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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絲柔情反復折磨著慕容筵。 寧既微趁機推開慕容筵,轉而起身,半跪著,白衣盡褪。 夜色如水沁涼。 但不管是刻意還好,是真心也罷,這一夜如此漫長,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 欲事徹底停歇時已是夤夜。 床榻上再一次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顆迷藥下去,至明日清晨慕容筵都不會醒過來。 寧既微揉了揉自己的腰,撐著起身,將一旁的內衫整齊穿好,換上了一身勁裝。 他在那一地凌亂的衣物中翻找,最終找到了委棄于地的短刃,將那短刃束回了腕間。 透過窗牖,外頭月色正好,清清冷冷的月光灑在了寧既微面上。 忽然之間,寧既微有些不舍。 他單手握著腕間短刃,在窗牖前停了片刻,到底還是回身,回到了床榻旁。 “抱歉?!睂幖任⑽橇宋悄饺蒹鄣拿夹?。 也許昔日假意,逢場作戲,但如今這一吻是真心的。 寧既微在這一刻,將這顆心許給了慕容筵。 “無論輸贏與否,你想要的東西,你都已經得到了?!睂幖任㈨樦饺蒹鄣拿夹耐螺p柔地吻著,留戀地吻上慕容筵的唇。 “如果……” 如果什么呢?寧既微起身,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再往后的話卻沒有說出口,只推開了房間的門。 房門開了又合。 皇子府中少了一個人。 與此同時,時刻潛伏在皇子府外的人眼見著那一抹消瘦的身影,只一眼,那人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遠在皇宮之內的慕容長晟聽著屬下的急報,甚是冰寒地笑了笑,攤開案上那一張宣紙,視線卻落在宮門的方向,“魚上鉤了,也該收網了……” * 宮門前正值守夜換防。 許是今日的夜色實在催人欲睡,那換防的侍衛打了個呵欠,睜著朦朧的睡眼看向官道。 忽然之間,那官道駛來一輛馬車。 過了宵禁時刻,皇宮禁止任何人進出,于是那侍衛揮著長.槍上前,擋住了那輛馬車,喝道:“何人前來?不知宵禁時分皇宮禁止入內嗎?” 馬車內的人沒說話,倒是趕車的車夫開口了。 那車夫戴著斗笠,遮去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白皙得過分的下巴,和那隱于衣領之中,蒼白而又勾人的脖頸,他冷下了聲音:“太子府的車輛,你們也敢攔?” “原來是太子殿下?!蹦鞘绦l收了長.槍,恭敬地朝馬車那處施禮,“既是太子殿下,小的自然是不敢攔的,來人,開宮門,請太子殿下入宮!” 許是因了太子的威懾,那侍衛不敢搜身,連帶著趕車的寧既微也不曾搜查,便草草地放人進宮了。 寧既微還在疑惑慕容筵口中這所謂的第一道防線如此松懈,那廂侍衛已朝他這個方向再次躬身行禮,不得已,寧既微只能繼續驅車向前。 按照慕容筵所說的,寧既微驅車沿著長街大道直入皇宮深處,在石階前下了馬車,將馬車擱在一旁。 原本這石階處該是有第二道防線的,寧既微還以為在這道防線會花費許久的功夫解釋,畢竟他那馬車中并沒有人,更別談什么太子。 但許是巧合,寧既微至此時,石階處的侍衛堪堪換防,尚在遠處的宮墻進行交接。 寧既微來不及細想,便趁著侍衛換防交接的間隙,悄然溜進了皇帝寢宮。 四周靜謐。 皇帝寢宮內安靜得不像話。 奇怪了,這既是皇帝寢宮,原本該是宮中守衛最為森嚴之處才對,但為何……寧既微一路而來,竟是連半點障礙都不曾遇到? 巧合得可怕。 巧合得……讓寧既微幾乎要認為這是一場陰謀。 但越往內殿走,直至龍床旁,寧既微瞧見那個他在畫像上見了無數遍的慕容栯,他才確定,這大抵當真是巧合。 龍床上躺著的那人雖說因了昏暗的光線,瞧著只是模糊的面容,但那張與慕容筵九成相似的臉,寧既微絕不會認錯。 寧既微只看了一瞬,而后手腕使力,短刃被抵在了他指尖。 這躺著的人是當朝圣上,只要寧既微出手,圣上駕崩,皇宮必然大亂,到那個時候,寧既微的復仇就完成了。 只要寧既微出手…… 寧既微捏著那薄薄的刀刃,亮光一閃,短刃堪堪逼近慕容栯脖頸。 但就在那一刻,寧既微腦海中忽然響起了慕容筵說過的話。 “如今我朝太子尚不堪重任,圣上一旦駕崩,他國虎視眈眈,屆時邊境乃至皇城都將岌岌可?!?/br> 朝代更迭,戰事驟起,終將以百姓血rou之軀為踏板,染盡皇城! 以百姓…… 寧既微的指尖顫抖了一瞬,那短刃也隨著他的動作,猶豫了一瞬。 但就是那一瞬的猶豫,皇帝寢宮外頃刻間涌進來數名侍衛,更有潛藏于夜色的暗衛,猛然將寧既微驅離了龍床,將他反手鉗制于龍床前。 “大膽反賊!竟敢藐視圣上,行謀逆刺殺之事!”慕容長晟踏著夜色而來,雙手負于身后,語氣極冷地下了定論,“還不將他就地誅殺!” 借著月色,慕容長晟腰間吊著的玉佩便分外晃眼。 那玉佩材質絕佳,上刻“長晟”二字讓寧既微瞬時回到了許多年以前。 --