看上去很是疲憊。 “師尊……”慕容筵聲音很輕,他往前抵著寧既微的額頭,那架勢只差下一瞬便碰到了寧既微的唇,寧既微還以為慕容筵想吻他,一時間有些僵硬,卻也沒有拒絕。 但慕容筵只是緩緩地抬手,托著寧既微的后頸,道:“現下輪回塔你進了,無法重入輪回。師尊離不開地府,只能和我待在一起,如此……師尊還想走嗎?” 近在咫尺的眼神,帶著點重傷過后的虛弱感,瞧著很是可憐。 寧既微心下又揪了起來。 “我……”寧既微實是受不了慕容筵這種眼神,太刺目了,以至于他想躲開,卻不想慕容筵這種境況下,仍是不肯放開寧既微。 后頸像是被人施法禁錮了般,寧既微有些不適。 其實重入輪回只是第二選擇,要離開地府,首選是取決于冥王。 只要冥王愿意放他離開,那他根本就不用費心重入輪回。 只是寧既微不明白,“這世上,又或者說地府之中,有那么多人可供你選擇,為何你偏要束縛我?我不明白,你不能放我走嗎?分明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能離開地府,沒有人會阻攔我,除了你?!?/br> “不是我不愿……”慕容筵姣好的眉眼斂了下去,纖長的睫毛垂著,好似有些難過,“我只是想保護你?!?/br> “我有什么需要你保護的?”寧既微嗓音都在發顫。 他有這樣的疑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入地府開始,慕容筵就打著為他好的旗號。說什么為了他好,不想困著他,可慕容筵所為,樁樁件件他都不喜歡! 他受夠了被慕容筵強制,每一次都是這樣,這種不公平的對待讓他覺著自己好似一件商品,是一件慕容筵想留就留,不想留就甩開的商品! 而寧既微這種不似咆哮還帶著幾分委屈的語氣…… 慕容筵不由得松開了手。 有些事他本不愿讓寧既微知曉,畢竟前世苦楚,不記得也是件好事,可是現下看來,這種境況下,他不得不說了。 “師尊不覺得……”慕容筵虛弱地咳了幾聲,唇間溢出一點鮮紅,“不覺得你所有的過去,前朝皇子也好,受人敬仰的宗師喃也罷,最后都不得善終嗎?” 前朝皇子死于牢獄之中,死時無人知曉,鮮血溢滿了整間牢獄。 寧宗師則死于滅神劫,甚至在死后,其罪行還被公諸于整個修仙界,此后聲名狼藉,清譽盡失。 “是……”便如慕容筵所言,這兩世的結局都太過凄慘,可是為何?寧既微不解,“但為何會這樣?你不是冥王嗎?難道這些結局是你定的?” “身為冥王……我也有許多不能違抗之事,不能更改的命數?!蹦饺蒹蹏@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決定你命數的不是我,是天意?!?/br> “哪怕我此前不阻攔你,哪怕你可以通過輪回塔進入輪回,但輪回的結局是一樣的,永生永世,不得善終?!?/br> 慕容筵抬眼,帶著些懊悔與不甘,“我寧愿耗費神魄之力進入輪回,就是想改變你的結局,可縱然是我,縱然身為冥王,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你,一世又一世地死在我面前!” “我想盡了所有辦法去阻止這一切,最后只能將你綁在我身邊!只要你不入輪回,只要還有系統的牽絆,這些悲劇就不會再重演!” 慕容筵說著痛苦地搖了搖頭,“師尊,我啟用系統,本意并不是想羞辱你,我真的只是想保護你!” 慕容筵此刻的眼神太復雜了,甚至隱隱有一絲難以壓抑的瘋狂,使得寧既微下意識便錯開了視線。 如果慕容筵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自己的命數掌握在上界手中,可什么樣的人能讓上界掌握命數? 人界與仙界原則上來說互不干擾,似慕容筵被貶至地府,地府中人都對慕容筵曾屬于上仙界一事頗為介意…… 對了!慕容筵是因罪被罰的,那自己的命數會不會也是因為…… 寧既微驟然抬首,“我……你知道我的過去嗎?我曾經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所以才會被上仙界追著不放,例如因罪被貶入下界,罰入輪回不得善終之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